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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尚不服,说:“怎么不是?那女人生得也有几分姿色,刚才那丫头也说了,虽然粗布衣服,不施脂粉,可是看起来却也是个媚人的。不然少爷怎么会和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月尚说到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三番两次说错话。
话锋一转,劝慰着紫衣:“少夫人,说到底她就是个妾室,您早早给她把规矩立起来,就算她生得好看有什么用?不过是三五夜,说得再长,也不过三五个月,到时候少爷新鲜劲过了,把她丢在脑后,她还能有什么指望?”
紫衣不说话,眼神里却带了份怨尤来。三五个月,要那么长时间他才能将她放下吗?她受不了,就是****都不能。
她和萧律人,两家是姻亲,自小一起长大,虽然说不上情投意合,却也常见面,多少了解几分。指望着和他夫妻合美,相守白头,不成想,成亲才一年,他就开始纳妾。而且,未曾与自己商量,更别说经自己首肯了。
哪家有这样的道理?纳妾都是妻子主动替相公纳的啊。
无子的理由算不上正当,难道他和那苏姓女子,竟是两情相悦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和他这一场夫妻缘份,在他心里究竟又占了几分?
人都娶进来了,还说什么立不立规矩。有什么用?如果他的心在那女人身上,自己撒泼大闹,横挑是非,只会落得个嫡妻善妒的名声,传出去倒是自己难做人。
可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相公和她双宿双飞?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她做不到。人生最痛苦的事,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了最失去。
如今这椎心的痛苦,正落在自己身上,都是那女人造成的。没道理她凭白无故的独自承受着这一切。大家都是女人,自己受的,她也会受。
姓苏?呵,苏姨娘,别以为嫁进了萧家,就是你人生转机的开始,人生痛苦的滋味,你会一样也不落的逐个体会到,而且,比自己的还要疼,还要深刻。
月尚正在发呆,只听紫衣吩咐:“去看看少爷在不在家,该用饭了。”月尚回过神来,应一声出了门。叫了小丫头去请少爷,自己便站在门外等。
谁知一会小丫头回来,竟然只有她一个人。月尚心里生气,问:“少爷呢?”
小丫头有点害怕,说:“少爷在书房,他说叫夫人先吃吧,把他的午饭送过去,他一会要出门。”
月尚拿食指一点小丫头的脑门,说:“笨死了你,一定是你不会说话,少爷才不来的。”
“月尚姐姐,奴婢不敢啊,是真的少爷说他有事。”
月尚哼道:“你们在这好生伺候着,我去请少爷。”吃饭就这么一会儿,能耽误多少时间,一定是少爷不想来,怕跟少夫人费唇舌交待,所以才避开了。
或者,少爷是去陪那个苏姨娘了?如果是这样,她更得去了,就是拉也得把少爷拉回来。
萧律人却只是在自己的书房胡乱吃了两口饭就起身走了。月尚到的时候,他前脚刚走。扑了个空,月尚无限的懊悔。早知道会这样,应该一开始就自己来。干吗打发个办不成事说不成话的小丫头子前来呢?
回去禀过少夫人紫衣,月尚还在悔恨:“少夫人,都是奴婢一时偷懒所以才错过了少爷,下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紫衣却带了点高兴的神情来,叫月尚起来,说:“多大点小事,不必挂怀。”月尚有些莫名其妙,服侍着紫衣吃完饭,才恍然醒悟。少爷肯出门是好事,说明他并把新进府的什么苏姨娘糖姨娘的放在心上。
傍晚萧律人回来,月尚就过来请:“少夫人中午就着奴婢来请少爷过去,可是听说少爷有事出门,就特地把少爷爱吃的菜留到了晚上,少爷这就过去吧。”
萧律人没说什么,叫了人看守着书房,随着月尚去了知心院。紫衣带了小丫头站在门口接着萧律人,见了礼,夫妻二人进房,月尚服侍着布菜、倒酒,自己也带了门下去。
萧律人喝了两杯,便放下了,紫衣忙给他盛饭。萧律人伸手接过来,触到紫衣的手,眼见她的脸立刻就红了,羞窘的低头垂下双睫,不知怎么忽然想到了苏星移。
她也会这样羞怯吗?
“不会”两个字从脑海深处冒出来,吓了萧律人一跳。他怎么就这么肯定呢?也许,是因为她那双眼睛,那么的沉稳、镇定,仿佛抬头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是她与生俱来的习惯。虽然他并不认同她的这种行为方式,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苏星移是第一个敢直视他的女人。
“紫衣。”萧律人开口,看着自己的妻,说:“我想你也听说了苏星移。”
紫衣低头,沉默的点点头。自己的家相公如此漫不经心的提起那个女人,语气里没有一点歉疚。他就不为此事解释上两句吗?如果他肯解释,她会学着接受。
萧律人觉得这件事说起来很饶舌,索性快刀斩乱麻,说:“你入府早,又比她略略年长,有什么事,什么话,多提点她些,我很放心。”
接下来萧律人再没有一句话。
紫衣沉默的吃了一小碗饭,着月尚叫人收拾,问萧律人:“相公,今晚在哪儿安歇?”照规矩,纳妾的第一晚,他是应该宿在知心院的,苏星移只能前来侍奉,也即所谓的立规矩。从第二天早上开始,便得端茶奉水,拜见她这当家主母。
萧律人不会不知。可她还是要请示,因为他是她的天。如果他非要去歇在知秋院,她也没有二言。
萧律人摆了摆手,说:“就歇了吧。”意思是歇在知心院了。紫衣却并不觉得有多欣喜。苏星移这个名字,已经和她的人一样,硬生生嵌进她的生活里,像是一根刺,时不时的会冒出来,提醒着她,她和萧律人的生活,不再似从前那般完美。
两人歇下,却都没动,很快紫衣就听见了萧律人均匀的喘息。她知道他不是个纵欲的人,可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夜晚,如此自制的他只是让她觉得:伤心和委屈。她想要的,她应该得到的,他一样都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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