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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颜心中疑惑丛生。可此刻也没有旁人好问,他强压着心中不好的预感,依旧往马廊去。、
却不料马廊中,竟然还有一个人。、
"你怎么才来?他们早就集合出发了!”那人正低头刷洗自己的马匹,听到动静,不耐烦地抬起头。可看到白清颜的瞬间,他脸上闪过惊喜神色,失声道,
“……太子殿下?
“王万?”?
白清颜的惊讶不在王万之下。不为别的,王万之前虽然只是一名亲兵,但毕竟是纪宁手下的心腹。他生得也算俊朗挺拔,训斥起普通兵士也是威严十足,也只是在白清颜面前,显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可此刻,他竟然跛了一条腿,面上也多了三道深深的爪痕,眉间更是多了几分忧郁。与之前那个阳光的亲兵,竟然全不相同了。
“你,你这是怎么”白清颜问了一句,又觉得唐突。还能怎么了?军中受伤,必然是作战留下的。
“我”王万目光晦涩,"太子殿下,你都不记得了?”
“”
“他们说殿下失忆了,原来是真的。”王万自嘲般笑了笑,"无妨,忘了就忘了。就算不忘,殿下心里,也不过只有将军一人而已。”
这话说得奇奇怪怪。但白清颜入耳的却只有"将军”二字,是触动了他的心事。忙追问道,"王万,你们将军去了何处,你可知道?”
王万嘴唇一抖,看着白清颜的眼神里竟然透出几分不忍。、
"将军他他接下陛下的旨意,去作战了。”
“攻打哨所,是不是?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哨所在何方,距离这里远不远,又该怎么走?”
“殿下!”
王万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白清颜的双手。白清颜一惊,就听到他低声道,
“殿下,你你逃走吧!
“逃走?”
“我这里有马!是我自己的马匹,也算是良马,足够殿下你逃到王都去!你现在身穿狼邺军服,我可以将我自己的行牒也给你,身份上也不怕被查访出来!我也有钱殿下,你在那边住上一阵子,避过了
风头,想去哪里都可以了!若是你不想颠沛流离我,我在城郊也有些田产,殿下你便住下来
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小,面上爪痕处也涨的通红。他有些自惭形秽,几乎不敢抬头,神色中满是卑微,却又带了微小的希望似的。、
“”见他这样,白清颜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难过。
“殿下!现在营地空虚,无人驻守,除了我和几个受伤的兄弟,就只有不多的岗哨。你现在走了,没人会知道!”
“这 ,’
“真的!”见他还不表态,王万是真的急了。他又上前一步,呼出的气息几乎都喷到了白清颜脸上。他着急地劝着,
“殿下,你是不是担心那些玉瑶人?你不要管他们了!他们已经他们纪将军已经他们的
前程,都已经定下来了”
"前程?”
白清颜有些不解,
"你是说,纪宁做主,要将他们发卖为仆役?若是这样”他神情暗淡,却又带了释然,"这样也
好。毕竟是战俘,能够保住一条命,做一些杂役也不算什么。”
毕竟是战俘。白清颜心想,如果真是这样,纪宁也算是尽力了。、
可他没有看到,王万听了这话,面上神情那样怪异。像是有什么话忍不住要从他喉昽里涌出来,又被他生生给压了下去。、
"总之,殿下你先顾着自己吧!你受的苦楚也太多了,今日不走,还不知日后会怎么样陛下那
里还有将军你若不走,只怕是凶多吉少啊!殿下,快,这马给你!”
王万越说越急。他不由分说地将马缰绳塞进白清颜手中,又掏出自己的行牒、腰牌递过去。最后是一把锟子,也都塞到了白清颜军服中。
逃走白清颜此来,心中只想着纪宁的安危。他几乎忘了自己是个战俘,现在正是逃走的最好时
机!王万说的没错,守备空虚、自己又有狼邺军服,只要潜伏进王都,过一阵子再逃到大燮,就万事大吉了!
可若是自己走了,纪宁怎么办?
“殿下!”
王万再次催促,目光殷切无比。白清颜几乎是被他推着上了马,又被他一路指引着离幵了大营。王万又怕他记不得路,咬破手指在他军服内侧粗粗画了地图,这才一拍马臀,
“乌蹄马,你快去吧!切记要将殿下平安送到王都啊!”
那马也跟了它许多年,是通了人性了。长嘶一声,快步跑了出去。白清颜回头看,那营地越来越远,恍惚有个人影还站在那里不住张望着。、
这一片冰原苍茫,除了远处的群山,几乎看不到什么风景。这个季节,那群山也都被厚厚雪层所覆盖,没有什么好看。可白清颜目光却停留在这山峦之上这,他知道,翻过去就是大燮了。、
而那座哨所,就在那些山上。、
只不过他现在的方向与之背道相驰,距离群山与哨所越来越远一一却与自由与安全,越来越近。、
只要放任这马儿自己走,只不过半日时间,就能到狼邺王都了。十几天后,就能够到大燮,从此,世间再没有什么玉瑶废太子白清颜。
可是
白清颜将手伸进胸前,隔着锦嚢,依然能摸出那剑尖与松果的形状。、
可是他真的要,这样逃走吗?他的信念昵?他的坚守昵?他的爱人昵?
“乌蹄马!”
白清颜突然用力勒住缰绳,乌蹄马长嘶一声,刹住脚步,
“我们往那个方向走!”
白清颜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驱使骏马往群山方向而去!
纪宁确实在群山脚下,亲率大军列队整齐。但他并非要以一名统帅的身份,率领部下为国而战一一而是要以全副武装的职业军人身份,放纵部下屠杀手无寸铁的玉瑶人为乐。、
这一刻,纪宁第一次以他将军身份为耻。、
他咬着后槽牙,带领这些兵士列队前行,去接受皇帝的勉励。与他不同,这些兵士知道这一次是找乐子,又可以领到不菲的赏赐,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纪爱卿,怎么兴致不高?”
纪宁抬起头,正看到冉逸玩味地看着自己。、
“回陛下,臣唯恐筹备不周,辜负陛下信任,是故有些惶恐。”“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