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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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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饼年前夕,骆嬿好不容易得到三天的连假,又正好在春节的初一到初三。下完班,骆嬿独自赶往松山机场搭飞机回家,准备与家人共度除夕夜。

    在这之前,骆嬿与龙宪已经商量好各自回家过节,因为龙宪的爷爷并未妥协,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要在这敏感的节日到对方家中,一方面给老人家一点面子,另一方面也让彼此能好好想一下对策。也就是说,这过年两人要各过各的。

    幸好龙宪的爷爷也没有采取任何举动,正按兵不动地观察,因为他没想到这事会遭到那么多人反对,连亲家那方面的人马都出面干涉。他当然想知道这女人是何许人也,竟有这么大的能耐。当然,他是不会叫龙宪直接带她来让他瞧瞧,这样一来,不就表示他有软化的迹象了?虽然这样会较省事些,可是凭他的德高望重以及人脉,还会查不出来吗?只是,至今还是无法想像,这么平凡的一个女子到底好在哪,所以还持保留的态度,直至

    这龙宪当然是万分不愿意,但为了顾全大局,也只好如此;再加上他很苦命地,除夕与初一都要值班,虽说没人会在过年时来开刀,但要配合急诊突然送来的急诊刀,开刀房也要有几个人员留守,而他就是其中之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医院在除夕夜当天,为仍留在院内辛勤工作的人员很贴心地准备一些应景的年夜饭,送至各病房发放。最鼓舞人心的,当然是一并发放的压岁钱了,这也是要慰劳一下这些不幸中大奖仍留在院内的员工。因为有些是自愿留守,通常都是未婚又住得远且想多赚一些钱的人。这过年上班或是值夜班都是双倍的钱,很是吸引人。但自愿的人不够,就要抽签了,以致还是会有些民怨;院方当然就要想些鼓励的方法,给这些人不同的奖励。

    骆嬿很庆幸自己没抽到,因她早就想回家一趟了,看看这边人们的纯朴,看看故乡宜人的风情,以及这讨喜的大海。想了许久了,再不回来,一定会禁不住思念的,也抵抗不了思乡的情绪。

    下了飞机,才从龙宪打来问候的电话中得知他现在在开刀房吃着医院发放的年夜饭,也突发奇想办个超迷你型的庆祝舞会,正在苦中作乐中。她也只能叫他尽兴一点,别累坏了身子。

    看到前来接机的父亲,那笑容满脸还泛着油光的模样,骆嬿才真正觉得回到了家乡,抛开一切城市的喧嚣,感染南部人们的热情。

    坐在车子里,骆父不断询问她的近况,她也一一回答。回家了耶!趁着说话的空档,看着车窗外的景物由陌生到熟悉,表示家快到了。

    快一年没回家了,这景物显然变了不少。新增了几家店,连招牌都愈来愈奇特新颖,很能吸引人注意。还有几处之前正准备兴建民房的社区,现在也已完工。

    “小嬿、小嬿,都已经到家了,还不下车,你妈正在家等你吃饭呢。”骆父看骆嬿没有要下车的举动,准备熄火也顺便提醒骆嬿。

    “喔!到家啦!这么快。”骆嬿这才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连忙打开车门。

    “你是回家了太高兴是不是?高兴得昏了头,连家到了都不知道。”骆父调侃的说。

    “爸,别这么说嘛!太久没回来,忙着看周遭的环境,竟变这么多,被吓到了才会这样。”骆嬿故意撒娇的说,这招对骆父很有效。

    “行了、行了,赶紧进去,你妈正等着呢。”的确有效,骆父都招架不了了。

    骆嬿也只有在家人面前才能这么自然地说话,也才能毫不保留地把情绪宣泄出来,再来就是熟稔的朋友。至于初次见面或点头之交,都是客气有礼,让人觉得她不具任何影响力及杀伤力。

    骆母看骆嬿回来,直把她往饭厅拉,三个人坐了下来,吃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所说所谈的,都是家乡发生的事。骆嬿从父母口中听到一些这里的改变,变俐艮先进。

    “这什么网际网络的,只要打开电脑,上个网,就能知道世界各地的消息。我们这些老人家也不能被淘汰了,我跟你妈还报名去学习呢。会了之后才知道简单得很,还跟人家一起学网页设计,说不定到时候学会了,还能有自己的网站。”

