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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气疯了的吊带衫公主,不经任何思考,抬手把杯中的酒泼向了严夕羽的脸庞。
冰冷的酒水冻得严夕羽一个激灵。
不过这个剧情没有出乎严夕羽的意料,她就是要故意激怒对方,不整出点意外,怎么能博取身边这位赵总的关注和同情呢?
难怪刘世才说这个姓赵的难搞,自己这么个大美人,装可怜装弱小都有几个小时了,一句关心的问候都没有。
前后两次坐在这个姓赵的家伙身边,本姑娘都做好被揩油的准备了,他倒好,除了最开始自己摔倒抱了一下,就不见他在自己身上动一根手指头。
是本姑娘的脸蛋不够天使?
身材不够魔鬼?
穿着平底鞋牛仔裤,就让你对本姑娘的大长腿视若无睹了?
难不成非得学其他妖艳贱货一样,把外衣脱掉才能激发你的兴致?
再这么下去,自己和刘世才商量好的计划,还如何展开?
好在有这个蠢婆娘跑过来和自己打配合,否则主动出击未免会落了下乘。
酒水洒在脸上,严夕羽没有半点要以牙还牙的念头,侧着身子贴向了赵青山,惊慌之余,脸上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怎么回事?”
赵青山假装毫不知情道,其实两人的对话,他一字不落的听在了耳中。
与此同时,他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有酒水溅到外套上了。
“赵总对不起,不小心把酒洒出来了。”
吊带衫公主连忙说道,酒后酡红的脸上满是歉意。
论表演功底,做这一行的都不差。
她也确实后悔自己做出泼酒的行为,都忘这位赵总就坐在严夕羽这个贱婢的旁边,万一惹得赵总生气了,就算赵总不动手,事后自己也免不了被一顿毒打。
“她喜欢安静,你们就不要打扰她了,要喝酒找我。”赵青山和颜悦色道。
“好的赵总,我去趟洗手间,等会来给您敬酒。”
吊带衫公主逃也似的走开了,庆幸这位赵总是个大度人,让自己得以逃过一劫。
严家在荆州上流阶层,是个著名的家族。
早在三十年前,严夕羽的爷爷及其兄弟就已经是秦王城的富商。
随着时间的推进,家族的财富越攒越多,家族亦是开枝散叶,光是严夕羽爷爷这一脉,就有多达三十几条血脉。
儿女11个,全都健在,孙子孙女,27个。
这些信息,会所里几乎人人都知道。
没上族谱的孙子孙女有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严家的关系网遍布整个荆州,认识的名流权贵数不胜数,在全国多个省份,都有严家的产业。
然而偌大一个家族,随着地幔生物入侵带来的影响,导致族内各支脉的财富产生巨大差异,最终演变成一副分崩离析的局面。
严夕羽的父亲严铮,就是其中衰落得最惨的一条支脉。
严铮以前就是老板刘世才的朋友,两人没少合伙做生意。
自然而然,严铮也没少在会所玩,尤其是两年前死了老婆后,严铮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会所里瞧得上眼的公主以及服务员,甚至是把他当作重点客户的女企业家,见一个他就想玩一个。
而且严铮有个癖好,办事的时候喜欢玩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运气不好的时候,会被他打个皮开肉绽,运气好,也免不了
青肿几块。
严铮倒了大霉,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不但赔了个底朝天,还被老板安排人打进了医院,日日夜夜安排人守着,谁让他欠着老板几个亿的高利贷呢。
所以吊带衫公主觉得,踩一踩这个落难的严家小姐,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赵青山又回到了拼酒的战场。
唯独严夕羽忍不住的腹诽。
这个姓赵的是不是眼瞎啊!瞅都不往这边瞅一眼。
明明是个夜场的老油条,装什么直男!
本姑娘脸上被泼了酒还故意不去洗手间,为的不就是让你看清楚本姑娘这张脸?
不知道借这个机会和我搭几句话?
不想让我脱掉浸湿的外套?
腹诽完了,严夕羽也很无奈,被动应付男人容易操作,大学校园里稍微漂亮点的学生都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主动勾引男人,对她而言难度不小,得摸着石头过河。
“赵总,失陪一下,我去洗把脸。”严夕羽一副无辜的模样,拍了拍赵青山的手臂道。
“请便。”赵青山随口回了一句,仍是没有看对方一眼。
几分钟后,简单补了下妆的严夕羽,重新坐会了赵青山身旁的位置,把脱下来的外套放在了一旁。
褪去外套后,一眼看去就能发现,她有较之在场大多数公主都不落下风的上围。
“赵总,我陪你喝一杯吧。”
严夕羽弯腰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大腿紧挨着赵青山的大腿,其他部位也有一些若有若无的接触。
“你也没喝几杯吧?脑子不清醒?”
赵青山终于正眼瞧着她,没好气道:“这么多对手在这里,你找我自相残杀?”
