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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条街之隔,马车已经一颠一颠走到叶府门口了。估计叶文皓也没想到李司卿会突然造访,门口的佣人们见了他赶忙往回禀报。
“叶公子,李少军登门拜访。”
里屋的叶文皓还在悠哉悠哉地喝着小酒,见有人来报还吃了一惊。
“哟,这小子稀客啊,平日里都是我去他们家,今儿个怎么自己登门来了?”
他随意地挥挥手,把那下人吩咐走。“李少军是自家人,下回不要用登门拜访这么见外的词。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继续忙吧。”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一甩袖子站起身。
“来咯!我的少军大人哟!”
李司卿在门口等了片刻,叶文皓终于晃悠悠走出来。见他一个人来身后还是一辆大马车,他又有些意外了。
“哎哟,兄弟,你不是从来不坐马车吗,今儿怎么没骑阿丰来我这儿啊?”
阿丰是李司卿最爱的一匹马,它陪着他奔赴各地出生入死,虽没上过特别大的战场,一人一马却已经结下深厚的友谊有着十足默契。
李司卿好像猜到了好兄弟的心里话,他笑着上前一步。
“阿丰有点生病,而且一会儿我还要去趟采撷坊还书,走得比较匆忙,就坐马车来了。”
他拍拍叶文皓的肩膀径直走向里屋,“走吧,进去说,别在这儿耽搁时间。”
叶文皓见他一副反客为主的样,吃惊到两眼睁得大大的。“喂,我跟你说两句话就耽搁你时间了?我去,我在你心中地位这么低的吗?”
李司卿决绝的背影确实像有不能耽搁的事,叶文皓也喊不住他,只好屁颠屁颠追上去,一脸泄气的样子。
叶府的装饰风格,与李府截然不同,后者平平淡淡比较素雅,而前者处处可以寻见皇商低调也难掩的阔气。叶父就是这样一个大手大脚但又亲切随和的人,他有钱而不傲物,喜欢云游四海广纳贤才善友,自打在李司卿小时候见他第一面时,就很喜欢自己儿子这个眼神锐利的玩伴。
在父亲刻板压抑的教育中,叶父是黑暗里的第一缕阳光。
李司卿轻车熟路往内屋去,叶文皓吊儿郎当地跟在后面。
“嗬,这么久没来我家了还如此熟悉,多亏我爸喜欢你啊,咱俩才能有从小到大的交情。”
走到内房,叶文皓斜靠在柱子上。“有话直说吧你,今儿个突然大驾光临有何指示啊少军?”
李司卿见他直不笼统地问,他也就开门见山地答。
“不会是,有事相求于我吧?”
“没错。”
李司卿浅笑着点点头,叶文皓见他这么直接装出一脸受伤的表情。
“行啊你李司卿,我对你来说就剩下这点儿利益价值了?”
看着他滑稽的模样,司卿笑着拍拍他肩膀。“行了,这事儿若是办的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叶文皓装不下去了,他有模有样叹了口气然后大手一挥。
“行吧,看在咱俩这么多年交情的份儿上,说吧,有什么事儿求我?”
李司卿气定神闲走到书橱边,看着架子上的书。
“知道你神通广大,想让你查个东西。”
叶文皓见他神神秘秘递过来一张纸,上面有三个字“巧织司”。
“巧织司?”
叶文皓轻声念出来,他一脸狐疑地看向李司卿,“这是个什么东西,我从来没听说过啊?”
李司卿把陈烛泪那天跟他说的,又一五一十和叶文皓说了一遍。
“这样一回事……难怪你会这么上心。”
叶文皓听了,紧锁眉头思索一番,“可是这组织既然藏匿得这么深,我有从哪里开始调查呢!”
李司卿叹了口气,眼眸低垂。
“你们家做生意,接触的人比较多,而且像巧织司这样一个正规组织,即使是在地下也多少会在你父亲手底下做过买卖。”
司卿说着说着,朝叶文皓靠近了一点。
“或许,你能从你父亲身边的一些人和资料下手。”
“嗐,你说他啊,他这人一出门经商就带着我妈逍遥快活,哪里还管得了我。我爸就感觉是在不停地满世界跑,哪里还像个皇商,朝廷跟他做生意,还真是抬举他。”
提起他父亲,叶文皓的笑容里写着满不在乎,但想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又不得不正经起来。
“不过,他虽然人不在……但是他的那些交易账目还有资料记录之类的,肯定大部分都没有带走。还有他的许多老朋友,虽谈不上熟悉,但我多多少少认识一些,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他自己掂量一番,然后坚定地朝李司卿点点头。“行,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吧,容我查几日应该会有结果。”
李司卿冲他笑笑,刚想道声谢,叶文皓突然抬起手制止他,然后神秘兮兮地冲他挑眉。
“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咱俩谁跟谁啊,还要和我说谢谢。
他转溜转溜眼珠子,李司卿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不过……”
“不过什么?”
李司卿转过身,面挂笑容继续慢条斯理地看着书架上的书。
“不过,这忙也不是白帮的是吧?”
叶文皓一脸贼兮兮的样子凑上前,李司卿没憋住笑出声来。
“行,说吧,要我怎么还你人情?”
叶文皓见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了,激动地一蹦三尺。
“司卿我知道你最好了!!”
他想一把抱住李司卿,被李司卿不着痕迹地躲开。
“你不是和你那梨园小徒弟熟吗,我想……请你帮我求一坛她们当季上好的茉莉青酿。”
听到梨园小徒弟,李司卿手下一顿。
“陈烛泪?”
叶文皓疯狂点头,然后又疯狂向他献殷勤抛媚眼。
“对呀对呀就是那小丫头,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求来的对不对?”
李司卿顿了一秒,一甩袖子转身朝门口去。“做梦。”他径直走向门外,叶文皓在后面嚷嚷。
“哎,做人不能这样啊!我就当你同意了啊!你可别忘了!”
李司卿头也没回,只是勾了勾唇角。
【作者题外话】:日常推推自己《+烛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