    “是啊是啊!你看我们这条街出去,就开了好几家‘网咖’,每天都有一些青少年在里面玩线上游戏。有一次,我好奇地走进去,想说也来玩看看,谁知道被当异类看,‘怎么,这新玩意儿,老人就不能玩哦?’我就说了这些话。为了怕丢脸,就决定买电脑装网络,你爸也挺不错的,脑子要常动,才不会得老人痴呆症。”骆母唱作俱佳的说。

    “爸、妈,你们说的这些在台北早就在流行了,只是在医院是用来打资料用的,上网也只是看自己医院的网站。至于什么游戏的,我知道,但没玩过。网络这东蚊慈起得快,一切都讲迅速、便利,只要滑鼠一按,想知道什么消息就有什么,还能不出门就可买到想要的东西。有时候想想真是太先进了,这一切都挺神奇的,只是也有负面的事情产生。例如网络骗局,骗财骗色的,还有一些暴力、色情图片,这上网的族群普遍年轻化,对那些青少年、甚至儿童的影响很大。电视、电影有分级制度,我看这网络也要来这一套了。”骆嬿也有感而发的说。

    “是啊是啊!这一件事都嘛有正面和负面。”骆父也附和道。

    骆母看看时钟,已经十一点多了,而骆嬿也频打呵欠,她一下班就赶飞机,也够累的,就不用守什么岁了。

    “小媾,想睡就去睡吧,看你累成那样。”骆母心疼的说。

    “也好,我真的累了,就先睡了。”骆嬿边说边走上楼,是该补眠的时候了。

    这一晚,骆嬿睡得特别安稳又香甜,可能是回乡的心是喜悦的,也可能这天太累了,总之,她是安心又快速的走入梦中,与周公下棋去了。

    隔天,睡到了自然醒,父母留下一张字条,说是和亲朋好友去爬山兼拜年,看她睡得很熟,就不忍叫醒,桌上的早点也准备好,自行取用。

    骆嬿用完了早餐,穿着绿色格子长袖洋装,套了件厚外套,想到了一个去处,许久未去了,不知有何改变呢?

    找到了以前常骑的脚踏车,一尘不染的样子显示有人常会擦拭、保养它。

    骆嬿小心地试骑了一下,很满意自己并未忘了如何骑脚踏车,踩着踏板,心情是愉快的,以缓慢的速度,往大海的地方前进。

    这一路上由静寂到喧闹,又由喧闹回到静寂,过年的海边并未挤入太多人潮,稀稀落落的几条人影,正是骆嬿所希望的。

    停下脚踏车,徒步走到沙滩上,看着水花一波又一波,像人的情绪一般,也是一波一波地翻涌而上。

    南台湾的冬天并没有寒风刺骨,但依然可感受到冷的滋味。只是,对骆嬿来说,仍可以忍受,她只觉得这温度恰好,风的强度也刚好,她已呈现自然舒适的状态,也开始对海说话了。

    “大海啊!好久不见,过得好吗?我已经是个正式的护士了,这工作我挺喜欢的,现在已经很上手了。我也找到了个要好的男朋友,很希望能一直跟他到老,但很多事都不能预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骆嬿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也是怕旁人当她是疯子看。

    风一直吹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骆嬿还是望着大海,任凭这大年初一悄悄走过。

    骆嬿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电话那头正传来龙宪的声音。

    “我现在人正在高速公路上,再过半小时就到屏东了,张宗君也我一起,尚澔也载着宫珮琳,我们约在‘蓝色的际遇’见面,等一下过去你家载你一道过去,我们几个人可以好好聚聚了。”

    “连宫珮琳都一块下来了,真是太好了!大家都休一样的假。不过不用又绕过来载我,你们到了,通知我一声,我知道路的。”骆嬿兴奋地跳了起来。

    “没关系,不差那些时间,你等我过去载就行了。”

    “这样啊!好吧,我等你们。”

    就这样,三男两女在“蓝色的际遇”里畅谈。有龙宪及宫珮琳在,绝不会有冷场发生。而张宗君这位小孔明看着两位好友各寻得佳人,心生羡慕,想来也得替自己找个伴侣了。想当初还不是他助龙宪一臂之力,如今他才有骆嬿这么善良的女朋友。

    骆嬿发现尚澔也是有优点的,非常体贴、细心,小地方都会注意到,对宫珮琳呵护有加。而龙宪就有些粗线条,但人很幽默,做事很令人放心,有他的笑容及保证,让骆嬿不再钻牛角尖,也不用顾虑太多,能很放开胸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龙宪通常都会支持的,完全不会勉强自己去做一些事。

    骆嬿看着笑容满面的大家,突然有了幸福的感觉,友情、爱情都得到了,就在眼前了。只是又想到龙宪即将出国,难掩落寞心情。

    张宗君看着骆嬿的表情变化,前后落差那么大,禁不住必心的问:

