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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牧墨当然知道她是假的，在相骨之眼下唯有阮清灵与常人无异。
可眼前这个阮清灵真的是真的么？
若她是真的，那么真正的柳漪漩在哪？
还有，那些先入漩涡的人都去哪了？
徐牧墨看不出端倪，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阮清灵平静回答：“我封闭了眼识，它们迷幻不了我。”
徐牧墨点点头，毫不留情的递进药铲，刺进了柳漪漩的心口中。
这个阮清灵是不是真的他不知道，但是相骨之眼不会骗他，眼前这些枯藤得先清理掉。
“为什么……”
柳漪漩痛苦的握住铲柄，眼中充满了哀怨。
她可怜的模样楚楚动人，要不是他的相骨之眼看破了虚妄，怕是真的要深陷其中。
徐牧墨面无表情的拔出药铲，开启了杀戒。
枯藤所化的人并不具有修为，在药铲下如同野草般被无情收割。
但是刺鼻的血腥味灌满了他的鼻腔，十分的真实。
徐牧墨斩下最后一个枯藤所化的人头后，努力平复心中翻涌的杀意。
哪怕明知道是假的，还是能影响到他的心境。
“现在怎么办？”
徐牧墨转身，仰头问道。
“跟我来！”
阮清灵缓缓下落，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徐牧墨默默跟在她的身后，手中药铲始终没有收回。
他无法判断这个阮清灵是真是假，所以一直保持着戒心。
一路无言，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阮清灵带他走的方向，正是长平城的方向！
方才枯藤所化的李恒和柳卿都是让他先回长平城，难不成这长平城里有什么猫腻？
徐牧墨盯着她的背影观察了许久，若无其事的说道：“你不是说教我隔绝窥音之术么？”
“出去在说！”
阮清灵脚步未停，简短回道。
徐牧墨不死心的又问道：“白骨菩萨对你族有何恩情？”
闻言，阮清灵身躯明显颤了颤，却未回话。
徐牧墨没有继续追问，默默抓紧了药铲。
这个阮清灵绝对有问题！
但是现在还不能动手，得靠她找到出路。
相骨之眼下的世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沼泽和如浓雾般的瘴气。
若是没有头绪的在里面乱闯，只会迷失在这里。
而相骨之外则与现实世界无异，山和水，包括载他而来的王器战船都与之前一般无二。
唯一的区别就是少了真正的活人！
沿途所遇的村民百姓皆是枯藤所化！
长平城前。
徐牧墨停下了脚步，浑身发寒。
偌大的长平城竟然是一只无比巨大的藤妖所化，其庞然的身躯隐在瘴气中，根本看不到全貌。
长达数十里的厚重城墙仅仅是它的一根藤蔓所化，可想而知真身得大到什么地步。
“你怎么不走了？”
阮清灵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你先进去！”
徐牧墨牵强笑道。
纵使他有魔童化身决，此刻也没了半分底气。
“你能看的到？”
阮清灵嘴角勾起一抹莫名诡笑，令人不寒而栗。
“何不以真身相见？”
徐牧墨收回了药铲，坦然说道。
在这种级别的大妖面前，他拿着药铲就和孩童铲泥巴没什么区别。
“没意思，倒也有意思。”
阮清灵的声线越变越粗，身材相貌也发生了天翻覆地的变化。
一个婷婷玉立的大美人愣是变成了不足三尺的矮小老头。
徐牧墨有些恶寒，这萝卜老头变什么不好，非得变个女子，这不诚心恶心人么。
“你不怕我？”
老头拄着个藤蔓拐杖，一蹦三尺高，恰到蹦到他的面前。
“怕有什么用？”
徐牧墨嘴角抽了抽，无语反问道。
“有意思，有意思。起先这丫头说你是白骨传人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有几分可能！”
老头目光湛湛，闪烁莫名光彩。
“你也会窥心之术？”
徐牧墨不相信阮清灵会将这个秘密随意告知他人，所以有此猜测。
“那种小孩子的把戏，老夫还不屑会！”
老头一脸的倨傲，神情不屑。
“……”
徐牧墨腹诽不已，不会就不会呗，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我用幻术变成了你，从她口中套出来的，怎么样，还是我的手段高明一些吧？”
老头洋洋得意，献宝似的说道。
“前辈高深莫测，小辈叹服！”
徐牧墨十分违心的恭维道。
“现在让我来试验下你这个白骨传人是真是假！”
老头再蹦三尺高，直接落到了他的肩上，然后毫不留情的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徐牧墨吃痛，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反而使自身的气血不断涌向老头口中。
“喔……帝仙之血，果真美妙！”
老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贪婪的大口吞噬着。
徐牧墨惊骇的发现，化作长平城的巨大藤妖正在复苏着生气！
难不成这老头就是藤妖本体？？？
“前辈，松口！再吸下去我就干了！”
徐牧墨浑身发抖，虚汗直冒。
“唉，帝仙之血好是好，就是太少了点。”
老头十分不舍的松开口，一脸的意犹未尽。
徐牧墨大口喘着粗气，连忙把剩下的丹药塞进口中。
“进城再说！”
老头跳下了他的肩膀，拄着拐杖朝城门走去。
徐牧墨虽然十分不情愿，但还是很他进了城。
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未感受到老头的杀意。
一进城内，徐牧墨再次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城中人来人往，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商户人家比比皆是，热闹不凡。
而这些人都是真正有血有肉的活人，并非枯藤所化。
要不是这些人口中喷吐的光华彰显不俗修为，他还真以为来到了人间城池！
徐牧墨只粗眼看了几遍，便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这些人最低修为都是灵河境，其中不乏灵地灵天级别的大佬！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老头仿佛看穿他的疑惑，悠悠说道：“这些人都是来寻仙帝遗迹的，闯到这里，便被老夫留下解闷了。”
徐牧墨嘴角抽了抽，硬着头皮强笑道：“前辈爱好果然非同一般啊！”
“你不懂，我在这里待了无尽岁月，若没人为我解乏，那老夫早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