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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仙气入体,老人敢肯定自己至少又能多活一旬!
一旬看起来也不过十日光景,但要知道就算是医术天下第一的那位牧神医炼制的顶级丹药,也不过只能续老人三日寿命。
而制作那样一颗丹药,需要耗费的天材地宝不计其数,就算十二楼五城也不可能长期供应得起。
“仙气之外,再无生还。”
正是有了牧神医的这句判断,老人才会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选择隐姓埋名,游历人间。
这方世界虽能修行,但所有修行者修行的都只是灵气,充斥在山川河泽之间的也是灵气。
炼气一层俗称“嗅仙气”,但那嗅到的怎么可能是真正的仙气?同样是灵气,只不过是修行界为了鼓励修行和赞美修行的一种修辞手法。
就算是人间屈指可数的那几位登仙境,体内拥有的,也只是更精纯的灵气。
或许他们已经能孕育出一丝两丝的仙气,但这无疑不是他们最本源最强大的手段,压根不可能多到能给老人治伤。
更何况一丝两丝仙气也救不了老人,甚至还没尝出来咸淡……
总而言之,这片天地已经宣判了老人的死亡,神仙难救!
老人早就看开了,他本就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这些年的游戏人间也让他度过了最快乐的几年时光。
本以为今日会在这小清观里魂归天地,或许未来观里的小道士凭借他的遗体传承大放异彩时他的传说才会再次被人提起。
却没想遇到了江愁!
这个小道士不是强不强的那种,他是那种……很特别的那种……
特别到看着没什么修为却能溢出仙气!
就是那种填满了,装不下才会出来的白色!
这谁敢信?
肉眼可见,就算老人每天吸收一丝,对小道士也没有半点影响,甚至对他还有好处!
众所周知,太满了不发泄并非好事。
说不定在某个早晨你就会发现弄脏了点什么……
这样下去的话……治好这身伤也不是没机会啊!
老人是不怕死,是死得其所,是慷慨平静,是心胸洒脱……
但能活着,干嘛要去死?
他是老,但又不是蠢。
……
表明心意之后,老头告诉江愁他叫君玦,这辈子的梦想就是在小清观做个掌门。
虽然这个一笑就露出一口牙龈的糟老头实在有点配不上这个名字,但和他的梦想相比,江愁觉得这名字倒也没有那么离谱。
不过既然他愿意当这个掌门,江愁也不会去计较他叫什么。
任务进度,50%达成!
“既然你做了小清观掌门,那有些事情做弟子的也是时候告诉你了。”江愁看着君玦老道,一本正经地说道。
君玦老道心想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莫非这小清观掌门有什么说法不成?做了掌门就得死?
刚要蹙眉,转念一想,若没有江愁的仙气,他反正是个死,这么一想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啊!
“我师傅,也就是你的前任,一年前离世……”
江愁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小清观一共就前院、正殿、后院,再加一间祠堂,两间客房,一间厨房,甚至连茅厕都是近两年刚搭的,最开始的时候师徒二人都是全天然解决……
君玦老道边听边抬头,后院后面的树确实长势极好。
说是在小清观呆了十多年,但大多是师徒二人间的日常,兴许是难得有个倾诉对象,江愁渐渐说得有些多了。
等到江愁讲完中通门的事情,天际已然发白。
偶尔熬个通宵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君玦老道虽然刚刚还要死不活的,但那丝仙气入体后也没那么脆弱。
“你所有的东西都是你师傅教的?”
江愁本以为君玦老道听完会会先问中通门的事,却没想他反倒先问起自己的师傅来。
“是的,不过我也没学什么。因为我没有修行天赋,画符、诵经之类的学了也没用,师傅便教我一些简单的养气法子,连名字也没有。”江愁老实说道。
君玦老道闻言,内心却是翻起惊涛骇浪!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一身仙气的人说他没有修行天赋不能修行?
就像一条鱼看着学习的人说“好羡慕他们啊,我没有四肢都学不了游泳”……
求你看看外面的世界再说话吧……
君玦老道可以肯定,江愁师傅那所谓的简单养气法子,绝对不简单!
但他也不会蠢到直接去问江愁修行的是什么法子,这等功法必然是不可能随意传授给外人的。
即使他现在是小清观掌门。
那也是外人。
许久后君玦老道叹道:“想必你师傅的修为,一定冠绝古今。”
否则怎会教出这样一个妖孽?
江愁摆摆手道:“我师傅?啥也不是的一个老废物罢了。”
君玦沉默,有些不想说话。
能教出一个浑身仙气满的都溢出来的人,是个老废物?
那他是什么?
十二楼五城里和他相当的老家伙又是什么?
废物都不如?
要不我还是自己去死一死吧。
……
“中通门要吞并小清观,所以你才想招人当掌门?”
好不容易从自闭中恢复过来,君玦老道继续问道。
江愁点点头,说道:“现在小清观有了我,然后有了掌门,只差最后一人了。”
君玦老道点点头,《宗门附属契约》这东西他熟悉得很,中通门的方式是强硬了些,但在如今的煌国,十有八九能成功。
这不是单纯靠武力就能解决的事,中通门在君玦老道眼里虽然不强,但它依《契约》行事,背靠的就是整个煌国。
而江愁的应对办法,将宗门人数扩充至三人,以《契约》条款对抗《契约》条款。
便是当下唯一可能的解决办法。
“那个……掌门,你有没有老婆啊?如果有的话,那我们人就齐了呀!”江愁忽然道。
君玦老道心头一痛,如遭雷击。
“没有老婆……小妾也行,或者老相好?”
君玦老道头越埋越低,眼里一片悲伤,枯瘦的双手捻着大腿上的裤缝,凄凄惨惨戚戚。
江愁明白了什么。
上前拍了拍君玦老道的肩膀,认真地宽慰道:
“一生向道,从未得道,这滋味确实不好受。”
“不过也一大把年纪了,想开点。”
“人数的事情,其实我还有一招。”
江愁领着在自闭边缘反复横跳的君玦老道来到一间客房内,指着床上还在熟睡的七七道:
“招不到人的话,鬼能不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