    “怎么啦?这么快乐的气氛,竟然有一张哀伤的脸,实在不应该哦!”张宗君正巧坐在骆嬿旁边,一个侧身让骆嬿更清楚听到他的话。

    骆嬿很高兴张宗君还是那么关心她,像个老朋友一样,心里的幸福感更加满溢,加上刚才的情绪,闪着灵动又水汪汪的眼睛,牵起嘴角,笑着说:

    “张大哥,我是刚好想起一些难过的事,没事的,我还是觉得很快乐的。”

    “是不是想到龙宪要出国而难过啊?”

    骆嬿露出你怎么知道的表情,让张宗君觉得好笑。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了,就算他没说出来,别人也会知道的。

    骆嬿看到张宗君一眼看透的笑,有些难为情,也跟着尴尬的笑。

    龙显拼到两人的默契,有些小吃醋,但他对张宗君的人格是绝对信任的,为了让自己融入他们,就装作吃醋的说:

    “喂!张兄,你们在说些什么啊?好像挺热络的嘛!也说来让大家听听,高兴一下嘛!”

    “喂!人家在培养感情,你插什么嘴啊!”会说这话的当然是尚澔了。他也隐约听到张宗君和骆嬿谈话的内容,既然龙宪不是真的吃醋,就来玩玩吧!一把把龙宪推到一旁去。

    “培养什么感情啊!骆嬿是我的!”龙宪被这么一推,有些急了,还好骆嬿拉了他一把,好让他可以抱在胸前。骆嬿觉得好玩极了,龙宪怎么变得那么小孩子气。

    “当然是兄妹之间的感情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啊?而且骆嬿也不是东西,什么你的、我的,是你女朋友就讲出来啊,还怕让人知道不成。”尚澔看到龙宪的举动,更增加恶整他的兴趣。

    “骆嬿当然是我女朋友了,我怎么不敢讲,有什么不好讲的?!”被尚澔这么一激,龙宪有些火大了。

    连骆嬿都听出来了,连忙安抚龙宪。这家伙怎么那么单纯,被骗都不知道!但好像也不完全是单纯,有时头脑也很灵活啊!动得比谁都快,但这也仅止于工作上。

    “尚澔,你就别闹他了,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宫珮琳见尚澔又要说什么,出面阻止,再这样下去,龙宪真的会被气疯的。

    尚澔本来不想收手,被宫珮琳这么一说,才觉得不该这样下去,这龙宪拗起来,谁也阻止不了,为了不要让场面太僵,只好说:

    “对不起,开个玩笑,别当真。你就是这样,我才会想闹你的。”连道歉也很有个性,让别人听不出有道歉的成分在。

    “对啊!你们小俩口回来坐着,龙宪你也知道尚澔的,从学生时代就这样了,看你们也不知斗嘴几百遍了,成熟点。”张宗君也出面把他们拉回座位上坐好,还好这店里只有他们在,不然不知会有多少人盯着他们看。

    只见龙宪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拉着骆嬿回座位坐,所有人都因他突来的举动,转头看向他。尚澔以为他真的气疯了,而骆嬿也一头雾水。

    “我也是哈哈!也是跟你们开玩笑的,哈哈!既然要玩,就奉陪到底了!哈哈哈!”龙宪自顾自的笑,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

    骆嬿和宫珮琳先是相视一笑,互相给了个“原来啊”的表情。张宗君觉得很无奈,这兄弟什么时候变机灵了?尚黼则很不是滋味的拿起酒来猛喝。原来被耍了。

    就这样,一顿饭吃得是笑声不断,隔天大伙相约到垦丁一游,好好放松自己,把这些年的辛苦给冲淡。新的一年开始,要有新的气象。

    度个假,在心情上做个转变,不要只专注于某事物上,偶尔让自己没有目标,让身、心、灵解放,都能让自己在重回工作岗位后,有不同的想法及作为,突破一些瓶颈、抛弃一些成见,对自己、别人都有好处的。

    也难怪有那么多人选择出国度假了。

    骆嬿坐在讨论室中吃午餐,想着昨天及前天的事,好让自己能好过一些。从早忙到现在,虽说今天才初四,算是还在过年,但之前放过假了,工作还是要继续的。

    一边吃着一边想起她那对可爱的小侄女。姐姐在回娘家那天,带来了已经三岁的双胞胎小侄女。骆嬿看了又惊又喜,两人简直一模一样,要不是骆珊将她们的头发做了个区分,一个中分、一个旁分,否则连做妈妈的骆珊也要猜个老半天。

