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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后,我再次把目光投向那耀眼的红榜,想要从中看出一点端倪。
然而,没有,一切都很正常。第二名是谢玄,第三名是郗超,第四名、第五名是两个陌生的名字。桓济排第六。
他们名列前茅很正常,名字排在上面,看起来也很顺眼。只有我的名字摆在最前面,怎么看怎么扎眼,我也越看越脸红,恨不得穿上隐身衣遁去。
卫夫人真是厉害呀,难怪她以前敢夸口说,要借这次比赛让我打响名头,她果然办到了!
只是我真的想不出来:她是怎么办到的。
如果王羲之决不可能帮她搞假,参赛选手也决不可能为了捧我而故意把字写坏的话,我还能得第一就只有一个理由了:我的字是真的写得很好,好到让王羲之都毫不犹豫地把我攫为榜首。
可是,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人贵有自知自明,我的字,真的没那么好!
这其中,到底还有哪个环节是我没想到的?
我再次看向红榜,一个一个名字地看过去。事到如今,除了这榜,我也找不到别的地方可以挖掘这不正常的结果背后的缘由了。
又从头到尾看了三遍后,我心里突然一动,好像有什么大胆的猜想就要呼之欲出了。
不是因为我在榜上看到了什么,恰恰相反,是因为我在榜上没有看到什么。
榜上没有王献之的名字。
这时,站在我旁边的郗道茂也小声嘀咕了一句:“子敬果然没有参赛。”
她的语气是失落的,因为,在此之前,她曾经预言,王献之会故意写一种他父亲没见过的字体,然后用一个假名参赛。而我预测的,是他根本不会参赛。现在榜上既没有他的名字,显然是我猜对了。
这也可以理解成:我虽然认识王献之的时间比她短得多,却比她更了解他。
然而,真的是这样的吗?我不敢再往深里想了。怕想得越多,自己的表情就会越不自然。
在想象中做了贼,也同样是心虚的,生怕别人发现了自己心里的秘密。
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红榜上,这才发现,其实榜上也同样没有郗道茂的名字。
可是她关注的,并不是自己有没有名次,而是王献之有没有参赛。
在这一瞬间,我对她的看法有些改变了。她只是一个痴心女子而已,不管她怎么针对我,其出发点,也不过是为了爱。
这从她对王献之的称呼上就可以体味出一二了。王献之明明是她的表弟,她喊谢道蕴二表嫂,喊谢道蕴的丈夫就应该是二表哥了。依此类推下来,她应该喊王献之七表弟才对。可是我从未听她喊过表弟,都是像朋友一样喊他的字,大概,也是有意要抹杀这姐弟的痕迹吧。
就连谢道蕴,起初看见红榜上我的名字赫然列在首位时,表情也是大吃一惊的,但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回头向我道贺:“恭喜你,桃叶,你的书法得到了家大人的肯定,他亲自点你为第一名呢,真了不起!”
我诚惶诚恐地低头致谢:“桃叶惭愧。此次能侥幸上榜,全赖上苍保佑,先严先慈庇护,以及王大人的青眼有加,不然,以桃叶的微末之技,怎么可能有榜首之幸?”
“诸葛小姐谦虚了。”周围的人纷纷赞叹。
“真是不敢小觑啊,不意平民之家亦能飞出真彩凤。”
“是啊是啊,想不到平民女子中也有真才女,我们以前真是狭隘了。”
在周围不绝于耳的赞美声中,我汗流浃背,不知不觉又打了几个寒战,于是心里一阵惊慌:糟了,不会伤寒病又复发了吗?
都怪卫夫人,让我穿这么少,现在还在寒风中接受一大堆男人放肆的打量。
我的手死死地藏在宽大的袍袖里,根本就不敢伸出来,因为,手臂上肯定爬满了鸡皮疙瘩吧。原来,受人夸奖也是一件这么难受的事,尤其,当自己心里清楚这夸奖不过来自一场欺骗的时候。
一方面是冷,一方面是惊,我站在影壁下、人群中,甚至都有点瑟瑟发抖了。我提心吊胆地想:要是这会儿突然跳出来一个人,宣称对比赛结果有疑义,要和我现场单挑,那我不就完了?
我心里也明白,他们不提出质疑,不是看卫夫人的面子,而纯粹是因为相信王羲之的人品。他这么耿直,这么骄傲的人,绝不会弄虚作假的。
想不到卫夫人这次为了我,连自己多年的老朋友都利用了。
坊间关于王羲之和卫夫人的关系有着诸多揣测,最流行的一种说法是:王羲之年轻的时候曾经向卫夫人学习书法。这点可能真有其事,王羲之的年龄也的确比卫夫人小一些,他今年不过四十多岁,卫夫人可能已经超过五十了——这还是我从戴贵嫔的年龄推断出来的,不然,单看卫夫人的外表,会以为她顶多四十岁。
但这二人肯定不是严格的师生关系,不然,王献之就不该喊卫夫人师傅了,而是喊师公?不过;师太?也不对。师太师太,听起来像老尼姑了,卫夫人一准气死。反正不管怎么说,如果王羲之当年正儿八经地拜了卫夫人为师的话,王献之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称呼她了,不然,岂不乱了辈分?
“恭喜你,桃叶,想不到你的字写得这么好,我以后可要好好向你学习了。这次荣膺榜首的那幅字,可不可以送给我,让我好回家临摹?”
“什么?哦,那幅字啊……”,我仓皇应答。
刚刚有一瞬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想到哪儿去了,以致于郗道茂跟我说话,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桃叶你不会是舍不得吧?”
“当然不是,只是我……”我再次汗流浃背了。那幅字,那幅被评为今日魁首的字,到底是不是我写的,我心里根本就没底啊。
这时一个人的声音从外围传了进来:“宓姐,你讲晚了啦,那幅字,我老早就问她要了的。”
看到王献之现身,围在我们周围的学子们鼓噪起来了:“子敬兄,今天一直都没看到你,你躲到哪儿去了?”
“子敬兄,今天愚弟专门冲着你和令尊大人的名头来的,结果,令尊大人倒是不负众望,当了评审,你却躲起来不参赛,让我们好生失望。”
“是啊,不能和子敬兄一决高下,真乃人生一大憾事。”
一时间,王献之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
可见王献之人气之旺,即使美女当前,也丝毫不减他的影响力。
但他挤进来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显然让他的宓儿表姐不开心了。气恼之下,也顾不得人前人后了,翘着嘴嚷:“明明是我先说的啊,你什么时候跟她要那幅字了?”
王献之冲郗道茂一笑:“哦,我是没比赛前就跟她说了的。”
“那怎么能算?这幅字明明是刚刚才写的。从她写好到发榜,还只有我和二表嫂看到过,是我第一个问她要的耶。”郗道茂对我那幅字是志在必得。
“不好意思了宓姐,我早就订好了的,就算买东西,也可以预订的,是不是?”王献之虽然一面说一面笑,可听那口气,丝毫没有相让之意。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都只能干笑着,不知道如何调解。
字只有一幅,却有两个人想要,难道扯破了一人分一半?
我的心却越发明镜似的——清晰如明镜,清冷亦如明镜。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等着那出面解围的人。如果我猜得没错,她很快就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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