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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季的一句话,却是将吕玲绮彻底说的蒙了。
毕竟眼下诸事都已解决,而孙策和周瑜也已经成功离去。如今明摆着大功成就,怎么还会有什么麻烦。
吕玲绮因此不解,又见赵季以目光示意,当即问道:“赵大虫,你却休要庸人自扰。如今事情明明全都解决了,而我也并没有违背你的意思,害了那袁家诸将的性命。今番既都将他们生擒了下来,也算是彻底化解了矛盾。似如此,却还有什么麻烦事?”
赵季叹道:“少主行事,却是符合我的心意。只是那阎象来赶孙策,谁人不知幕后的主使是那袁术。纵然我们权谋得当,毕竟还是坏了袁术的好事。换做你是袁术,难道不会在心中怀恨我们么?”
吕玲绮顿悟,却不禁冷哼一声道:“明明是他失信在先,后又耍下这一干的阴谋。如今害人不得,记恨我们又能怎样?我等权谋得当,难道他还敢妄加兴兵、予以加害不成么?”
赵季摇头道:“明着幽怨,却是不敢。毕竟袁术出身士族,身份显赫。若明着和我们起了冲突,莫说坏了两家的联盟,反而让那河北的袁绍得了利益不说,对他也实在没什么好处的。只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纵然表面与我们和谐,未必暗地里他不会对咱们使什么绊子的。”
吕玲绮不屑道:“若真如此,也是避无可避。纵然他赶来,我这画戟便不容他。”
赵季苦笑叹息,也知道吕玲绮虽然勇武,却终究还是年轻。
自己如今所言的深奥,她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孩子,未必能够了解其中的险恶。又想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也便只能暂且静观事态。
具体袁术到底怎么做,他也不能尽数了然。
只盼此事过后,袁术能够以大事为重。毕竟两家联盟,只让那河北袁绍有所忌惮。彼此交相辉映,纵然暗地里不和,也不至于彻底闹得太僵也罢。
想到这里,赵季便自起行。
偕同吕玲绮、关羽和李禄,押解着袁家诸将,一并归来寿春见了袁术。
袁术闻听赵季回返,立即接见。而对赵季的态度,更是从之前的冷漠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在旁人眼中看来,此番袁术极为殷勤。或许只有赵季心知肚明,这袁术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暗地没安好心。
心头虽是了然,毕竟面子还要过得去的。
袁术谢过赵季,诚恳道:“此番若非虎帅救应及时,险些让我铸成了大错。此番诸将妄自行事,都怪我平日对他们管教不严、太过放纵。日后我定加强对于他们的管理,好在今番并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故来。”
赵季笑道:“袁公哪里的话,正所谓不知者不怪。日后袁公多加管束,也就是了。”
袁术拜服,责难阎象道:“谁让你私下聚众,妄自闹事?”
阎象道:“我与孙策不和,素来如是。今番只见他得了袁公赏识,故而心中不平。以此假传诏命,这才要顺势击杀了他。此事诸将与主公全都不知,我愿自行领罪、甘愿受罚。”
袁术故作震怒,呵斥道:“还反了你了,竟做出这等事来。我念你多年忠心,故而许你调兵权利。今番若非虎帅,险些让我落下害贤之名。你罪孽深重,罄竹难书。只将你官职尽数革去,暂且囚下。待等我与群臣议定,再对你予以惩处不迟。”
于是当即传令,便将阎象直接拖了下去,打入狱中。
一番操作,可谓顺水推舟。只是谁人看不出,袁术不过故作姿态罢了。士族淮泗派心中明了,却哪个不畏惧阎象在士族中的声望。彼此心照不宣,佯装不知。至于赵季这边,更是不愿过多理会此事。
毕竟是袁术心腹,具体怎样哪里还用得着细说。
如今自己大事办成,多在淮南逗留一日,便有一分的危险。心中料想至此,也便向袁术请辞。
袁术欣然许诺,竟也在赵季等人离开淮南的那一天,率领麾下文武以及当地士族豪绅一并出城相送。
看那样子,自是二人交情莫逆。
只是赵季怎不知道,那袁术分明就是逢场作戏。说是送了自己,不过借此机会传颂自己袁家士族翘楚的贤名罢了。
眼看送走了赵季,袁术的嘴脸也很快露出了真容。
他率先前往狱中见了阎象,便问其中缘故如何。阎象不敢隐瞒,只将所有的事情尽告袁术知晓。
袁术闻言震惊,呼道:“似如此说,这小小赵季不想竟有这般能量?”
阎象道:“请主公恕我直言,此人却是不俗。今番主公纵他而去,只恐日后引出来的祸患,要比那孙策和周瑜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袁术叹道:“我亦知如此,奈何却与吕布联盟。抛开彼此既得利益、威吓河北不说,若是毁约而害赵季,只恐于我名声有损不利。故而当下,也便只能将他放了。只是未曾想到,我不知道的其中微末,竟是这般骇人。”
阎象道:“此人方来我淮南,竟区区不过朔日就拉拢了当地士族。若非他们请愿,主公何故非要与那孙策罢战下了手令不可。更兼你我君臣事先早有约定,那传报的使节却是怎么回事儿?我料期间种种事故,定与那赵季脱不了干系。”
袁术点头,沉吟道:“我在淮南,早就听说过他。原本以为传言有误,毕竟他就只是一介卑贱的兵卒出身。无论朝堂还是当世,却都没什么值钱的背景,因此不足为虑。然而如今看来,我当真是要重视一些此人了才对。”
阎象道:“此人不除,早晚必成主公心腹大患。只是他如今已归兖州,便是主公想要追他也已不及。而且此人又深得吕布的信任,在军中屡建战功。纵然我们想要消灭他,怕是没那么容易的啊。”
袁术沉吟半晌,忽然眼前一亮,喜道:“如今我已思得一条妙计,不需我们这边动手,便可让那赵季自取其祸。”
阎象大惊,没想到袁术既然也有妙计。
心中惊疑之间,不觉询问他到底作何打算、怎生谋划。
袁术冷笑,便当着阎象的面将自己的计谋直接说了个详细。
阎象原本没当回事,却不想听罢了袁术的计谋之后,竟是骇然色变,抚掌惊呼道:“我见主公平日不言,不想竟有这般深谋。此计一出,才学胜我十倍不止。倘若当真能有成就,便如巨石压卵,料那赵季必死无疑。”
袁术喜道:“并非我才学胜得过你,只是术业各有专攻罢了。你工于心计,却不通权谋人性。而我久在世家,如何不晓得这权谋争斗的玄妙所在。”
阎象拜服,自诩竟是低估了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