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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用一块碎银子,买下了夜审鬼娇娘。
她捧了书卷,伏在软榻上细读,细白的指尖在书页上一划,比什么美人儿宽衣解带都来的勾人。
冷血端了一小碟花糕,在一旁站了好半天,怎么也开不了口,于是凑过去看了一眼,想看一看是什么有趣的故事,叫她这样入迷,连晚膳都不吃。
“……小捕快一怔,只见月色如水,照在玉娘白羊一般的身子上,她与人一般无二,且更美艳,只是肌肤之间少了一层血色,身子冰冷的吓人。”
“……玉娘在哭,她的眸子里有泪,身上只披了一条轻薄的白纱衣,红绳勒进了肌肤,捆的她动弹不得,让他一股血气直往脑子里冲,忍不住…”
冷血:“!!!”
他方寸大乱,立刻移开了探寻的视线,冷峻的脸上飞起一片薄红,心脏砰砰直跳,显然是第一次看这种风月之事的话本,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红叶取了一块花糕,送到唇边碰了一下,咬了一口吞下肚去,忍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才带了一点倦慵的笑意,看了一眼冷血,道:“你羞什么?”
她的舌尖一卷,卷走了花糕的碎屑,在朱唇上留下了一道亮色的水痕,再向下,是诱人的酥胸。
冷血看天看地,就是不肯看她,道:“我没。”
他的脸上热的吓人,肯定已经烧红了,这一句干巴巴的、有些慌乱的“我没”,没有半点说服力。
红叶起了身,手中的罗扇摇了摇,妩媚的眼波横了一眼冷血,竟然轻轻的笑了一下,执卷读道:“玉娘心中大恨,她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鬼女,什么黄纸符咒都不畏惧,不成想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捕快给……”
她念的正是夜审鬼娇娘中的一段,作者的车开到了秋名山,正是最香艳、最风月的一段儿。
冷血听不下去了,他的血液沸腾了起来,再多待一秒钟,就要生出下流的反应,只能落荒而逃。
红叶把咬了一口的花糕放下,想了想,包在帕子里藏在了被褥下,她真的一口都不想吃,只能用这种不入流的法子,这两日已藏了十多样吃食了。
铁手才从外间进来,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他正要去义庄看一下,没有官府的公文,只能夜里偷偷去验尸,不过为了避开娄知府,也只能这么忍一下了,待过几日还要与冷血去一趟暖香阁。
红叶好似没听到一样,她翻到下一页,轻轻的念下去:“……给用红绳捆了起来,淋了水,一身衣裳都被剥了去,冷的很了,不得不依偎着小捕快。”
这么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语声轻柔,尾音本就带了勾人的哑,读的又是风月之事,何止叫人脸热,每一个字,都能唤醒人心中藏在最深处的欲。
铁手也听的耳热,不过比起年轻的冷血,他已近而立之年,多少也知道一些男女之事,即使未曾与女子尝试,却也不会被三两句话羞到落荒而逃。
红叶放下了书卷,她的脸庞娇艳动人,似乎没有多少羞赧之色,长睫抬了一下,道:“听起来有些荒谬,鬼女怎么会被一根红绳捆住呢?准是玉娘对小捕快一见钟情,这才心甘情愿,被他给捉住了。”
铁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不自在,作为一个男人,同一个美人讨论这个,实在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只能握了下手掌,努力不去想其中内容。
他思忖一下,很正人君子的道:“按照律法,捕快滥用私刑,必须革职查办,更何况他还……还奸淫女子,女鬼也不行,德行有损,必须受到惩罚。”
红叶:“……”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给拐到法制频道去了?
她把话本子丢到一旁,对铁手一笑,道:“倘若世上为官之人,都如二爷一般公正廉明,也就不会有书生写什么什么厉鬼复仇的话本子来隐喻了。”
这倒也是,蔡京及手下官员贪污作恶,市面上有些读书人看不惯他,也会写些话本子,隐喻他与一群走狗善恶有报,小心被枉死的冤魂找上了头。
思及如此,铁手点了下头,道:“可见这些话本也不全是天马行空,用以满足人臆想的香艳故事。”
红叶忽的抬起了眸子,她眼里血光潋滟,吐息又轻又冷,似笑非笑的道:“二爷想多了,读书人写来满足自己的话本子,就是这样天真,鬼怪行事有诸多禁忌,哪能那么轻易就为自己报仇雪恨呢?”
铁手的动作一顿,道:“红叶姑娘,似乎对神鬼之说颇有研究?倒是很少有女子对这个感兴趣。”
他心中有些猜测,莫非她并非与家仆失散,而是由于美色引来祸事,所以家中横生变故,才流落到宜州,不然为何从不向他与冷血提起寻找家人?
若说她为何会对鬼怪复仇之说如此了解……
毕竟红叶只是一个弱女子,不懂武功,或许在她看来,除了死后化作厉鬼,再也没有其他办法能够复仇,能够让残害她亲人的作恶官员得到报应。
红叶掩面一笑,柔若无骨的身子上前,贴着铁手,肌肤如尸体一样的冰冷,轻柔的道:“是有一些了解,所以我知道,这些话本子里写的都是假的。”
她的气息落在铁手的颈边,冰的吓人,轻轻颤动的眼睫遮去了眸中的水光,柔声道:“...想困住一只鬼物,就要拿到她的骨头,骨头在手上就由不得她不听话……你要她去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铁手:“……”
他几乎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红叶,这个阴森森的美艳女人,她离得那么近,状似亲近的伏在他胸膛上,他又忍不住想起她衣裙下玉像似的身体。
红叶吃吃的一笑,道:“吓到了么,大捕头?”