“我……”
严夕羽被训斥得无言以对,自己果然不适合主动勾引人,这个家伙比那些哥哥弟弟难搞多了,简直就是软硬不吃。
拼酒肯定是不可能去拼的,计划没法展开,若是还把清醒的脑袋给丢掉,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刘世才见严夕羽又垂下了脑袋,知道和严夕羽商定的计划,想要暗中执行是不可能了,只能对原定计划做出改变,开诚布公的拉赵青山入伙。
“呵……别人是对酒精……过敏,还……还真没见过对酒精完……完全没有什么感觉的。”
“感觉?我感觉……我感觉我们的一百万悬了。”
“我也早感觉出来了……看到没有,他在嫌弃柠檬喝酒太慢……”
“那是柠檬吗?柠檬的屁股哪有那么翘……”
拼酒游戏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后,已经上阵了三四轮的两名公主脑袋碰着脑袋,丧气的交谈着,说话已然有点打结。
今天晚上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至少有四五瓶预装鸡尾酒和葡萄酒下肚了。
既然还没有醉的不省人事,就表明她们仍有一战之力,可是看看对手的状态,再看看那些个横七竖八的姐妹和老板,再大的信心也只是纸老虎,不堪一击。
“时间不早了,觉得自己还能喝的,直接拿瓶子来跟我吹,咱也不耽误其他人宝贵的时间了。”
又过了一阵,赵青山发话了。
接下来半个小时,赵青山彻底把所有人都喝服了,就算没醉的,也假装自己醉了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好在这个包厢足够
大,二三十号人完全可以躺下。
赵青山的小小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之前老谭提出如果集体喝不赢自己,那就组团去安宁珠宝考察,受此启发,赵青山索性提出了这个带彩头的拼酒游戏。
老谭代表不了所有人,输了未必有几个人会去考察安宁珠宝,但是玩游戏输了不一样,双方可都是下了注的,想必也没有谁输不起这一千万。
赵青山的目的自然不是每个人一千万的投资额,而是断定,老谭汤白柳等人,会因为一千万的投资额而去考察安宁珠宝,只要实地考察过,这一千万,也许就变成了两千万甚至是五千万。
刘世才不是要从他们手上借钱然后转借给自己吗?等他们了解了自己的资产实力后,刘世才好开口,他们也会更愿意借。
“跟我来。”
赵青山朝严夕羽吩咐了一句,又朝刘世才道:“在楼下等你。”
虽然猜到自己和刘世才的计划已经被赵青山看出了端倪,严夕羽却一点也不心虚,拿上外套和包包,也不与刘世才招呼一声,就直接跟在赵青山屁股后头走了。
留下欲言又止的刘世才,安排人做扫尾工作。
“说说吧,你和刘世才想整什么幺蛾子。”进入电梯,并没有其他人,赵青山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刘世才想让我傍上你这条大腿,继而利用我们和我那些亲戚扳扳手腕,顺便讨一笔债。”
知道继续伪装没有了意义,严夕羽果断出卖了刘世才。
“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甘当枪使?又为什么认为他自己处理不好的事情,由我出手会有不一样的效果呢?”赵青山纳闷道。
“他有他的说辞,但我认为,他是想把我和那笔债务,打包卖给你,当然,前提是你对我有兴趣,有我在手上,也方便你讨债。”严夕羽直言不讳道。
出了电梯,两人沉默了一会。
凌晨四点的微风,冰冷刺骨,会所周边听着几台没有熄火的豪车,等待主人的归来。
严夕羽穿上没有干透的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注视着年轻富豪的侧脸。
一个看不透的同龄人。
“这么说,你也想他能和我达成这笔交易?”赵青山点上一根烟,漫不经心的问道。
“当然,你若是不买,他就很难找到其他买家了,我老爸虽然落难了,但严家,还是那个严家,任何人都不会轻易和严家撕破脸皮的,我是今天临时被刘世才派人带来这里的,如果刘世才原定的计划破产,我很有可能沦为一个陪酒小姐。”严夕羽自嘲道。
“人也可以买卖吗?”赵青山问道。
与其说是他在问严夕羽,不如说,是要严夕羽自己问自己。
因为他很早就知道,生死可以买卖,活着的人同样也可以,哪怕是一个国家,只有舍得下血本,同样能买下来。
“以前觉得不可以,可是事实证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因为我那个老爸就是刘世才的债务人,本金3.2亿,如果我拒绝配合刘世才的买卖,我那半死不活的老爸就会受尽折磨,我也没有半天好日子过,哪一天若是受不了了,大概会选择一走了之吧。”
说这些的时候,严夕羽没有显露出半点柔弱,有的只有无奈和与生俱来的洒脱。
这个一走了之,所指应该是从生走到死。
她笑了笑,玩笑道:“你愿意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