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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烈知道事情紧急,立即领下任务退下,燕清歌又叫了青竹来。
“你去盯着驿站传信的人,只要家信一到驿站,立刻给我送过来。”
青竹也领命。
如此安排一番,燕清歌心里吊着的那块石头仍旧没有放下来。
秦炎生失踪一事,总让她有一种事情不妙的预感。
翌日清晨,袁烈就把打听到的消息带来了。
不出燕清歌所料,秦炎生失踪一事不仅仅是他一人失踪这么简单。而是秦炎生所带一队将士共五十余人在领了军令去探查时尽数失踪。
这可是在燕准领了帅旗后从未出现过的失态。
更严重的是,发现秦炎生一队迟迟不归后,燕家军又派了一队人去找,这五十余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看见打斗的痕迹,鞑子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
而秦炎生在军中任的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两年他也慢慢在军中打出了名号,鞑子应当有人认得他。
不论是生擒还是就地抹杀,鞑子那边都该有些动静。
毕竟这两年鞑子节节败退,正是需要振奋士气的时候,秦炎生一员猛将若落在鞑子手里,不可能一点风浪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情形,不少有心人就开始猜测了。
会不会是秦炎生带人叛逃了……
大概秦国公就是畏惧这样的可能性,才会起了心思要改立世子吧。
燕清歌冷笑一声,真是胡闹。
怪不得秦国公府这么多年越来越没落,先帝在位老国公还在时,秦国公府也是一时风光,如今竟是成了实权都没有的空壳子权贵。家主竟是如此目光短浅之人,想要兴旺也难了。
燕清歌摇了摇头,不再去想秦国公府的事情,她开始琢磨秦炎生失踪一事背后的深意。
这件事为什么会这么快就传到朝廷?
秦炎生在爹爹麾下,曾经还得过爹爹一句称赞。他出了这样的事,爹爹不可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以爹爹的性子,定会沿着这件事一直往下查,一直查到没有线索为止。
但这件事就是这样草率的、没有任何结论的被报上了朝廷。
究竟出了什么事……
燕清歌百思不得其解。
当天,燕清歌命青兰亲自去了一趟秦国公府,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秦疏影,同时也把自己的猜测偷偷告诉了秦疏影,哪怕只有一点,能让她稍稍安下心来也是好的。
结果,第二天,另一个人失踪的消息令朝野震惊。
宣武将军燕凌失踪!
消息传来燕府,丁怜卿当即就晕了过去。
燕清歌也连忙跟女学告假匆匆赶回府,栖霞院里太医刚刚离开,丁怜卿正沉沉睡着,听月吟说,在喂下安神药前,她还在不停的梦呓,念着燕凌。
小长生被吓得不轻,燕清歌命奶娘带着他的东西搬到自己的安歌院里,不论如何不能让小长生扰了大嫂养病。
“娘!娘!”小长生在奶娘怀里不停的哭着喊着要娘,燕清歌安排好栖霞院的事,刚进安歌院的门就瞧见他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
“姑姑来了姑姑来了。”她连忙上前从奶娘手里接过小长生,抱着他哭得一抽一抽的身体慢慢安抚着。
“有姑姑在,有姑姑在。长生不哭,不哭啊。”
燕清歌轻声软语的哄着,抱着长生进了屋。长生向来亲她,有燕清歌抱着便安分了许多,却还是在不停的哭着要娘。
还是白芷最机灵,热了一碗牛乳上来,还拿了两颗长生最喜欢吃的蜜饯,燕清歌这才慢慢把他哄得不哭了。
长生嘴里包着蜜饯,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好不可怜的样子。燕清歌亲自拧了帕子来替他把小花脸给擦干净,说道:“长生别担心,你娘只是病了,要安静修养,所以让长生在姑姑这里住两日。”
“娘,苦~”听见娘亲病了,小长生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要吃那苦兮兮的药,一张小脸顿时就皱了起来。
“是啊,药很苦,所以长生要乖乖的,等明日姑姑再带你去看娘亲好不好?”燕清歌蹲在地上,伸手捏了捏长生胖嘟嘟的脸颊。
长生没有说话,或许是听不懂燕清歌在说什么。
他看着自己姑姑努力扯起来的笑脸,伸出手去抱住了燕清歌的脖子,把脸埋在了她身上。
小孩子的体温都比较高,燕清歌感受着突然靠过来的热源,只觉得心里一暖,鼻头一酸,好容易才忍住没有哽咽出声,轻轻的拍着长生的后背道:“长生真乖。”
哄得长生睡下,燕清歌连忙叫了袁烈过来。
“大少爷是在骁云关失踪的。”袁烈早早就把消息搜集了过来,一一说给燕清歌听。“这次只有大少爷一人不见踪影,是跟鞑子混战的时候失踪的。跟着大少爷往前冲的那十几个人都已经战死,但就是没有找到大少爷。”
骁云关。
骁云关!
燕清歌往后踉跄了两步。
又是这个地方,又是这个地方!
“大少将军于骁云关遭鞑子围堵,万箭穿心,殁。”
传令兵的声音再次响起,燕清歌将拳头捏得死紧,直到指甲嵌进肉里,阵阵刺痛传来,才让这可恨的声音停下。
不一样了,已经不一样了。
上一世大哥在骁云关带着十几个人太过深入敌腹,当场就被射杀。可现在还只是失踪,没有找到尸首,没有找到尸首就还是好消息!
会有好消息的!
燕清歌颤抖着手端起桌边的热茶,逼着自己慢慢喝了一盏下去。热茶顺着喉咙滑入府中,带来些许的热量,慢慢的,她才觉得自己冰凉发抖的心脏和四肢渐渐有了一丝暖意。
她说:“袁烈,你替我去北疆跑一趟。”
袁烈一怔,随即十分干脆的领命:“是,属下遵命。”
“我让你去北疆,不是让你去找我大哥,你去保护我二哥,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二哥的暗卫。我怀疑军中有内奸,除开我爹爹和哥哥,任何人你都不要相信。我手边只有你一个人得用,我把二哥的性命交给你了。”
她的声音很柔和,还带着一分干涩的沙哑,即便说着恳切的话,她那融入骨子里的高贵和威严还是不容置疑。
袁烈再次应声,低头行礼时,眼睛的余光仿佛瞥见了自己的主子泫然欲泣的样子,可再抬起头,便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