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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灵音来了？
林柠放下手里的东西，心中掠过一抹沉色。
宴会上林柠还没去找她呢，周灵音就匆匆跑了。
她跑的倒是挺快的。
林柠轻轻抬头，嘴角微微勾起：
“请周小姐进来。”
她很期待，想知道周灵音主动来找她，会有什么事情？
很快。
周灵音走了进来，她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嘴唇微微苍白。
其实她长得跟冯攸祺很像，眉眼间带着几分让人怜爱的破碎感，似有妩媚或可怜。
但是看得出来，她在极力忍耐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
林柠坐在椅子上，倦怠的端着咖啡，浅浅的抿了一口，漫不经心的动作透露出优雅。
她抬眼，看着周灵音紧紧的咬着下唇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几秒后。
林柠懒散又淡漠的开口：
“我很忙，周小姐想叙旧的话，我就不奉陪了。”
周灵音微微一抖，似乎林柠一开口，都让她觉得浑身不适。
林柠可笑的看着她的反应。
这么怕？
可是她当初松开绳子的时候，可是勇敢的很啊！
她以前被周灵音这副柔弱胆小的样子骗了，她内心深处的恶劣肯定积攒已久了，不然不会被陶安一挑唆就听话。
会咬人的狗不叫。
林柠算是见识到了。
周灵音给自己做了心理准备，深吸了口气，抬眼看着她：
“你……你真的是林氏集团的大小姐？”
她有些恍惚，仿佛在宴会上听到的看到的，都跟做梦一样。
林柠扯了扯嘴角，没想到她的第一个问题竟然关注这个？
“周小姐不是知道了吗？毕竟那场宴会，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加的。”
公布林柠的身份，是云商和林毅忱共同的决定。
林柠的光芒无法遮蔽，也会引来无数的嫉妒和暗害。
避无可避。
但是林氏集团大小姐这层身份，是一个保护罩。
至少会让有些人想害林柠的时候，畏惧她身后的势力和背景。
周灵音抿了抿唇，她至今仍旧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林柠可以消失在大海里。
但是林氏集团的大小姐不能悄然消失。
她从林柠或者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心里就彻底慌了。
“你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周灵音死死的咬着牙关，如果不是林柠刻意隐瞒，或许她根本不会走到那一步。
林柠清冷的看了她几秒，最后忍不住轻笑出声。
“所以是我不好，没有及时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让你承担了一个杀人的罪名？
周小姐，是我拿着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杀了我吗？”
林柠说到最后，嗓音已经清冷如冰。
她眉眼间透着若隐若现的恨意和可笑，让周灵音的一切反应在她的眼里，都假的要命。
周灵音的嘴唇白了几分。
她慌乱地摇着头，脸色苍白无比：
“我没有想杀你，也不是我杀了你，你不是听到了吗？
是陶安啊，是她挑唆我，逼我松开你的。
我只是……我只是没有勒住绳子而已！”
这就是她自我安慰的理由。
她是被挑唆的。
她是冤枉的。
都是陶安的错！
她一开始是想救林柠的！
林柠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笑。
“你是没想到我会活着回来吧？
周小姐，你真是天真的可笑，你清高，你冤枉，你无辜，你比我这个受害者还像受害者呢！”
林柠的阴阳怪气，让周灵音一下子绷不住，眼泪掉落下来。
“嫂子，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真的已经后悔了，对不起……”
嫂子？
这个称呼真是让人反感至极。
“谁是你嫂子？陶安才是，周小姐别搞错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周灵音哭得脸色煞白，她好几天做噩梦，梦到坠海的人成了自己。
她吓死了。
看着周灵音的样子。
林柠心里毫无动摇和心软。
她怎么可能因为几句无关紧要的道歉就心软原谅呢？
在海里挣扎窒息差点没命的人，是她自己。
那种痛苦和恐惧，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的命，没那么不值钱。
她轻慢的摩挲着咖啡杯的杯沿，上面的纹理精致凸起，她慢条斯理地扯了扯唇角：
“你觉得道歉有用吗？你杀了人，还去假惺惺的道歉，觉得就能心安理得的扯平了？”
周灵音浑身微微一颤。
她抬眼看着林柠，泪眼婆娑：
“你怎么才会原谅我？我是真心诚意的。”
林柠微微垂下眸子，抿了一口咖啡，散漫的勾了下唇，看着周灵音，眸子底透着寒意：
“原谅？你什么时候付出跟我一样的代价，才算是公平，或者，你去自首啊！”
周灵音猛地一颤，咬紧了牙关，用力地摇着头：
“我不要，不是我的错，我不去，我绝对不会去的。
没人会知道那天的事情，就算你活着回来了，你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
林柠，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周灵音的嗓音一变，边哭边喊道。
她被自己折磨疯了，也快被林柠折磨疯了。
林柠为什么要活着回来呢？
她要是死了，该多好啊！
林柠看着周灵音的样子，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轻蔑地笑了下。
对付周灵音，她甚至都不必费太大的精力。
太容易了。
但是听了周灵音的话，林柠却变了主意。
林柠不想给她一个痛快了。
她要留着周灵音，让她留到最后，让她先从心理上崩溃，才觉得痛快。
她伸手拂了拂耳边的碎发，笑着开口：
“我还是那句话，你得付出跟我一样的代价，才算公平。
否则的话，这件事情，永远不会结束。”
周灵音的脸色惨白，她死死的咬着下唇，盯着林柠。
林柠不耐的按了电话，想让人进来送客。
结果周灵音上前一步，直接把她的电话拽下来。
她歇斯底里的压低了声音，将心底的怨气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从回国开始，我那么喜欢你。
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吊着我哥，还抢走了我喜欢的男人，你什么都有了，却还要抢走我喜欢的人，你对得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