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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鸣看着眼前的信,心情很是复杂,他没想到梁昭他在刑部闹了一场还不够,竟然又盯上了大理寺。
其实他很清楚,这次的事情那也不是冲自己来的,这一看就是奔着自己的上官去的,自己只是倒霉的挡了路而已。
此时的他心里很不甘心,这次很明显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在那一瞬间,他非常想要把事情闹大。
几次冒出的念头都是想要去找任声,把事情跟他和盘托出,可是后来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从这次刑部的事情来看,韩阁老根本就不是梁昭的对手,真要是闹大了的话,那最后也就是个弃车保帅的局面。
自己还是会被放弃,所以还不如给自己留点体面,想办法走人才是正路,思前想后他最终下定了决心。
只见他直接起身就出了房间,然后出府坐上了轿子。
而此时的梁昭,正在陪着娘子和孩子玩儿,听到下人来报说是黄鸣来了,心里感到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让人把人领进了前厅里。
此时的黄鸣坐在椅子上,心里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自己这步棋走的对不对,会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闻声望去正好看见了梁昭慢步走进来。
黄鸣马上起身,然后躬身一礼道“下官参见太保”
梁昭听了有些意外,还从来没人这么称呼过自己,你还别说,听着还挺有意思的,有种新奇的感觉。
“行了黄大人,不要这么客气,快坐吧。”梁昭摆摆手道
黄鸣听后老老实实的半坐在椅子上,然后就等着梁昭开口。
“黄大人,你我素来没什么交集,你今日这是有何贵干呐?”梁昭坐下后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道
“太保,下官今日来此,是为了求您放下官一条活路。”黄鸣说着就站起身来,然后直接跪在了地上。
“黄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湖涂啊?”梁昭道
“启禀太保,下官今后定当为您,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求您开恩,求您开恩呐太保。”黄鸣说完就开始磕头。
梁昭看着眼前的黄鸣,一时间到有些欣赏他了,这种能屈能伸当机立断的可不多见啊。
真要是就这么丢了官,还挺可惜的,所以心里就想给他留条活路,但是大理寺是不能待的,所以他陷入了沉思。
而黄鸣这边也并没有停,还在不停的磕着头,以为此时他心里充满了希望,毕竟梁昭一直没开口,这就是个好消息。
这就证明梁昭正在考虑,这对他来说,能不是个好消息吗?
而此时梁昭这边,还真就想到了一个好地方,那里绝对适合黄鸣这么个人才。
“行了,起来吧,大理寺你是不能待了,到太常寺去吧。”梁昭慢慢地开口道。
梁昭的话听到黄鸣耳朵里,不亚于天音啊,此时他根本感觉不到疲累,而是直接开口道“叩谢太保大恩,叩谢太保大恩。”
“行了行了,赶紧起来吧,大小也是个四品,不能这么没体面,起来跟我说说大理寺的事儿。”梁昭道
“是是是,下官这就起来,这就起来。”黄鸣听了这话赶忙答应着,毕竟这跪着磕头也很累的。
“老黄啊,坐着慢慢说,就别站着了。”梁昭道
听了这话的黄鸣面色一喜,然后开口道“谢太保,太保,我与任声同僚这些年,没见他有什么太大的弱点。”
“唯独在这女子身上有些爱好,他在一年前接了几个女子进京,我后来一打听,这都是江南送来的瘦马。”
“这任声家境殷实,所以也从不在钱财上动手,平时人请托的时候,他也是直接推到刑部。”
“实在推脱不掉的就交给我,因为这个,他还送了我两个瘦马。”
听了黄鸣的话,梁昭的心里很高兴,为自己的先见之明高兴。
“这么说来,这任声还算是个好官呐,不容易,不容易啊,老黄啊,你这次的桉子是怎么回事儿?”梁昭道
“回太保,这事儿是这么回事儿,一开始这也不是我的事儿,是任声让我去做的,我和那吕家根本就不熟。”黄鸣道
“嗯?这回倒是有意思了,那你可知这吕家走的什么路子,毕竟这吕行可是余太师的人。”梁昭有些意外的道
“太保,这个我倒是知道,这事儿其实也简单,这吕家不知道从何处得知了任声的爱好。”
“所以在陕西弄了几个美人,送到了任声的府上,任声第二日就交代我操办这事儿了。”黄鸣恭敬道
“呵呵,这还真是有意思啊,行了,你回去该干嘛干嘛,不过想来你今天来的事情,也瞒不住人。”
“所以回去后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能不能挺得过这一关,就看你的造化了,不过你也担心,这有些事我还是会帮你的。”梁昭道
听了这话的黄鸣,赶忙起身躬身一礼,然后就老老实实的转身离开。他心里清楚梁昭话里的意思。
这外面的压力他会处理,他要面对的,就只有自己那个上官,只要挺的过去,那自己就是太常寺少卿了。
要是挺不过去,那自己还是一样的下场,但这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本来可是什么都没有的。
现在既然有了机会,能够保住官职,那怎么也要争一争,太常寺虽然是个闲职,但好歹品级在啊,这就不错了,比什么都没有强。
而事情也确如梁昭想的一样,黄鸣来见他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该传的人耳朵里,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任声。
此时的任声,一边享受着美人的服务,一边眉头紧锁的在想着对策,毕竟这事情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这说起来也是自己一时大意,本以为那梁昭动了刑部,就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没想到竟然还要向自己下手?
