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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人威武!”
“为人民服务!”
大街两边的某间茶楼上,县令李知风和主簿黄安辅站在上面,听着下面的锣鼓喧天与鞭炮齐鸣,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非凡。
黄安辅眯着的眼睛像是盯着陈逢,实际上余光全在李知风的身上,说道:“陈子时现在可算是收尽了清溪民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本县县令呢,芝麻大个小官,也不知道低调一点。”
县令两个字很刺旁边县令的耳,昨日陈逢大败青衣帮,抄了袁胡李三家之财,一日之间比他在清溪为官数年赚得钱还要多。
关键是,这小子居然想着独吞这么大笔钱财,丝毫不给他面子,也不怕撑破自己的肚子。
李知风脸色显得无比平静,眸子中不见一丝波澜,“年轻人,一朝功成名就,自然心高气傲,想要炫耀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闻言,黄安辅认真的看了李知风一眼,叹了一声说道:“县尊大人,只怕这陈子时不只是在炫耀那么简单吧,我看这小子行事狠辣果断,却也兼有一颗世俗圆滑之心,”
“而且,他独吞三家家财,是真不把我们全县官员放在眼里啊,这样的人,野心颇大,也不好对付。”
李知风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其中的利害关系。
看着凝起眉头的李知风,黄安辅又道:“怕就怕,去了个豺狼,却来了虎豹啊。”
便在此事。
押在队伍后方的袁玉堂的囚车进入街中,顿时百姓画风突变。
野菜叶子,臭鸡蛋等等。
一些没有烂菜叶子的,居然还提前准备了泥巴,抓起就朝袁玉堂的头上砸了过去。
人群的苏克之很是无语,说道:“嫂嫂,你说这些人奇不奇怪,自己都快没吃的了,居然还拿出来砸人,平日里倒看他们心疼的很。”
许未央刚才那杀伤性十足的眼神着实令他感到后怕不已,聪明的他这会儿已经将嫂嫂喊上了。
许未央白了他一眼,“谁是你嫂嫂?不要在我这里这里乱攀亲戚。”
“当然是嫂嫂您了,除了您这样集美貌与智慧并存,像仙女一般的人,谁还能配得上我大哥呢。”
“小胖子,你很会说话嘛,”许未央认真的打量了一眼陈逢这个半路出现的结义兄弟。
“嫂嫂,这不是会说话,”
苏克之一脸的谄媚,就他这样子绝对有在宫里做大太监的潜力,“看来嫂嫂是美而不自知,像您这样的仙子,但凡是个人见到,都会情不自禁的感慨,夸赞,倾慕的。”
“倾慕,”
许未央笑颜如花,看着苏克之,“怎么?你对我也有想法?”
“嫂嫂说那里话,我这是欣赏,最纯洁的欣赏。”
“那就好,不然我告诉陈逢,三条腿都给你打断。”
“嘶!”苏克之倒吸一口凉气,双腿不由自主的夹紧,赞道:“嫂嫂果然和大哥绝配,都是性情中人。”
就在此时。
一块石头突然从他们的旁边飞起,咣当一声砸在囚车的护栏上。
众人震惊,齐齐看了过来。
便见沈如绡的手里居然还捏着块石头,苏克之看着一向安静的沈如绡愤怒的样子,双腿夹得更紧了。
只听沈如绡压低了声音,红着眼睛说道:“我恨死他了,恨不得亲手宰了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苏克之吞下一口唾沫,只觉头皮发麻,沈如绡居然说脏话?这么安静漂亮的姑娘居然说脏话?这脏话真的只是冲着袁玉堂去的吗?
他后背发凉,越来越觉得站在这里不安全。
许未央已经知道沈如绡的父亲便是间接的死在袁玉堂的手里,上前抓住她,说道:“好,我带你去亲手杀了他。”
“不,”沈如绡相信许未央既然这样说,就一定能帮她办到,“想亲手杀死他的人不止我一个,我希望全县百姓看着他人头落地!”
周隐忽然道:“那可能就需要些时日了。”
是的,斩首示众并不是有罪就可以斩的。
准确说即便是李知风这位县令也没有杀人的权利,他必须向上申请,流程要一直走到大理寺,等到大理寺的审批下来后才能行刑。
……
“升堂!!!”
大街上的人来到了县衙,这一次所审理的案子并不是秦家案,在上面的公函没有下来之前,秦家的案子都不可能正式展开审理。
而昨天晚上,李知风才将重审秦家案子的公文提上去,恐怕没一两个月是下不来。
这种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上面没人,流程很慢。
昨日李知风得知陈逢打败青衣帮,抓了袁玉堂袁虎李员外几人,便将写好的这份公文拿了出来,并且让全县官员联合署名,见到陈逢的时候还说他会请他恩师敦促一二。
当时他就是在向陈逢示好,也是想要从三家家财中分一杯羹,然而陈逢很不给面子的拒绝了他,这让李知风非常恼火。
“将主犯胡兴,从犯李冲,押上堂来!”惊堂木重重落下。
虽说不满陈逢,可这件案子他不可能还从中阻挠。
这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州袁胡李这四家如今都已经完蛋。
这桩案子毋庸置疑的顺畅,也成了清溪十几年来看过最痛快的一桩案件审理。
只听李知风起身,宣判道:“胡兴李冲,你等二人,先是毁坏王家宅院,再是殴打老人,如此恶行,罪大恶极,罄竹难书,现本县判你二人,死刑!”
“不日本县便会将卷宗呈送知府衙门,层层递交至大理寺,你们二人就等着受死吧。”
像这样的杀人案件,都需要经由知府衙门审核,后面还有刑部和大理寺。
从某种层面上说,虽然李知风给他们判了死刑,但最后也有可能发生变数。
不过大多数情况下,这种情况都不会发生,除非上面有人。
夏然,胡兴和李冲两人都不可能,他们两个现在面如死灰,毫无生机可言。
听见惊堂木落下的声音,王云超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淌了下来,他终于为母亲讨回了公道,而这一切,如果不是那个人,自己只怕拥有看不见青天的模样。
他忽然向坐在一旁旁审的陈逢跪下,不等陈逢反应过来,便给陈逢磕了个头。
陈逢急忙起身将他扶起,“老王,你这是做什么。”
王云超道:“大人,是您让我知道,一桩命案,并不是需要审查大半年之久还是悲剧。”
话音刚刚落下,外面的百姓竟又纷纷向陈逢跪下,一名书生带头,中气十足:“陈大人,是您让我知道在清溪尚存公道正义,是您拨开浊气让我们看见朗朗乾坤,请受我等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