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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里人来人往,多的是互相道别的人。
人群中,宋清染笑了笑,“不了,你们一路顺风。”
她说着朝大家挥了挥手,还未等大家有所反应,她就已经挥完手转身离去,背影潇洒,不带一丝留恋。
低低束起的马尾,纤直的脊背,快速行走的步伐,修长的卡其色风衣下摆随着她走动轻轻飘扬起来,远远望去,宋清染离开的背影看起来既干练十足而又英姿飒爽。
然而在王辉熠和苏影看来,她这样决绝的背影是显得那么悲壮,她肯定是极其不舍得他们,甚至已经在暗暗流眼泪了,所以才一直不肯回头再看看大家。
情不自禁的,王辉熠对着宋清染的背影喊出了声:“染姐,我们会回来找你的,你回了帝都也要来找我们!”
“宋哥,还有我,我也会回来找你的!”苏影不甘落后道。
宋清染依旧没有回头看他们,她只是背对着大家伸出手大弧度地挥了挥。
看着她挥动着的右手,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蓝蓝的天空,两架银白色飞机先后从城市的上空飞过,这是彻底的离别。
宋清染一个人回到了住的地方,看着空落落的沙发,空落落的客厅,她扯了扯嘴角,还会再相见吗?答案是否定的。
再过几天,她也即将离开这座城市,大概率……不再回来。所以打从一开始,她便没有把大家说要再相见的话当真,更没有把那两个孩子最后说的话当一回事。
对她来说,这趟离家后的行程里,相逢、离别与再见都是无关重要的小事,而她在乎的过程,她自认为已经有好好珍惜过,所以她不后悔,也不悲伤,在她心里,有的只是继续向前走的坦然和潇洒。
说到底,她其实是个博爱却又冷漠自私的人,她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既然那个血脉相连且承载了她整个青春年少的家她都敢丢弃,这世上又会有什么东西是她不舍得丢弃的呢?所以,现在她只想按自己想要的路去走,不受任何束缚。
几天后,宋清染来到了遥远的北疆,这是另一片辽阔的地域,有高山盆地和茫茫戈壁,浩瀚的沙海雄伟壮丽。
围绕着北疆的交通枢纽城市,她先后去了周围的几个地方,最后一路往北,在边境上的小城定了下来。
之前小川给她寄的单反相机早在离开日光城的时候就收到了,所以在北疆的每一天,她都随身背着它,走到哪儿拍到哪儿,一派悠闲惬意。
新的单反相机,她给它取了名叫“二象”,自银链机械表后,二象成为了她的第二个伙计,同样别具意义,同样即将陪她一路走下去。
二象身上有一张独特的照片,照片里是一盆兰花,那是宋清染的好友“小川”拍的,收到相机看见这张照片后,宋清染很是惊喜,梅兰竹菊四君子,从小到大,她独爱兰。
这盆兰花显然是在家里拍的,她想,这既是好友小川带给她的陪伴,也是对她的祝福。
带着陪伴和祝福,她毅然决然地踏上了一条隐秘的路线。
这条路线接着日光城未完成的遗憾,是她在雪山上冥冥中给自己选择的一个挑战。
王辉熠不会知道,有关他母亲下落的线索其实并没有断,据雪山上的玄吉禅师透露,张丽英其实并未坠落山崖,而是被人带走了,被一个像魔鬼一样的人带去了远离人烟的地方。
当年玄吉禅师因为懦弱而选择了逃避,十年后,他凭借着坚持不懈的努力,总算查到了她和魔鬼有可能在的地方。
宋清染不知道那个通过暴力将人拐走的魔鬼到底有多恐怖,可是她知道,如果能够做些有用的事,那么她的人生将不虚此行,这是她最后的愿望。
而这件事之后,若她还在,她将会给自己定下另一个挑战,穿越无人区,感受一下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姑娘。”有人敲了敲她的车窗。
宋清染视线从相机里的绿兰上移开,四周全是昏黄的隔壁,她独自驾着车已经行驶了好长一段时间,久到她的眼睛开始疲劳且不舒服起来,所以才拿出了相机里的绿兰看,想借此缓解一下心中的烦躁和眼睛上的不舒服之感。
此刻突然听见来自外面的声音,她心中不由暗惊了一下,对上车外的一双眼睛,她的戒备心才缓缓收了起来。
那是一双老人的眼睛,老人浑浊的双目透着几分绝望和乞求,脸色显得极其疲惫不堪,他全身上下瘦骨嶙峋,挂在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黑黑的皮肤也已经皲裂,敲车窗的动作异常迟缓。
没有多想,宋清染立即打开了车门,“老人家,你还好吧?”她问。
老人嘴里吐着她听不清也听不懂的话,宋清染表情有些无奈,不过他不说,她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于是下一秒,水和面包便同时递到了老人手上。
老人一顿,眼角闪出了泪光。
宋清染看着这样的他,心里更加泛酸,很快,她做了一个决定,送老人一程。
把老人请上车后,她一边打着手势一边出声问:“你去哪儿?我送你一程,往前还是往后?”
老人愣了片刻,手指向前方。
宋清染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正好顺路,还不错。
车子重新启动,这回,看着周围茫茫戈壁滩,宋清染有了更多的动力。
车子一直驶向前方,时而拐弯时而颠簸,宋清染专注地目视前方,就在又一个拐弯之后,她远远地望见了房屋的缩影。
总算快到了,她心中暗暗舒了口气。
还没等她放松多久,前方突然出现几辆越野车,一齐挡住了她的去路。
眉头一皱,宋清染当即急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路中央,四周尘土飞扬,一阵灰黄蒙蒙,致使她看不清对面究竟下来了多少人。
不过略一看就知道这群有着嚣张气焰的人肯定不好惹,所以她先回头安抚了一下老人,让他不要慌,并微笑着像他摆了摆手,示意不会有事。
安抚完,她立马拨通报警电话,迅速而又流利地交代了一遍眼前的情况。
电话刚挂断,就已经有人走到她的车门前,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