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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媛对自己的身世很好奇,虽然周儒光查到了她当年生活的村子,但是时间过去太久,留存的痕迹早已不在,提起她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根本问不出什么有效的线索。
提起她的父母,那些人也只隐约记得,她的父亲早逝,她的母亲独自抚养她,只是母女俩一起生活的日子也没过几年,她的母亲便因重病离世了,再后来她别人领走了。
“我记得那时她还有一个哥哥吧。”
“哪里是哥哥?那个不是邻居家的孩子吗,那孩子也是命苦,家里一个大人都没有,被送回来,管都没人管,要不是那个陆家的女人好心,他早就饿死了。”
“后来,陆家那个女人死后,那个孩子好像也不见了,大概是被他们家大人接走了吧,要我说,这可真不厚道,把自家孩子扔在这里几年不管不问,要不是别人好心,他怕不是早都饿死了,你说说这世上没有的家人。”
……
那些村民提起往事,说的最多的便是“命苦”两个字。
杨晓媛听的恍惚,按照那些村民的说法,她现在孤身一人,没有亲人,唯一有点联系的,恐怕只有那个所谓的“哥哥”。
杨晓媛还想打探更多关于“哥哥”的消息,可怜年代久远,提及旧事,那些老人根本说不上来,至于那个男孩的去处,更是一无所知。不过要是找到了他,一定能知道更多,跟自己有关事情。
杨晓媛坐在催眠师面前,提起那个关于大海的梦,越发觉得这是打开回忆的关键钥匙。
“我想你帮我再做一次那个梦,或许我能记起更多的细节。”
听到她的要求,催眠师却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
“杨小姐,我提醒过你了,你的记忆病不正常,根据我的观察,你的记忆缺失更像是一种创伤保护,一旦你打开了这道闸门,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不好说。”
杨晓媛脸上露出一丝困惑挣扎,“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根本就对那些创伤没印象,而且的我现在找不到别的线索,我明知道的最大的线索就隐藏在的我脑海里,我怎么能忍得住。”
“乔医生,拜托你,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想要想起当年的事情。”
乔医生又是重重叹了一声,无可奈何,“你已经想好了。”
杨晓媛点了点头,与其说想,不如说她根本没有什么选择的空间,她相信是谁面临和她一样的情况,都会做出相同选择。
见状乔医生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让杨晓媛躺在椅子上,拿出一条金色吊坠,在杨晓媛眼前悠悠晃开,那金色的圆点,在她眼中逐渐变化出许多残影,交叠、模糊、连城一片,最终牵引着意识沉入海底。
晦暗的天,翻涌的浪,一个白裙小女孩光着双腿站在海边,突然,一个浪头拍过来,将她卷进海里,吞噬殆尽,她惊慌挣扎,但都无济于事的,一点点朝幽深的海底沉去,在意识模糊的边际,她隐约看见一个身影扑进水中,朝她游来。
“媛媛,媛媛,你没事吧。”
迷迷糊糊间,男孩将她救起,拖拽到岸边,拍着她的脸,朝她惊慌大喊。一瞬间,无数画面在此刻交织重叠,如海浪一般翻涌出来。“呼呵……”
杨晓媛猛的从椅子上起身,急促喘气,眼神直愣愣的,似乎还现在回忆的冲击里,没有回过神来。
她想起来了,她想起自己的本名叫做陆媛,她的母亲叫做陆敏芬,自从两人离婚后,她就跟着母亲姓。她们两人一起住在兴阳村,相依为命,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算过得去。后来又有一个男孩被送到了,孤苦无依,陆敏芬意识心软,将这个孩子也一起接过来照料了。
可是后来陆敏芬患上了癌症,病情严重,而治疗费又极其高昂,短暂衡量之下,陆敏芬还是放弃决定了治疗。
她留下了一笔钱,本想把两个孩子一起交给本村的孤寡老太太照料,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陆敏芬死后没多久,后两个孩子便被相继接走。
而穿过岁月长河,杨晓媛意外发现,那个男孩的脸眉眼清俊,竟与陆泽隐隐有几分相似的,分明就是他未长大的样子。
陆泽、陆泽……原来她们那么早就相遇了?如果这样,陆泽是没认出她,还是想跟她相认。
“杨小姐,杨小姐……”
医生一声声呼唤,将杨晓媛从层层回忆里剥离出来的,杨晓媛渐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呼吸挤出,面色苍白,额前和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
医生担忧地看着她,“杨小姐,你没事吧?”
杨晓媛愣了一下,随即缓缓摇了摇头,,冒出来的回忆太多,她还要好好消化一下。
她缓缓闭上眼,深呼吸一下,再次嗅到了咸腥的海风,甚至感觉到了海水打在自己脸上说得感觉,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像是溺水的人那边,下意识地抓住身边一切快车利用的人。
“慢慢呼吸,慢慢地,放轻松,你现在很安全……”
绵长的呼吸拉回了杨晓媛的意识,随着一呼一吸,她的心情也渐渐平稳下来,只是面色仍然十分难看。
乔医生关切地看着她,“你愿意跟我说一说,你在梦里都看到了什么吗?”
杨晓媛僵了僵,她忍着恐惧,缓缓开口,到来自己的往事。
听到她眼睁睁看着出海的父亲,在暴雨天被风浪吞噬殆尽,乔医生顿了一下,语气悲悯地劝她节哀。
在那件事情后,杨晓媛便对大海有了一种极大的恐惧。她害怕自己跟父亲遭遇一样的厄运,可偏偏这里又是她最后见到父亲的地方。她被那日一吓,吓出了梦魇,连续几个月都在做噩梦。
后来,哥哥为了能让她宽心,放下恐惧,一直的劝说她亲近大海,这样做,渐渐的也有了效果,直到那日一个浪头打来,噩梦亲临,让她再也走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