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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是块好地。”干老爸顺着我老舅太的话说。“山势上立,山脊如龙摆尾,特别是大松树,成龙头拱月。可惜哟,上山的路崎岖难行,空人往上爬都难,更别说抬棺!”
“妈的!我以后要死,就自个爬到上面,趟在老虎石前睡过去!”我老舅太八十余岁了,别说爬山,走路都得捣着拐杖。
“你还十八岁?”我女舅太白眼。“怕你人还没爬上去,就倒在山坎子里!”
“我年轻时挑驮捆绑,犁田打耙,哪样输过别人?”老舅太豪气大发。“妈的!说老还就老了!”
“你没老,老虎崖你还能爬!”女舅太瞋目。“下门前两踏阶踏子,还要我帮忙扶着,生怕脚下一歪,摔个半死不活!”
女舅太一说,我们忍不住哈哈大笑。
“六爷!好汉不提当年勇。喝酒!”干老爸为他老人家倒酒。“有一说一,老虎石前面。肯定就是龙筋虎脉,谁有年后能睡在那里,后代根子肯定要出人头地,高官厚禄!”
“爸!”邬彤彤望着我问干老爸。“我与老弟真的是天地相配?”
“不是真的还能有假?”干妈接口。“彤彤!你今生可不能像你的两个姐,翅膀刚硬就飞走了,与妈的儿子,要好好相处!”
“那真是太好!”我的女舅太说。“将来长大与我畅畅成家了,要多生几个儿伢,姓郭姓邬的,都要有,撑起老郭家也要撑起老邬家!”
“六奶!我们都是这样想的。”干妈说。“这样我们老邬家也不愁后代根子,去它的计划生育!”
“我活了这一大把年纪,国家还要管老百姓生孩子,真是少见!”我舅太喝酒。“这也真太过分!”
“妈的!计划生育害死人!”干老爸说。“这是么鬼年头?各行各业,哪里不要人去做?”
“这政策是不好!”我爸说。“说不定国家以后会后悔都来不及!”
大人吃着菜,喝着酒,由风水说到人,由人说到计划生育,由计划生育又说到人。最后干老爸叹气:要想不绝户,也只有让邬彤彤与我好这一条路。
三丫头王瑶,念及干老爸干妈的好,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也默认:大人们决定的事,恐怕反对也没用,还得罪人。
吃罢饭喝了几钟茶,我爸起身要走。干老爸对邬彤彤说:明天干妈要去上班,他也要跟着去,问邬彤彤是不是留下来,明早一块去?
干妈好笑:老邬!她们一群娃娃班子,玩的热热闹闹,她会去么?
干老爸无非叮嘱我们,要做完寒假作业,正月十六的开学,他要检查等等。
我爸笑:放心,他会督促我们做好做完。
回家中午过,太阳暖洋洋的,道路上都化了冰,泥泞难走。
王瑶问我爸:回家还走小路?
我爸说:小路有草有树棵子,比大路好走。依然沿着来路走。
等翻山越岭走回家,太阳已爬到两山顶,我们都是两脚泥。
大凤说:换鞋洗泥巴。
三丫头说:不洗还怎么能穿?
郭蕊蕊说:鞋子鼻子眼睛都见不着!
王瑶脱鞋脱袜子:袜子上就有泥巴!
邬彤彤叫苦:我再不去哪里拜年,脚掌子打了个大水泡!
郭静静拿一根针:“彤彤姐!水泡在哪儿?我给你挑。”
我爸坐在小凳上换布鞋拖鞋,问静静:“静静!你妈呢?”
“在暖房里玩牌呢。”郭静静说。“我妈赢了一大堆钱。”
“跟谁在玩牌?”王瑶问。
“我妈,二妈,还有大炮筒子。”郭静静说。“喜子哥玩一会,带权权走了。”
我们换了鞋子,进暖房,我妈与我岳母娘,二妈大炮筒子,在玩跑得快,我妈是赢了一堆钱。
“都回了?”见我们我妈看手表。“中午在彤彤家吃的饭?”
“干妈弄了一桌子菜。”王瑶说。“妈!您打赢了?那不我二妈大炮筒子都输了?”
“还在打,还不回去做饭吃!”我二爹进来说二妈。“找一圈子,却是躲在老三这里!”
我爸跟进来,拿烟我二爹抽:“二哥!晚上莫走,我们吃了饭摸麻将。”
“些伢的舅舅来了。”我二爹说。“找你二嫂子像找牛,躲在你这里玩牌!”
“做饭你做不得?”我二妈数钱起身,怒我二爹。“几十岁还像个伢,走一脚都到处找!”
“二妈!”大炮筒子笑。“说明我二爹爱你离不了你!”
“多爱我,离不开我做饭他吃!”我二妈生气还在笑。“些伢舅来了几个?”
“伢们三个舅舅都来了。”我二爹说。“你妹妹也来了!”
“那是要回去做饭。”我二妈这会欢喜。“路不好走,还都来了。”
说着,推我二爹往外走。
“三妈!”大炮筒子问我妈。“赢了多少?”
“打一下午,也只赢了五十几块钱。”我妈说。“晚上莫走,万姐也在这里,跟三妈去做饭吃?”
“我家可能也来了客。”大炮筒子说。“我得回家瞧瞧。”
“妈!好——!”大炮筒子刚抬脚出门,权权就来喊。“我姨来了,我爸叫你回哩!”
“快爬去回!”我妈说大炮筒子。“嘴巴子有毒,说来客还真来了客人!”
“真是的。”我岳母娘说。“我也回,不回去做饭,那酒鬼不得了!”
“妈!”大凤说。“您不回他还敢翻天?静静就能揍他动不得!”
“凤!过年大节的,吵嘴划不着。”我岳母娘抬脚往外走。“妈还得跟老砍头的过日子。”
“跟这种人过得真累!”我妈摇头,喊我爸。“永子!跟我烧火做饭吃。”
我妈拉我爸走,小声的说着什么,我爸一脸的荣幸感。
邬彤彤洗牌:“大姐三姐,玩不玩牌?”
“彤彤姐!”王瑶说。“你的寒假作业做完了?”
“完个屁!”邬彤彤笑。“今天才初六,玩下怕么事?”
“走泥巴路是累。”大凤拉椅子坐下。“三!玩不玩?”
“我要做作业。”三丫头说。“十六的要开学,还有几大本!”
“做不完拉倒!”郭蕊蕊不屑。“我年年暑假寒假作业都没做完,也是一样。我来打!”
“蕊蕊姐!”我忍不住挖苦。“你是牛板筋,永远嚼不烂,死脸!”
“我捏捏,是活的,还温热。”王瑶上去捏郭蕊蕊的脸,咯咯笑。
“弟!”郭蕊蕊发嗔。“招姐打你!”
她再姓郭,确实是我姐,拍我两掌要受着,不能还手。
“蕊蕊姐!”我一本正经。“跟我做姐,你得有个做姐的样子,过去的那种尾大不掉,放荡不羁,要统统收起!”
“姐已经跟过去拜拜!”郭蕊蕊说。“弟!我不能再丢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