    老大叫沈文嫒,小的叫沈心嫒,两个都长得挺讨喜,看到什么人都会叫叔叔、阿姨了,还常逗得外公、外婆两老开心,直说嘴巴这么甜,长大后一定会很有人缘。

    “骆嬿,别发呆了,午休快结束了,看你饭都还没吃一半。”小梅一边收拾便当盒,一边提醒骆嬿。

    骆嬿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扒了几口饭。

    “哦!好,谢谢。”骆嬿抬起头对小梅说。

    小梅是与骆嬿一同进医院的同辈,外形娇小可爱,声音也甜,对人亲切,虽然她也哈龙宪很久了,但她不是激进份子,她希望爱情是两情相悦。欣赏的人对自己没意思,她就会把他当成朋友。加上她本来就有些崇拜骆嬿,欣赏她的优雅气质,所以是骆嬿在医院中唯一的同年龄好友。

    也不是骆嬿的人缘差啦!谁叫她抢走了医院中的黄金单身汉呢,且男人缘又那么好,小心眼的女性同胞们就是看不惯这样的人。而骆嬿也没想到自己女人缘那么差,以前读书的时候都不会如此啊!也许是她从高中起读的就是在女生班,大学念的护理系里绝大多数是女生的原因吧。

    结束了一天辛苦的工作后,骆嬿并没有和龙宪一同走回宿舍,原因是龙宪还在进行一台大手术,到晚上八点多才会结束。

    担心他的身会负荷不了,但当个外科医师,除了要有纯熟的技术外,最重要的就是体力了。所以除了要多锻练身体外,还要注意营养饮食。

    骆嬿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呢?想想自己的厨艺算是可以了,只是一些补品类的食物较不会弄,有空时应该好好向妈妈讨教一下唉!莫非她想嫁人了?

    现下最重要及担心的,还是龙宪出国的事,当初是自己叫龙宪不要给她任何保证的,但现在她却想要这些保证了。

    唉!怎么自己那么反反复复啊!也难怪有人会说女人心海底针了。算了、算了,不想了,先睡一觉再说吧。

    “爱里没有忍耐,爱便肤浅。

    爱里没有宽容,爱便狭窄。

    爱里没有尊重,爱便专制。

    爱里没有信赖,爱便短促。

    爱里没有了解,爱便痛苦。

    爱里没有交流,爱便死亡。”

    骆嬿翻着杏林子的作品行到水穷处,看到这篇时不由得轻念了出来。总觉得杏林子描述得特好,把爱应具备的条件都列举得一清二楚。而这爱中有包含亲情的爱、友情的爱、爱情的爱不管哪种爱,不都是要如此吗?

    骆嬿因为爱龙宪,所以忍耐、宽容,没有逼龙宪为她留下来,也没要强硬的跟着去美国(虽然这是龙宪所想的),只是默默祝福他,希望他能在事业上有所表现。

    她只想静静地看龙宪走,也静静地看龙宪回来,对他有着尊重及信赖,尊重他的想法、作法,信赖他回国后身旁不会多个金发洋妞,因为骆嬿不想这段爱情是这么的短暂。

    她是了解龙宪的,也很有心要去了解他。她从龙宪身上感受这六种情绪,很欣慰两人竟能如此投契,且能产生共鸣。

    爱情中没有虚幻,只有真实;没有巧合,只有机缘;没有强求,只有包容。当你心中觉得爱情很梦幻及巧合时,表示心灵未成熟,还不适合谈恋爱。

    而想谈恋爱时,不要把自己想成悲剧的男(女)主角,等着别人来救赎你,也不要妄想麻雀变成凤凰,这例子虽然现实生活中可能出现,但毕竟微乎其微。某个英俊有钱的公子并不会随时出现在路边,寻找一些麻雀,好让他把她变成凤凰,他们忙着交际应酬都来不及了。

    没错,成熟的人,对爱情虽有期待,但绝不是盲目的期待。

    是的,龙宪已飞往美国,开始他为期半年的新生活,这生活中没有她,只有医学及不知何时会出现的五光十色等着他。她不能保证半年的时间不会改变一个人,只希望有一个信念能永在。

    骆嬿在送机的那天忍不住脱口说出了“我会等你”听在临要登机前的龙宪耳中,是无比的雀跃。她还是说出口了!在离别的最后一刻,骆嬿想后悔也来不及了,且她也不想掩饰自己的感情。

    送机的场面没有哀伤,三不五时还会传来龙显篇朗的笑声,以及同伴们的嬉闹声,冲淡了浓浓的离愁。因为大家相信半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但世事难料,谁知道啊,谁又能保证谁能健健康康回国呢?

