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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江山丢掉手里的警棍:“走吧,他们应该不敢拦我了。”
三人慢跑上路,依旧是十米后滚轮开始滚动,这次没有人尖叫,人们都跟着跑了起来。隔十分有一次休息时间。长跑讲究一鼓作气,但是为了照顾纪百花钱江山和徐欢的休息时间逐渐加长。
又一个十分钟后的休息时间。
知道自己成了累赘的纪百花喘着粗气:“你们先走吧,我自己跑。”她身体素质太差了,在这么跑下去钱江山和徐欢也会被自己拖累死的。
钱江山:“我们需要一个医生。”
“徐欢比我厉害,他是战地医生,更能应付紧急情况。”纪百花面色苍白,双腿打颤,摇摇晃晃的要坐在地上,但被钱江山拉了起来。
钱江山:“现在坐下就起不来了。”
“在坚持一下,实在不行我背着你跑。”徐欢依旧活力满满,“就你这小身板我背两个翻山越岭不在话下。”他当初在战地抢救的时候一米八的壮汉几百斤背上就跑,躲着子弹翻山越岭,背个女人跑马拉松他还真不当回事,更何况还是纪百花这种一看就注意身材瘦的跟小鸡崽子一样的女人。
“你们没必要救我。”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超负荷的疲惫攻打下决堤,纪百花哭了出来,“我和你们又不认识,你们干嘛要拉着我跑,都滚啊!谁要你们帮!”
“你高估自己了。”钱江山调整着呼吸,“你作为半个废物,以你的能力和体重根本不可能拖累死我们。”
虽然难听,但是事实。
纪百花刚酝酿上来的情绪被钱江山一句话气的破功,笑了出来,心情竟然好了不少:“你会不会说话啊!知不知道我这是在赶你们走,你才是半个废物呢,信不信我捏你麻筋!”
这人什么脑子,活这么大她第一次见有人这么说话。
“好啦好啦,我背你走吧。”徐欢半蹲,背对着纪百花,“来吧,给你体验体验把国家把关的人力轿。”
纪百花抹干脸上的泪水,有些别扭的趴在徐欢背上。徐欢的背很宽,很平,很暖,跑起来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颠簸感,一开始纪百花还担心自己会成为徐欢的负担,但跑起来后发现是自己多想了。
这家伙的身体简直就不是人,背着她跑步都能一刻不停的跟钱江山聊天。
“你行不行啊兄弟,42公里刚过四分之三就开始喘了,以后有了男朋友怎么办啊。”徐欢背着纪百花一脸轻松的在钱江山耳边放了一波嘲讽。
也不知道是混熟了还是怎么了,徐欢嘴里越来越吐不出象牙,钱江山有些无语:“闭嘴吧,小心我下个节点刀了你。”
他的体质已经比正常人强不少了好吗!
徐欢撇嘴摇头:“啧啧啧,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刀了我?啧啧啧。”
纪百花笑着:“你当谁都和你一样,壮的跟牛一样。”
徐欢歪头跟纪百花说:“公子哥就是脸皮薄,营里那些糙老爷们拉开裤子掏鸡儿来比比大小都是常事儿。”
纪百花最受不了徐欢这点:“再说这么脏耳朵的话小心我捏你麻筋!”这人说话太不讲究了。
徐欢打哈哈:“知道了知道了,在这鬼地方好不容易遇见个脑子正常的,你还啥也不让说,你是管家婆啊。”
纪百花发现他这人说话就是蹬鼻子上脸,说狗吃屎时候你不反对,他下一句就开始说你跟狗抢屎吃:“你闭嘴!徐欢!”
