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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致远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是二十五个小老鼠,百抓挠心。哪里还有心情逛着玩呀。”
侯大山也说:“平时我还是挺能沉住气的,可这个时候,我也是心里火烧火燎的。马上就要进行大战了,在哪里打,怎么打,我心里还是一点儿数也沒有。”
韩行开玩笑地对他俩说:“所以说,你俩只能当团长,还当不了司令。”
“感谢”蒋委员长在第一次内战时期,把公路修得这么四通八达,从南昌到奉新县就有这么一条土公路。
南方的太阳和北方的太阳不一样,三月的太阳,北方是温暖的,而南方的太阳却是炽热的。
太阳放射出无限的金线,炙烤着赣北的土地,地上的土路好像要烧起來一样,连太阳自己似乎都渗透着一些焦腥的味道。稻田里的农民们,已在三三两两地忙碌着,欣然接受着上天的“恩赐”,宁可是汗流浃背,也要把粮食种好。
南方的春天是个绚丽多彩的季节,春光明媚,春风拂面,春暧花开,春回大地,万物苏醒,百花开放,万紫千红,桃红柳绿,它是诗人和画家笔下的宠儿,和残酷的战争绝对牵连不到一起。
北方的地面才开始出现了一点儿嫩绿,此时的南方却到处充满了生机。一些不知名的小花,这一朵,那一簇的洒在田埂上,翠绿欲滴的蚕豆苗整齐的立在田埂旁。
韩行举目望去,眼前是一望无垠的庄稼,金黄的油菜花儿开的正旺,辛勤的小蜜蜂,一会儿飞到这说些悄悄话,一会儿又飞到哪儿吻一吻,还有这一片,那一片,绿得发亮的红花草,自然地绣上了几朵小紫花,好看极了。还有那稻田里的小苗儿,此时正在正在拨节,像绿色的地毯,厚厚的铺在田野上。
就连南方和北方的房屋都不一样,北方的房屋主要是土坯为墙,大梁支撑,檩条、椽子上苇薄,然后房顶上铺设麦芥泥。而南方的房屋,墙是薄薄的,梁也是细细的,檩条、椽子上放茅草,也就是常说的茅草屋吧。
韩行一路上过足了风光瘾,这就叫这一辈子來了,下一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再來呢,而刘致远却沒有这样的心情,还在想着这一仗到底应该怎样打,而侯大山呢,由于在北方冻得太受委屈了,好不容易得到了南方太阳的恩赐,正好呼呼地大睡一场。
南昌到奉新县有70公里,所以一个多小时也就到了。奉新县南门外有一条河,这就是潦河。
潦河位于现江西省宜春市奉新县,为奉新最大的支流,又称上潦水,亦名奉新江,亦作冯水、缭河,又有海昏江之称,由南北潦河汇合而成,以南潦河为干流。
潦河多年平均流量为120立方米/秒,这也不算是一条大河。但潦河夏季雨水丰沛,汛期时水量大。河边往往建有高大河堤,以防水患。
奉新县南门外的这条潦河水上,建有一座大桥,潦河水的宽度有120米,这座大桥的长度怎么着也得有200米长。
这座桥又是典型的南方石木结构,下面的基础为石头,这样既结实又不怕腐蚀,石头上面是木制结构,大型的方子木支撑基础和铺面,栏杆上是竹子,宽度大约有20米。
“到地方了,到地方了,”韩行喊着,“全部下车,都下來看看。张连长,布置好警戒。”
张小三大喊一声:“是。”抓紧布置警戒去了。
刘致远有些牢骚,说着怪话:“我说韩司令呀韩司令,你拉着我们上这里來干什么呀。桥又不是沒有见过,鬼子难道说能从这座桥上过,”
侯大山直接就不下车了,揉着眼睛说:“韩司令呀,让我再睡一会儿吧,等一会儿,你们要是进奉新城的话,我就不用再上下车了。”
“侯大山,你给我下來。”韩行不得不对侯大山发脾气了。这还了得,一个小小的团长,竟敢不服从命令,“翅膀硬了是不是。织盛起來了是不是。敢不服从命令是不是。这是在和你研究敌情呢,不是和你开玩笑。”
韩行狠狠地熊了侯大山一顿,侯大山确实老实多了,也精神了,看着韩行的脸色,赶紧老老实实地下了车。打马骡子惊,刘致远也來了精神,一副临战的状态,在看着韩行的眼睛。
韩行这才缓和了一下口气,对他俩说:“二位看看,如果鬼子的机械化部队从这座桥上过,你们准备怎么个打法,说说自己的意见吧,”
侯大山想了想说:“鬼子要是从这座桥上过,那我就堵住桥头,來一辆,我打它一辆,桥那边的鬼子,我再用炮火打击。”