    张宗君及宫珮琳安慰的话仍留在脑子里,骆嬿没哭也没笑,只专注地看着龙宪,看着龙宪脖子上戴着她去行天宫为他祈求来的平安符,想着龙宪说的体贴话语。

    骆嬿的生活中也少了龙宪的参与。她没有哭天抢地来表示伤心难过,也没有用夸张的言语让人知道她有多么不舍。日子还是要过,时间仍在流逝,她只能挪出空闲与龙宪通通电话,或是发发电子邮件,或是想想他、祝福他。

    反正科技进步的优点就在此了,买部电脑,装个网络就能缩短彼此的时间及距离了。

    “学姐,可不可以带我去帮15a的病人导尿?我第一次导,不敢一个人去,且老师也在忙,所以请”实习的学妹小心翼翼的问着,心中有着恐惧,连说话都会发抖。

    正在写记录的骆嬿闻言,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可教学的学姐了?听这声音,就想到自己必恭必敬地请学姐带的情形,这风水轮流转,终于转到她身上,所以她很能体会学妹的心情。

    骆嬿带着和善的笑容看着学妹,很轻柔的说:

    “可以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见学妹又小心翼翼地点头,骆嬿停下笔,站起来搭着学妹的肩,往病床15a走去。

    “骆嬿学姐,我那23a的老先生,就是不让我oniv(静脉注射),说我太年轻不信任我,叫我换个有经验的人来,我再怎么劝,他就是不听,可不可以跟我去一趟?”新来不到一个月的护士静蕙着急的说,双手合十地拜托着骆嬿。

    骆嬿是静蕙认为有经验、对学妹态度又很好的一个学姐,所以一有困难都是拜托骆嬿。哪像其他学姐都是见死不救,要不然就来个“欠他几百万”的脸孔,吓都吓死了,连她的直属学姐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还故意调到小夜班去,让静蕙求救无门。

    骆嬿看着静蕙夸张的动作及慌张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发笑。她这逗趣的学妹,就是沉不住气。

    “好,你也不要太心急,我和你过去看看。”

    “谢谢学姐,你真是个活菩萨!那老先生脾气真硬,我差点都快控制不了自己,想凶他了,还好忍住了,不然,我都不敢想后果会如何了。还有啊”静蕙又是夸张的一拜,骆嬿快承受不了,这一路上就听她叽哩呱啦个不停。

    看吧!新人不仅会被旧人欺负,还会被病人欺负,有时还要忍受病人的无理要求,如果阿长又来凑热闹,就有可能待不下去了。

    所以骆嬿一直期许自己,当个热忱的学姐,不能再让学妹对护理失去信心,至少能在病人身上得到肯定,好让她们的理想得以实现。

    “骆学姐,你的治疗车可不可以借我推走?我还有一床要换葯,很快就好了。”不会吧?连实习医生也来向她借车?其他人的治疗车不都好好放在那,一动也不动就等他推吗?

    “学弟,你要不要先向其他学姐借?我还要用车的。”人再好,也不能这样啊!这学弟每次都跟她借,这次不行,自己都要用呢。

    “这样啊!”一副很困扰的样子,拨了拨头发又说:“其他的学姐每次都借口不借我,就怕我弄脏她们的车,但有时真的太忙了,才会没注意到的。”

    这种事骆嬿也知道,只是她想到其实实习医生有时候也挺忙的,就很释怀的自己动手清理了,只是其他人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不然,你先推五车好了,我看她们都不用了,只是要记得物归原位,别弄乱了,我会替你说一声的。”看学弟很失望的走开,骆嬿忍不住叫住他,帮他一个忙。

    “谢谢。”这学弟很快的推了五车去换葯。

    其实病房中并没有那么多小心眼的护士,只是这学弟运气较不好,才会以为只有骆嬿较好心。

    骆嬿心里想,还好自己动作变快了,常规很快就完成了,不然哪来的美国时间帮学妹、教学妹呢?且这情形有愈来愈频繁的趋势,看来也要试着推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这说到美国,不知不觉又想起了龙宪,都快一个月不见了,平时偶尔通的电话及电子邮件似乎愈来愈不能解相思了。

    骆嬿想龙宪的次数也愈来愈多了,每当工作告一段落,空闲下来,脑中满满都是龙宪,原来相思成灾就是此等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