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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爬起来穿好衣服,三丫头郭蕊蕊,王瑶邬彤彤,溜下床穿上鞋,跟着我出门,来到大门前一看,却是一地血红,一串红脚印子,直到我岳母娘住的小房门口。
我妈与冯妈,都站在我岳母娘那小房门口,在说着什么。
我岳母娘战战兢兢的,神情有些害怕:“兰子!不是用桃木桩子钉了么,死鬼怎么还能回来作妖?”
“作妖不该有血呀!”我妈说。“血脚印子就好奇怪!”
“妈!”我过去说。“昨晚我做梦,碰着王大河站在我家门前,来找你呢。说他被你用桃木桩子,钉的他翻不身,迈不动腿,难受死了,求你开恩取了桃木桩子!”
“万姐!”我妈说。“听听!死鬼王大河作妖也不圢紧,不怕!”
“儿子!”我岳母娘说。“死鬼还说了些么事?”
“我骂他活该,不该作怪欺负你。”我说。“他生气呢,要打死我,让我老郭家断种。我很生气,就用大斧砍破了他的头!”
“难怪地上尽是血迹!”我妈说。“儿子!拿水管冲洗干净,血腥招苍蝇。”
我去房檐墙桩上取水管,接上水龙头,拿水冲。
“老弟!”邬彤彤跟在我跟前问。“劈了就完了,后面再没发生点别的?”
“你以为是讲故事呀?”郭蕊蕊好笑。“后来呢?然后呢?尽是大长尾巴?”
“蕊蕊姐!这跟讲故事差不多。”邬彤彤踹了我一脚。“老弟!蕊蕊说的,后面呢?”
“王大河化成一滩黄臭水。”我说。“臭水里爬出一条小花蛇,竖起身子口吐人言!”
“蕊蕊姐!有听头不?”邬彤彤说。“然后呢?”
三丫头拿扫把扫,血迹还难得清干净。
“然后就被我用大斧,剁了个稀巴烂。”我说。“不过……”
“不过什么?”邬彤彤紧张的问。
“稀巴烂的蛇,化成乌云跑了。”我说。“我把斧头甩上天空,化作一道金光去追。”
“追着没有?”邬彤彤追问。
“不晓得追着没有。”我说。“于是我就醒了,听到我岳母娘再叫。”
“半截子故事,扫兴!”邬彤彤失望的说。“金光飞上天空,该追去了王大河的棺材!”
邬彤彤这么一说,我岳母娘说:“兰子!要不要上山,看看死鬼的灵柩?”
“吃了早饭,等到午时上山去瞧。”我妈说。“儿子得跟着,女人属阴,儿子才属阳,尽是女人,徒给死鬼增阴气。”
“要是棺开了盖子怎么办?”我岳母娘有些担心的问。
“那该死鬼王大河暴尸荒野,来世投生不成人。”我妈说。“那他是自作孽!我去做饭吃。”
“妹妹!”我冯妈说。“该把殷久国的手枪拿着,枪能避邪,鬼怪都怕!”
“国末又不在。”我妈说。“妈他的他来了,又把我的好酒不得了!”
“鬼所长就喜欢那口!”我冯妈笑。“他妈的他还很少喝醉,都是被人惯成那样子的。”
“妈他的!当官的总是有人捧。”我妈跟着笑。“晓得个娘卖x的,捞了多少别人的好处!”
“妹妹!社风不好,上行下效。”我冯妈说。“这改革开放好,好就好在人人都向钱看!”
“怪不得大马路大杨上扯大红白字幅:富裕光荣,贫穷无能!”我妈说。“这时代人活着就是为了抓钱,只要你有本事,不论用什么手段,把别人衣袋里钱,弄进自己的衣兜里,就是好手段本事!”
我妈与我冯妈进厨房,我冲洗完地挽好水管,仍挂在木桩上,三丫头郭蕊蕊,王瑶邬彤彤,都去暖房做作业。小丫头与徐老师,昨晚肯定说了很多话,这会没起来。大凤与黄琼琼,两个孕宝,懒慵无力,仍在睡懒觉。
一会我妈喊,吩咐我去园子里割韮菜。这韮菜好,割了又长,长了又割,只要不斩草除根,可以割人老几代。
我去菜园子割韮菜,三丫头郭蕊蕊,邬彤彤王瑶,都跑出来跟来,她们都已成习惯。
出院子走门大口,就见大炮筒子担着两桶粪水,权权拐着菜篮子在身后跟着。
“畅佬!”权权问。“静静姑姑的徐老师来了?”
“来了。”我说。“跟在你妈屁后,臭不臭?”
“我妈屁后不臭,是粪水臭。”权权说。“畅佬!静静姑姑要入少先队,还当了班长,全校站队时,张校长还提名表扬了她,穿着整洁干净,学习成绩越来越好,全校红人呢!”
“妈个x比你强!”大炮筒子听了骂儿子。“你连你静静姑姑一半都跟不上!”
“你又没我三奶美,也没车开送我上学。”权权说大炮筒子。“更没把好衣裳我穿,老师不喜欢我!”
“那是你老头无用!”大炮筒子来气。“你三爷多有本事?一个月赚的钱,你老头一年都赚不回来!”
“你不晓得去赚钱,让我爸在屋里做农活?”权权说。“老说我爸没得用!”
“老娘出门去卖笑?”大炮筒子有点气急败坏。
“你没我三奶美,卖笑也不值钱。”权权说。“瞧电视上的那些女人,多美多好看,卖笑才有男人买!”
我们一下子再也忍不住笑。
“权权!你妈卖笑多少钱一斤?”王瑶笑着问。
“一分钱一斤也没人买!”权权说。“小娘!你瞧我妈,穿着破旧褂子,大黑裤子,头不梳,脸不化妆,不涂脂抹粉的,男人不喜欢,笑值屁的钱!”
“你妈个x的!老娘不做事?”大炮筒子骂儿子。“招我踢你几脚!”
“妈!我三奶舍得打我姑姑么?”权权不满的说。“瑶瑶女,静静女,叫我畅我的儿耶!爱的像八哥肉!就连大凤姑姑,那么大个人,还一口一声凤的叫呢!”
“你妈个x他的,你还尽是理!”大炮筒子担类水直喘粗气,换亇肩头说。“谁让你小东西命不好,投生我们家里?你要是投生到你三奶家里,不也是八哥肉!”
“要怪也怪你。”权权说。“唯让你生了我的?”
“我们快些走哟!”郭蕊蕊说。“粪水臭死人的!”
“粪水才长庄稼。”大炮筒子说。“园子里浇了粪水的菜,长的黑隐隐,绿油油的。没浇的发黄瘦瘦的,死不烂受的!”
“大嫂子!”三丫头说。“你与儿子两个人在家,哪儿来的那多粪水?”
“用粪窖积的。”权权说。“我妈把洗脚水,洗脸水,都往类窖里泼,几天就满了。”
“他三姑!”大炮筒子说。“你也要给我小弟做媳妇?”
“有你的事吗?”王瑶不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