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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威胁我们把他藏起来了?”
小刀对宋清染的说辞很不以为然,只一个劲地认定宋清染就是他们的敌对方,房间里的气氛也因为他而变得剑拔弩张。
所幸被称为“二哥”的男人一直沉稳自持,他看着宋清染的目光虽然深邃却没有一丝敌意。
“你说他是被野兽所伤?那我问你,他伤在了何处?”他开口问道。
宋清染略一沉吟,答:“左侧大腿和右侧小腿都有被撕咬痕迹,右腿骨折,全身上下多处擦伤,肋骨被撞伤了三根……”
“行了,就到这吧!”男人突然出声制止了她。
周围一片安静,旁边的路子野和小刀不再出声,他们都低着头,虽然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宋清染却感受到了他们身上一股低沉的气息。
她微微抬眸,直视座位上的男人。
男人神色复杂,与她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叹了口气沉声道:“我相信你说的话。”
“二哥!”路子野和小刀同时抬起头望向他们的二哥,“你怎么可以……”
然而坐在位置上的男人却伸出手示意他们安静。
虽然不服,但原本冲动的小刀仍旧安静了下来,路子野则阴郁地扫了眼宋清染,意味不明。
“老板慧眼识人,英明!”宋清染很适时地对眼前的男人拍了拍马屁。
男人没有理会她说的话,而是对着路子野和小刀开始解释起来:“我信这位姑娘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大哥的东西没有人能够拿得走,除非他自己愿意交出,尤其是他的这件传家宝,传说中的福象。”
宋清染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她意识到,坐在位置上的男人与他手下的那两个人本质上是不同的,兴许,他将对她大有帮助,渐渐的,她看着男人的目光愈加恭敬起来。
听了男人的话,小刀和路子野也愈加沉静下来,他们脸上开始出现思考的神色。
可就在大家都等待着男人说第二个原因时,男人却慢慢地起了身,然后在众人疑惑的表情下,缓缓走到了门边,“跟我来。”他说。
大家更是一头雾水。
不过,宋清染的心中觉得甚是新奇,不像旁边那两人一样着急,她反而轻闲下来,晃晃悠悠地走在最后,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一边跟着前面的人往一个方向去。
原来这里处于山中腹地,周围林木蓊蓊郁郁,房子建在水边,有竹楼也有泥土房和砖房,样式诡异,有的像是窑洞,有的又像是仓库,当然也有那种像是寻常人家居住的平房,地方不大,也没什么人,整座建筑格局却不小。
言多必失,宋清染默默地跟着他们,一声不吭。
可在经过厨房时,她却突然停了下来,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蹲在灶旁的那个女人身上。
女人也看见了她,视线与她汇集时,唇角微微弯了弯,扬起一抹笑。
结果就因为这个笑,宋清染更加迈不动步伐了。
眼前的女人脸上有一处被烫伤之后的伤疤,面积不大不小正好覆盖了半张脸,且皮肤松弛发黄,眼窝深陷,整张脸显得极其老态。但就算这样,她的一双眼眸也没有被遮住光辉,反而显得更加独特,正因如此,宋清染认出了她,那个撇开伤疤和衰老的肤色后,与王辉熠身上那张照片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别乱看。”耳边突然想起一个阴沉沉的声音。
宋清染不用抬眸也知道是谁,没有理会他,她当即敛了敛神色,继续朝前走去。
路子野见她走了,沉默地跟上前,一双眼睛始终阴沉幽郁,像是在监视人又像是想对人下手。
终于,在男人的带领下,大家来到一处幽深的洞中。
淡淡的,空中飘着一股香火味,还有使人心情宁静的檀香,男人打亮一只火折子,然后点亮了周围的油灯。
洞内景象在烛光摇曳中渐渐清晰起来,慢慢的,大家总算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大哥!”小刀忽然激动地低喊了一声,似悲戚不甘又似惊诧愤怒,连路子野也快走几步,跪倒在香坛前。
宋清染看了眼那桌坛上的牌位,视线重回男人身上。
“这是……”她忍不住出声。
“是的,他已经回来了!”男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悲戚道。
小刀和路子野同时看向男人,两人同时动了动唇,最终还是小刀先出了声:“二哥,大哥怎么会……”
男人忧沉的声音开始在山洞间回响飘荡。
“都怪我,要不是那时我一心只想着赶紧进货,就不会与大哥分离,大哥也许就不会遇上野兽,就算遇上了野兽,我们俩在一起也能够自保……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几个月之后的某天晚上,大哥终于回来了,但那时的他已经寒气入体,病入膏肓,回到家没过一晚,他就病逝。”
说到这,男人眼睛已经泛起了泪花,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我并不清楚原因,一心只想着是别人对我们大哥下了毒手,那时你们都在外面寻人,而且都有了怀疑对象,我担心你们会一时冲动而出事,所以就一直瞒着,想等揪出了确切的对象再一起替大哥报仇。”
大家认真地听着。
男人却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悲凉的笑,只听他轻叹气道:“直到现在,再仔细回想当初大哥身上的伤口和你们嫂子一直以来的推论,我才敢确定,我们大哥确实是因为遭遇了不测才身亡,否则,这一切又怎么解释得通呢?如果真的是仇人所做,他们又怎么会轻易放大哥回来?就算是故意放他回来,可这么多年来,我们这里一直风平浪静,说明我们这个地方他们根本不曾踏足过。”
“大哥!”小刀彻底哭了起来。
男人也悲痛万分,沉声掷言道:“兄弟们,大哥之死全是我一人的错,今天你们要如何惩罚我或替大哥报仇,我都无怨无悔,只是你们嫂子……希望你们可以善待她!”
“不,大哥已经走了,二哥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大哥!”小刀哭唧唧地将头转向男人,拉着他的手,断断续续道:“而且……当日也不全是你的错,只能怪……大哥命不好,这些年来……你对我们兄弟不薄,从今以后……我们只听你的!”
“可是……”男人脸露为难之色,目光由小刀身上转至路子野身上。
没想到路子野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