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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不一样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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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梯间,顾浔川看着沉默不语的宋清染嘴角边那抹凉薄的笑,心瞬间颤栗了一下。

    他不希望,他不希望她出现这样的表情,于是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可是面对他提出的问题,她却反问了他一句:“你呢,你又在想什么?”

    顾浔川愣了片刻。

    很快,他想起自己刚刚说过在房间待得压抑的话,鬼使神差的,他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我在想,要是每个父母都能和自己的子女相互理解就好了,只可惜,有些时候,事不随人愿。”他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此时,宋清染有些怪异地看着他,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她一样,在自己和父母方面同样产生了一些问题,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是,她觉得他应该会理解自己。

    顾浔川那一双清亮而深沉的眸子认真地看向宋清染,“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从来没有过母亲还是选择一个总是和自己过不去的母亲?”

    宋清染移开了看他的视线,默了一会儿,她沉沉道:“那不是我能选择的事,但如果换作我,我一定会努力扮演好母亲这个角色,无论有没有回报。”

    她的声音清沉有力,莫名带了种令人心动的力量,顾浔川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一时间被震住了,被那股纯粹的来自肺腑力量。

    “染姐,顾大哥,染姐……”

    王辉熠不知怎么地找了出来。

    宋清染和顾浔川互相看向对方,一阵眼神交流后,顾浔川出了声:“你先回去吧!”

    她没作推脱,点了点头,淡定地走上台阶,出了楼梯间。

    “小子,医院里不要大声喧哗。”她的声音依旧清沉,有种镇静人心的作用。

    顾浔川斜靠在墙上,抿唇笑了笑,等她和王辉熠走远了,才慢慢拾级而上,回刚刚的病房。

    在来医院的路上,王辉熠已经和他解释了苏影和她母亲的事,苏影也和大家简略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现在人已经送到医院,既然没事,他便完全可以放心下来。

    正想带宋清染和王辉熠离开,一走进病房,顾浔川却愣了愣。

    “这是?”他不由作了和之前打开车门时一样的反应。

    宋清染笑了笑,离开坐着的病床亲自上前和他解释道:“温兰姐来这边经历了不少波折,身体虚弱,暂时借住我们那边一晚。”

    顾浔川定定地站在她面前,认真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眼里看出此话的真假,他怀疑她因为了有了难处而被人威胁了,因为这着实有点荒诞,谁会让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女人突然住进自己的家里?送人进医院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宋清染却像是个长辈似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臂膀,低声温笑道:“没事,相信我。”

    顾浔川放心下来,可心中却仍然有些不适,他不喜欢她这样什么都自己做主的样子,更不喜欢她什么都一个人担着,如此心境下,他已没了多说话的兴致,连苏影故意找他说话,他也爱搭不理。

    温兰在医院里做完一系列检查后,顾浔川依旧是当司机,把大家送回了住的地方。按之前的约定,众人在宋清染住的地方摊开了食材桌具,准备吃火锅。

    厨房里,正将土豆和山药切成片的宋清染被顾浔川抢过了厨刀和砧板,“你去休息一会儿。”他淡淡道,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宋清染看了他一眼,心里是说不来的滋味。

    他切菜,她看着他,就这样静默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道:“其实……苏影她母亲是我主动去接近的,她晕倒也是我出的主意。”

    切菜的声音停了下来,顾浔川扭头看她。

    宋清染看着他顿住的样子,苦笑了一下,轻轻沉沉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但是,这正是我这趟出来的目的,人生得意需尽欢,我已经厌倦了循规蹈矩的生活,所以现在,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无所谓世俗言论,无所谓利益得失,更无所谓有理无理,跟着心走就是我的方向。”

    这一番话宋清染说得很是真诚认真,一半缘由是因为她正在重新审视和坚定着自己的内心,另一半缘由则是因为她真的已经把顾浔川当朋友,尽管这朋友在她的心中的份量还有待继续考量,但至少他已经荣获这一身份。

    宋清染向来如此,既把人当朋友,便尽量真诚相待,无论未来关系会如何变化,这是她的处世原则。

    也正因为这一原则,温兰才成功迫使宋清染答应让自己借助她家一夜。

    原本宋清染对于温兰要借助自己家里一晚这个提议是持怀疑态度的,但温兰可怜巴巴而又执拗地拉着她的手偷偷恳求,说是送佛送到西,既然她已经帮她到这一步,再多帮一晚也不是难事。

    无奈之下,宋清染也就同意了,她不喜欢自己的母亲,不代表不喜欢其她母亲,尤其是温兰这样如此珍爱自己女儿的母亲,她看到就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近感。

    热气腾腾的火锅桌旁,大家有说有笑地聊着天,王辉熠和苏影毕竟是两个孩子,本来关系还好,但性格正好不对付,说着说着便互掐互怼起来,时不时还阴阳怪气地互嘲对方两句。看着他们闹,众人也不劝,只乐呵呵地看着他们吵。

    吃到一半,顾浔川突然对宋清染道:“今晚这边屋子也住不下那么多人,要不你和阿熠就去我那边住吧,反正离得近。”

    宋清染瞥了他一眼,笑说:“哪有客人在家,自己却跑去别地住的道理?你不用担心我,这边住倒是能住的下,你把王辉熠这小子带走就行。”

    话一出,王辉熠顿时不爽了,“好啊染姐,这么快就要把我撇下是不是?不走,我偏不走!”

    宋清染知他是玩笑话,笑了笑没多说,倒是和他刚吵闹完的苏影一下子又来了劲,嚷嚷道:“那你睡沙发去,沙发最适合你这样的人。”

    “话说清楚,哪样的人?”

    “呵呵,自然赖着不肯走的……”

    “哈,那岂不是正好说的你自己!”

    几人淡笑着瞥了他们几眼,依旧没劝。

    这时,温兰看向宋清染出声道:“清染,那我晚上就和你睡一屋,希望你不会嫌弃。”

    众人皆是一顿。

    苏影也突然不和王辉熠吵了。

    “妈,你这样不好吧,晚上我们母女俩挤一屋就行,就别麻烦清染姐了。”

    “你这孩子,都已经这么麻烦了,还会麻烦到哪?我今晚就和你清染姐睡。”

    “咳咳……”宋清染和顾浔川同时轻咳起来。

    很快,大家面面相觑,针对温兰的说辞,大家都觉得没有任何问题,可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于是乎,每个人的心思都开始不一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