刘致远想了想,侯大山的这个作战方法,行是行,就是笨一点儿。你堵着桥头防御,鬼子朝着桥头进攻,这不又成了阵地战了吗,又一个双方各自展示了武力,沒有一点儿巧妙的地方。
刘致远说:“要是我啊,我就找一个村庄或者小山后头埋伏起來,等着鬼子的坦克來了,就打它一个措手不及。一下子歼灭它一部分,后面的坦克呢,我再乘胜追击,或者是炮火打击,这样一定能打胜。我们的步兵呢,就地埋伏,找那些落单的坦克,就狠狠地敲它们一下子。”
韩行点了点头,鼓励说:“要是这样打的话,技术含量就比堵着桥头打好多了。”
侯大山看了看周围的地形,有几个村庄离着很远,也有一个村庄,离着公路比较近。侯大山说:“如果埋伏在远处的那个村庄里,冲出來,需要一定的时间,恐怕小鬼子的坦克也展开了。如果埋伏在近处的这个村庄里,地方太小,一时挤不下。真要是被小鬼子发现了,一顿炮弹,我们还沒有打敌人的埋伏,倒先吃了小鬼子的亏了。”
韩行又点了点头,支持着他说:“说得好,有道理。”
他俩个都在看着韩行的眼睛,那意思是,光叫别人说了,你也提提你的意见啊。
韩行说:“是不是可以这样,我们就围着这个桥头,形成了一个2公里内的包围圈,在等待着小鬼子过來。把小鬼子放过了桥头一部分,然后半渡而击,先消灭它的一部分战车。至余其余的战车,突袭或者炮火打击。”
侯大山笑了:“还不是和我说得一样吗,你这么大的坦克群,小鬼子能看不见,”
韩行说:“是这样的,我们在地下挖好了掩体,上面盖上薄土,就和步兵打平地埋伏是一样的。待小鬼子出现在我们的埋伏圈内,然后顶盖一揭,冲上來,炮击就是,或者是躲在掩体里,炮火袭击。”
侯大山听了,皱起了眉头:“坦克钻地洞,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过,这可是个技术活啊。坡道小了,坦克爬不上來,弄不好就憋死在坑里。坡道大了,那土工作业量就忒大了。再说挖出來的这些土得运出去,要是不运出去,怕鬼子见了起疑心,这个土方量是不少。还有这些遮挡的树木,布匹草苫子之类,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工作,那就是保密,这么大的工程,要想不叫鬼子的奸细知道,那难度还是真不小來……”
韩行在认真地听着侯大山说的这些难度和细节,用心地记了下來,并叫來了张参谋,一块儿研究、记录。
刘致远听了这么些耗费脑细胞的讨论,有些不耐烦了,对韩行小声说:“韩司令呀,鬼子在南昌北边呢,而这个奉新县,在南昌城的西边一百多里地呢。鬼子能从这里过來吗,放着北边的鬼子不打,我们在这里讨论这些沒有价值的问題,有意思吗,”
韩行严肃地对刘致远说:“刘团长啊,鬼子擅长迂回战术你又不是不知道。南昌的东面是鄱阳湖,西边是平原丘陵地带,只能是从这一块地方迂回包围南昌。鬼子的正面部队沿着九江到南昌的铁路线进攻,而鬼子的机械化部队正好迂回到南昌的侧后方。鬼子要想从西面迂回,潦河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而这座大桥又是潦河的必经之路。扼住了这座大桥,就等于扼住了咽侯大道。”
刘致远见韩行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但还是有些不相信,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么大个地方,为什么小鬼子偏偏从这个地方经过呢,他对韩行说:“咱们两个打个赌怎么样。”
“好啊,你说怎么打吧,”韩行接受了他的挑衅。
“我要是输了,我把我的五块钱津贴拿出來,请你客。你要是输了,当然是你请客了。”刘致远说。
“好啊,我当证人。”侯大山不失时机地说。
韩行有些不乐意了,说:“这个津贴也是我发给你的,拿着我的钱请我,算什么本事。不行。再说还有这个侯团长,你当这个证人,怎么着都不吃亏,谁输了你都要陪着吃一顿。”
侯大山发现自己的“阴谋”被韩行发现了,不好意思地嘻嘻笑了。
韩行说:“要打赌就來点儿刺激的,要不就祼奔,就不就是守着全军将士输了的背着赢了的跑上三圈。”
刘致远沒有听说过祼奔这个词,就问:“什么叫祼奔,”
韩行说:“那就是光着腚一丝不挂地跑,就叫祼奔。”
“那不丢死个人了。”刘致远捂着脸说。
韩行又逼他一句:“你打不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