钱江山停下脚步,他们前面是一把漂浮在半空的钥匙和一扇彩绘门:“我们到了。”
门上看不懂的繁复花纹和艳丽的颜色让人感到不安,尤其是那把悬空的钥匙,怎么看怎么像一个诱饵。
徐欢把纪百花放在地上,伸手去够钥匙:“你们等着,我去开门。”
钱江山拦住徐欢,自己向前走去:“你死了我不会管她。”
徐欢的直觉告诉他这把明晃晃飘在半空中的钥匙很危险,肯定有问题,心里衡量再三:“你小心点。”钱江山身手不错,出了什么问题应该能躲过,到时候他在带着纪百花躲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这么想着徐欢把纪百花护在身后,盯着钱江山。
钱江山没做什么准备,跳起来一把薅住钥匙揣进兜里,落地的同时一只钢针射出,刺穿了钱江山的小腿,失去平衡的钱江山跪倒在地上。
【考生钱江山成功拿到钥匙,获得10分,当前总分数21分,请考生努力获得高分!】
“钱江山!”徐欢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卷纱布,纪百花按住钱江山不断流血的腿,检查着钢针刺穿的位置,两人配合着处理钱江山的腿。
徐欢:“忍着点儿。”说完,利落的把那支钢针拔出来,止血包扎,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很幸运,钢针没有伤到动脉,但不幸的是,钢针刺穿了腿骨。
“你这腿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儿,再想跑马拉松就没那么轻松了。”徐欢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我就说让我去开门,现在好了,你成了个残废,后面还指不定有什么呢!”
“没事儿,我还能走。”钱江山在纪百花的搀扶下站起来,找了找着力点,与常人无异的走了几步。
徐欢急的大叫:“疯了!你这么走腿就废了!都现在了还顾什么面子!”跛一点就跛一点呗,在这里还能有人笑话他不成!
“我没事,习惯了。”钱江山不以为忤,甚至习以为常。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纪百花看向钱江山的眼神有些复杂。
被骂是习惯了,腿骨被刺穿是习惯了,但这完全不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习惯,明明一身用钱堆出来的贵气,却隐忍吞声,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好欺负。
钱江山侧目:“你真想知道?”
纪百花忽然对即将得出的答案有些害怕,但还是很坚定的回答:“嗯。”
“我是个精神病,案底病例成摞的疯子。”钱江山咧嘴笑着,“我妈说我该死。”屈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里有病。”
他的笑显得诡异,那双空洞呆滞的眼睛有了令人不适的神采,整个人在一瞬间变得扭曲,优雅与病态同时拧巴的出现在钱江山身上,就连他语气中的愉悦都透着不正常。
纪百花被吓到,往后退了一步:“你……”
钱江山缓缓收了笑,又恢复成那副淡漠的死气沉沉的样子:“你和徐欢走吧。”
纪百花有些跟不上钱江山的逻辑:“我为什要和他走?”
钱江山对她的疑问感到不解:“因为我是精神病,而且还有案底。”就像那些家人一样,知道他是进过监狱的疯子之后大叫着满脸鄙夷厌恶的远离他。
纪百花更加摸不着头脑:“这两者之间存在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钱江山淡漠的叙述他看到的事实,仿佛主角不是他:“精神病被人讨厌。”
纪百花不理解钱江山的思路:“精神病也是人啊,你在怎么样不是也比那些畜生好吗?”在她的认知里什么病人都是人,而她是医生,所以她有义务平等的对待照顾每一个病人。
徐欢附和着:“花花说的对,在这地方你不能用正常思维衡量他,这地方杀人不犯法反而给奖励,你那点儿东西在这儿算什么啊。”就刚跑了个马拉松,人性的丑陋就展现的淋漓尽致,一个懂事不发疯的精神病而已,算的上是可爱了。
纪百花:“你别叫的那么恶心行不行?”花花?这是什么狗的名字吗?
钱江山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了:“啊,也是。”他已经不在他原来那世界了,所以他已经不再需要用那些条条框框约束自己了。
徐欢话锋一转:“但话又说回来,你那腿真的不能这么走,会废的。”
钱江山依旧不听话:“没事儿,死不了。”
钱江山的腿受伤了,徐欢从他怀里拿过钥匙,想着自己去开门,但钱江山又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