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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过去他多想女人!”大凤笑。“睡在床上,恨不得把我吞进肚子里装着,走哪儿带到哪儿好亲!”
“这样离不开你就好!”我岳母娘说。“这说明你已抓牢了他的心!”
“男人能接个女人不容易!”我妈说。“不懂珍惜去疼,没好果子吃!放碗烧水烫祝英苔,趁好晴天大太阳能晒。”
我妈拿着碗进厨房,往锅里上水架柴烧。烧开后把祝英苔倒进锅里滚几滚,用漏舀子舀进篮子里,让我们提到平房顶子上去摊开晒着。
几篮子烫完晒好,已快到中午,下饺子让黄琼琼过中,多吃长奶水喂伢。
夏生醒来哭叫,我妈帮着扒开尿不湿一看,尿了又拉了,他不舒服。大凤拿瓶子倒水,我冯妈递伢专用的小毛巾,我妈为伢洗屁股,黄琼琼慌着去上卫生间。
“好家伙!劳动了一圈子人!”大凤看着说笑。
三丫头郭蕊蕊,邬彤彤王瑶,都在一旁看着。
“都好好学着!”我妈说。“将来当大人怎么好弄伢!哎!静静呢?”
“送鹅去河边玩去了。”大凤说。“怎么现在还不回呢?”
“儿子姑娘!”我妈说。“快去河边看看!”
“肯定玩水去了!”三丫头说。“小丫头再还越来越难管了!”
“动不动还想打人呢!”王瑶说。“都是我妈惯的!”
“我妈不惯你?”郭蕊蕊说。“瑶瑶女,彤彤女,蕊蕊女,凤,二,三,个个都还惯着!”
“我妈对我们是性子好。”邬彤彤说。“将来给她做媳妇是宝,要疼的不得了!”
“真是不讲良心!”三丫头说。“我妈现在不疼你?”
“疼行吧!”邬彤彤看三丫头。“瞧瞧!一副要吃人的凶相!”
“就你相好?”三丫头白眼。
“三姐!”邬彤彤笑。“你个小四方圆脸多好看,我都爱死了!”
“你爱屁的用!”郭蕊蕊笑。“又不是男人,与三姐做不了夫妻!”
“爱她就非要做夫妻?”邬彤彤反问。“做好姐妹就不行?”
“夫妻生生死死一生一世。”郭蕊蕊说。“好姐妹能共生死?到时候各嫁各的,家有了,儿女有了,各忙各的去了,彼此来哉?”
“很少来哉的。”我说。“除非像尉迟公,黑白二夫人那样的好姐妹,非要共侍一夫。”
“你比尉迟公还强!”郭蕊蕊嘻嘻笑。“三姐,彤彤妹妹,瑶瑶妹妹,要三姐妹共侍小弟你一人,多滋润!”
“这是计划生育逼的!”邬彤彤说。“不过呢,我们姐妹三个也是与我老弟有缘分。”
我们到了河边,放眼上下望,既不见三只鹅,也不见小丫头。
“畅!”王瑶一下子紧张起来。“静静不会出事吧?”
“河荡子都不深,河堰在放水,静静能有么事?”我分析说。“说不定在哪个浅水滩里捉鱼玩。”
“往上还是往下找?”三丫头问我。
“三只鹅爱往下跑,往下找。”我说。“下口大河荡子末必又碰见到那旱獭?”
“有可能。”王瑶说。“那东西出没无常,夏天来了,肯定比冬天更活跃。”
我们顺着河边往下走,远远的看见三个伢,在过河石步子上一点的地方,撅着屁股在河里用手扒。
“是权权远远与静静。”王瑶说。“三个伢肯定在捉鱼。”
我们过去一看,旁边放只小铝盆子,里面装了不少泥湫麻鲇与小麻鲢子,三个伢在河泥沙里用手不停的扒。
“静静!”我喊一声。“谁让你玩水的?”
三个伢正扒的全神贯注,听我喊方直起腰回过头来。
“畅老!”权权说。“有好多鱼呢,都躲在泥沙里头。”
“姐!畅哥!”郭静静说。“是有好多,大白鹅嘴伸进去一啄一条的,我们看到多就脱鞋子下来捉。”
“别捉了,都起来!”王瑶说。“晌午了,洗脚穿鞋子,回家吃饭。”
“瑶瑶嫂!”远远说。“盆的鱼该怎么分?”
“我们不要,你与权权两人分。”王瑶说。“静静!快起来洗脚穿鞋回。”
“我不搞,我捉有好多!”郭静静说。“鱼三个人分!”
“哎哟!就那几条鱼,分个屁!”王瑶好笑。“一个人十条都分不到,瞎拿回去脏地方!”
“好,我不要。”郭静静走到水荡处洗手洗脚。“河里鱼多,大白鹅吃了不少,快要下蛋!”
“下蛋个屁!”王瑶说。“你快点洗哟,我妈要揍你,不声不响的跑河里玩水捉鱼!”
“是权权与远远说的,到河里捉鱼玩。”小丫头洗脚穿鞋子。“水里还是有点凉,鱼尽是小的,还没长大。”
小铝盆里的鱼是都小,个头都不大。
权权与远远两人在分鱼,你一条我一条的分,分的挺认真仔细,我们看着挺有味。
“权权!”王瑶问。“一人分了多少条?”
“十五条。”权权说。“拿回去不晓得我妈要不?”
“不要把我喂鹅。”郭静静说。“别丢了,我也捉了不少。”
“我妈不要就送你喂鹅。”权权洗脚穿鞋子,远远扯根青灯草,把鱼穿成了一串子。
“我的鱼我妈要不要就拿着喂猫子。”远远把鱼放在河滩上,拿鞋子到水荡处洗脚穿。
“穿了都去回。”我说。“大中午河里会有水鬼抓伢的。”
“没有。”远远不相信。“哥!你尽骗人!有水鬼怎不抓你家的三只鹅?”
“鹅啄它。”郭静静说。“水鬼不敢出来抓。”
“做没有!”权权说。“我妈说深水塘里才有水鬼!”
“看来吓不了他们。”王瑶听着笑。“权权!你妈想你爸不?”
“想狗屁!”权权端小铝盆子。“我妈说我爸还是跟我三爷做事好,才个把月就有五千块钱!”
等到远运与权权都爬上了河岸,我们才往回走。
“静静!”邬彤彤忽然问。“三只大白鹅呢?”
“去山上野田荡子放去了。”郭静静说。“田荡子有好多虾子,鹅才爱吃,嘴巴张着一啜,就是一大嘴。”
“你看见来?”邬彤彤问。
“我当然跟着看见的。”小丫头说。“三只鹅一起啜,一起啜,吃一大嘴,仰着脖子往肚子里吞。”
“哎!吃了中饭我们拿筛网去网小虾子吃,怎么样?”邬彤彤说。“细虾子往年街上要卖几块钱一斤。”
“还不晓得我妈让我们去不?”王瑶说。“我们可都是我妈的心肝宝贝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