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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黑了下来,一辆小电车,一大一小,在路上缓缓前进。
一场闹剧结束之后,父子俩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钟瑾感受到自己下面被风吹得凉飕飕的大腿和裤子上不知名的印记,饶是二十多岁的心智也是老脸一红,随即看向前面骑车带着他的男人。
这是钟瑾的老爹,钟实,钟瑾眼眶翻红,一股难言的感觉涌上心头,呼吸一时间都有些艰难,被前面男人宽厚的身影裆下的大风,吹到钟瑾脸上变成了仿佛是在安慰他的抚摸。
清风拂面,钟瑾紧紧的搂住了老爹的腰,这个时候老爹的肚腩还是比较突出的,脸埋在男人的都后背。
前面的男人仿佛也感觉出了后面小人儿的情绪不对,没有多言什么,只是不停的瞅着两边的店铺。
说好带孩子吃羊汤的,我记得这有一家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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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小馆子,有些许冷清,晚上八点多了,路边的人也少了起来。
“儿砸,要胡椒面吗?放点这个辣乎乎的开胃!你得多吃点,不够再要!”。
钟瑾默默地喝着身前的汤,听见男人的话终于抬起头来,醒来以后第一次正式的看向对面的男人,自己的父亲,这一眼,是十五年。
“你今天咋了!心情不好吗?你不会谈恋爱了吧!你才小学,不过我儿砸长这么帅有小女孩喜欢也是正常的,嘿嘿,告诉老爹,有没有小姑娘喜欢你?”。
钟瑾看了他一眼接着低头干饭,突然鼓囊了一句。
“喜欢我的多了。”
“嘿,你小子,这脸皮随谁?肯定不随我,估计随你妈了!”。钟爹看了眼钟瑾也是嘟囔道。
钟瑾又抬起头,盯着男人看。
男人注意到了面前小孩的眼神,好像看到了怀念,怀疑,感动,好像还有一丝嫌弃?
“啥眼神!”。男人被盯得气势都有些弱下来,但是嘴上还是比较硬。
“你明天给我请假吧,我休息一天,陪着你去医院看看。”。
“还去医院?你还有地方不舒服吗?”男人有些紧张起来,不过转头回想钟瑾的话,陪我去医院?
“你爹我又没低血压,去医院看啥?看护士姐姐吗?”。
听到他爹这话,钟瑾差点没呛到。
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从旁边抽纸盒里拿了一张纸擦了擦嘴,一副认真的模样盯着男人。
“今天几号?”。
“五月十号啊,咋了!”。
听到日期的钟瑾一惊!临近了!那场灾难!不行!我得做点什么!....我又能做什么呢。。
钟瑾想起来现在自己只是一个上小学五年级的小屁孩,一时间无力感涌上。
看着眼前刚才还一脸认真的小屁孩突然跟卸了气一样,钟老爹有点懵。
“你这在学校睡觉睡到忘了几月几号?也就是你妈没在这,要不然你可遭老罪喽。”
钟瑾听到这话,狐疑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干嚼咖啡不加糖,我是建工高.....?”。
“你这小屁孩啥意思,啥咖啡又什么高启强?不过还挺押韵哈哈”。
听到老爹这话,钟瑾这一颗心才下来,他以为又是梦,经过他爹这一打插,对灾难的无力感也散去不少。
“爹,你得肺癌了,如果我没记错,现在应该还是结节或者早期,明天咱们去查一下。”
对面男人闻言一愣,默默地看着对面的小屁孩。
两人对视了五六秒,钟老爹突然站起来,手往七匹狼摸去。
‘哎哎哎,我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别急!听我讲!!!坐下!’。
稚嫩的声音突然爆吼了一声坐下,钟老爹先是一怔,然后看见店里不多的人的目光全聚集在他身上,露出了看热闹的神情,钟老爹跟这帮人打了个哈哈就又坐下了。
“你小子胡说什么,我只是最近有点咽炎。”
“你不抽烟不喝酒,也好几年不干饭店了,怎么突然会有咽炎呢?”钟瑾拿勺子拨愣着羊肉汤,抬头认真的看着自己老爹,以一种平静但又让人信服的语气慢慢的说道
“你信命吗爹,我今天醒来,脑子里多了很多记忆,是长大的我的记忆,当然,也可能是老天开眼让我回来拯救我们的家庭,我分不清是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还是我回到了小学的我,但是我对事物的看法为人处事真的像过了二十几年。”顿了顿,钟瑾看向对面已经平静下来的老爹继续说道。
“姑且就当我是穿越回来的吧,从未来回到了过去,坐在你面前的我,是二十五岁的我。
在我初一上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你查出了肺癌晚期,下半学期还没结束,你就走了,在老家走的,当时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整天只能靠药物镇痛。
你从200斤瘦到了90斤,整个人皮包骨。你走以后,我跟我妈去了内蒙古,爷爷奶奶很希望我留下来,
但是我当时没了爸爸,不希望连妈妈都没有,去了半年,发现自己受不了那边的气候,就回来了,一个人在城市上学,奶奶隔一天来看看我,给我留下从老家蒸的馒头,饭钱。
那时候没人管我,我天天上网通宵,后来中考完.....................”
看着眼前的小屁孩,以一种从没见过的成熟的模样说出的话,钟老爹有些头皮发麻。
太真了,细节,时间点,这不是一个孩子能编出来或者是别人写好背出来的。
父子间沉默了许久。
“明天早上我喊你,一会给你请假,多休息几天吧,明天陪我去医院,但是这些事别告诉你妈,别看他大咧咧的,他接受不了的。”
钟瑾点点头“放心,这是我们父子间的秘密,我刚回来,说实话,十几年没见您了,还快想您的,爸。”。说罢眼眶又有些红。
钟老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安慰钟瑾,连忙打岔道。
“你先别哈,要是明天我查查没事的话,我会让你狠狠地感受我的父爱小伙子!”
“哈哈”钟瑾闻言一笑,上辈子怎么没发现老爹这么搞笑呢,可能是交流的问题吧,毕竟上辈子一直是父子的相处,现在反而有些像是哥们。
不过,挺好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