不行,不能就这么等着,自己得想个办法才行,最起码要知道,黄鸣是因为什么倒向了梁昭。
一想到这,他的心情就好了许多,也有精力看身边的美人了,这大战自然是直接开始了。
任声的动作很快。第二日一到大理寺,就把黄鸣叫到了后堂。哈黄鸣面色平静的进了后堂。
“黄老弟啊,任某自上任以来,可曾有哪里做的不妥?今日这里就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你大可畅所欲言。”任声道
“任兄您就不要再羞辱我了,我老黄知道这次做的不多,很对不住你,可我也是没办法啊?”
“我也不怕你笑话,你看看我这头,你看看这上面的淤青,任兄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嘛?”
“我告诉你,这是我一个一个头磕出来的!”黄鸣大声道
黄鸣的突然爆发,吓了任声一跳,看着黄鸣额头上的淤青,任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任兄,我跟您比不了啊,您是阁老的门生心腹,我呢?我算个什么?在这京城里我什么都不是!”
“任兄,您也别问我其他的了,您就给我留条生路走,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算我求您了,我给您跪下了。”黄鸣直接跪下了。
“哎,黄兄快起来,黄兄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我不问了,我不问了成不成?”任声一看也只能劝着赶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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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人现在已经不要面皮了,赶狗入穷巷的事儿,能不做还是不要做,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被咬一口滋味也不好受啊。
“任兄,多的话我老黄是真的不能跟你说,我只能告诉你,这次那位势在必得,你还是尽快想办法吧。”黄鸣道
“好,多谢黄兄了,你快起来吧,快起来,我不问了,不问了。”任声听后也只能这么说了。
黄鸣听了这话,才颤颤巍巍的从地上起身,看到黄鸣的这幅样子,任声的心中五味杂陈。
看着自己的同僚,像狗一样跪在这里哀求自己,这感觉虽然爽快,可难免会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毕竟自己又何尝不是他呢?自己和他在阁老的眼里,又有什么区别呢?若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会不会像他一样?
这个他也不知道,因为他不敢说,因为这官场上的事情谁都说不好,说不准什么时候你就倒霉了。
“行了黄兄,这衙门你先帮我看着吧,我出去一趟。”任声说完后就往出走,而黄鸣自然是躬身一礼,把任声送出了后堂。
等到任声彻底走了,黄鸣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他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自己应该不会牵涉进去了。
那太常寺虽然不如大理寺,但怎么说自己还是四品,有就比没有强,不枉自己跪了这么两次,确实是值得啊。
而此时的任声,可不知道黄鸣的想法,他此时正在韩章的书房里,等着自家老实的到来。
幸运的是,韩章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就来了,任声一见韩章来了,赶忙是上前见礼。
“行了,跟老夫就不要来这些了,说说吧?”韩章道
任声听后,也是慢慢的开口,把自己构思好的情况说了一遍,韩章听着自家学生的话,虽然眉头紧锁,但是却并没有打断。
一直到听完了之后韩章才道“你的意思是,梁昭又盯上了大理寺,那黄鸣说没说,梁昭还说了什么?”
“恩师,那黄鸣现在已然是穷途末路,其他的什么都不敢说,不过梁昭到是答应他,让他到太常寺去任职。”任声道
“嗯,这么说来还是不好判断啊,你自己想想,可有什么黄鸣知道的短处嘛?”韩章问道
“恩师,这,这黄鸣所知颇多,所以学生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梁昭到底找到了什么。”任声欲言又止的道
韩章一听就明白了,这黄鸣就是自家这学生找的替死鬼,现在这替死鬼被人拿住了七寸,自然是顾不得其他了。
估计现在该知道的不该知道,梁昭都已经知道了。
“行了,事情老夫都知道了,你回去等着吧。”韩章道
“是恩师,那学生告退。”任声一听这话,心里就有底了,自家这恩师他了解,但凡这么说的时候,那就是他能管。
若不是这个说辞的话,那可就要小心了,所以他是神色平静的出了书房,然后大步出了韩府,往大理寺而去。
而此时梁昭的公房中,梁昭正在听宋阔说着什么。
“三哥,果然不出你所料,就在半个时辰前,任声匆忙的出了大理寺,往韩阁老的府上去了。”宋阔躬身道
“哦?那看来现在是已经见完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做好准备吧,把该准备的都去准备好。”梁昭道
宋阔一听没说什么,而是直接躬身一礼,然后就出了公房。
而此时的韩章也已经做好了决定,此时的他并没有去别处,而是直接来到了宫中。
不过他并没有去御书房,而是直接去了东宫,知道消息的梁昭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自顾自的看起了兵书。
而承和帝这边就不同了,此时的他正在想,韩章去见太子是为了什么,这二人会说什么。
而此时等在太子书房的韩章,其实内心也并不平静,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这次做的对不对。
他心里很清楚,现在自己这个举动,一定会引起陛下的猜忌,可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毕竟梁昭那接二连三的事情,都是太子的意思,他必须要来问清楚,或者说试探一下,这位太子殿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子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就到了书房,太子一进书房,韩章就赶忙起身行礼。
太子见状自然是很客气的道“哎,韩相公你就不要这么多礼了,咱们之间用不着这些,快坐吧。”
韩章道谢后才又继续坐下,随后两人就寒暄了起来,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两人都没说正事儿。
很快韩章就起身告辞,太子自然是客气的把人送出去,不过在临出门前,玩笑的说了句“韩相公啊,之前刑部的事情,给本宫提了个醒,这刑部出了个庸官,你说大理寺有没有啊?”
“殿下,这大理寺太大了,难免会出一些昏庸之辈,不过整体还是很不错的,所以殿下也不用太过忧心。”韩章道
“哦?是吗,那就太好了。”太子不置可否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