她一拧身,把那册书卷递了过去,一点也看不出方才阴森森的美艳了,道:“骗你的,只是觉得这些话本真是无趣极了,还不如我亲自写一本呢。”
她指出其中的一段,烦闷的道:“你看,同样是异类,怎么狐狸美人就如此受人追捧,女鬼就要人人喊打?真要说起来,女鬼的生前还是个人类呢。”
铁手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的撩了一下外袍。
这是一个告辞的小动作。
红叶屏蔽了4870疯狂的“r18”的呐喊,她倒是不认为对方有了什么生理反应,只是猜测,或许铁手在宜州的案子有了进展,夜里也要做什么准备。
她善解人意的道:“二爷,我要休息了。”
这是铁手独自行动的分割线
入夜之时,月色如水,照地如凝了一片白霜。
铁手抬了头,望见一块猩红的牌匾,上头两个掉漆的大字“义庄”,左右还挂了两排白灯笼,明灭不定,在盛夏的夜里渗的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他纵身一跃,悄无声息的从墙头上过去了。
一进去,先见着两排方方正正的棺材,足有四五十具,就这么在院子里放着,也不知内堂之中还有多少,看木料里头装的人还是有头有脸的富户。
铁手四下里一看,阴凉处还卷了几捆草席,席子里要么露出一只手,要么伸出来一双脚,也是尸体,应当是外乡客,看茧子大抵都是些习武之人。
宜州地处西北,盛夏时节热的吓人,夜里也不怎么降温,义庄之内放了这么多尸体,却一点腐臭味儿也闻不见,反而生出了一股异香,芬芳扑鼻。
“……就是这种诡异的香气,和柳城案一样。”
铁手神色肃然,浓而黑的眉蹙了起来,已经断定,二者之间定有不可说的关联,他在心中默念了一句“抱歉”,这才掀开一条席子,去看死者面容。
席子里裹的是一条大汉,看起来凶神恶煞、虎背熊腰,一双手的虎口之处满是刀茧,死后也面色红润,没有生出尸斑,看起来如同熟睡一般安详。
铁手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段三刀!”
此人不是无名之辈,乃是九省的总瓢把子,江湖人称“黑傀大爷”,一口金刀使得虎虎生风,铁手查一桩私盐案时与他交过手,此人功夫不俗,不成想竟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宜州,只有一具草席裹尸。
段三刀是个练家子,一身横练的功夫,几乎称得上是刀枪不入,他的死状如此安详,周身没有外伤,指甲色泽正常,口鼻通畅,也不像是中毒……
他心念一转,捏了下尸体的手臂,果然是一片死物的冰冷,只是并不僵化,反而绵软的如同没了骨头的女人,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精气神儿。
寿终正寝。
无论什么人来,都只能给出这个结论,可铁手知道,段三刀看起来年纪大些,其实还不到不惑之年,日日山珍海味的进补,人参吃的比饭还多些。
铁手将席子盖了回去,又看了几具草席,心中一点点沉了下来,他是个沉着稳定的人,一向是不急不嚣、不动声色的,此刻却一点线索也找不着。
他走进内堂,果真又见着一排的棺材,由于死的人太多了,城里的白事做不过来,只能将尸体暂放在义庄之中,还有不明身份的江湖人,死了也没人注意,一搜身上的银子,拿草席裹了也送过来。
义庄是有看守的,不过一般人觉得晦气,不会把存尸记录带回家中,晚上阴气重,尤其是死了这么多人的宜州城,看守大白天就落了锁回家去了。
铁手忍了浓郁的异香,在四处翻找了一下,果然在柜子里头找到了三四卷记录,看墨迹、纸张来分析,似乎是新的档案,应该就是这一段时日的。
“八月初九,死者陈员外,编号二百一十三。”
“八月十二,客栈小二送来草席一卷,搜出金银三二,不发死人财,为这江湖人购置棺材一具。”
“八月十五,团圆节,死者小陈员外,另,陈员外之妻丧夫丧子痛而自缢,于义庄之内一家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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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十二,死者吾儿,编号为三百九十一。”
“也是可怜人。”
铁手轻轻的叹了一声,他名为“铁手”,似乎旁人就默认他是铁石心肠,却不知,在四大名捕之中他是心肠最软的一个,别说看人生离死别,就是动物牲畜受伤受苦挣扎求生,他都忍不住垂泪不已。
这一卷存尸记录,比一座山还要沉重,明明白白的记下了死者的信息,每一个编号,每一个名字都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笔墨之下,是无数挣扎着死在奇香案之中的宜州百姓,让他如何能不痛惜?
铁手心中沉重,借着月色细细看去,发觉与冷血所言一样,死者多是城中有名的富户,或者武艺超群的江湖人,没有一个女人,也没有一个孩子。
所有死者都是男人,且都是壮年男子,不小于二十岁,也绝不超过四十五岁,其中大部分人都有能力到暖香阁这种销金窟消费,偶尔有例外,也是几个农忙的汉子,而且每隔三天必定有尸体送来。
这些人的相同之处,就是气血充足,习武之人与乡村汉子就不必说了,哪怕是富户,死的也没一个读书人,都是孔武有力的汉子,要么就是陈员外这一类,常吃山珍海味进补,身体较常人好许多。
唯一的问题,就是查不出死因,每一个死者都如同在梦中离世一般安详,面色红润,身体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任谁来看也是寿终正寝。
就连铁手也忍不住怀疑,这样诡异的死亡方式,真的是人类所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