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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斯科洛夫对我的脾气异常熟悉,也料定他们费尽心的那部《万王之王》肯定是要遇到克星了。马尔斯科洛夫乃至米高梅全厂上下对这部电影寄予厚望,全都把它看成是米高梅冲击第二届哈维奖的筹码,但是现在这个希望在我面前,如同肥皂沫一般破灭掉,实在让马尔斯科洛夫形容枯槁。
马尔斯科洛夫惊慌失色,他身边的梅耶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西席地密尔眼中倒是一丝不甘心。
“安德烈,我中你的计了!”突然,马尔斯科洛夫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蹦将起来,几乎疯狂。
“我什么时候给你下圈套了?”我被他搞得顿时迷糊了起来。
马尔斯科洛夫道:“你刚才不是要我开放米高梅一半的影院播放《情书》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是让你开放影院播映《情书》,可是一半的电影院可是你自己说的。而且,我弄更不明白,我怎么让你中计了?”
马尔斯科洛夫怒气冲冲道:“你倒是有脸说!《情书》公映的时候,很有可能是《万王之王》公映的时候,那个是让我们把一半的电影院让出来,不是诚心想降低我们这部电影的成功几率吗?!”
我顿时被马尔斯科洛夫说得愣掉了。
你还别说,他这么说,还真是这么个理。
但是我让他开放电影院的时候,可没有想到过这个。
“怎么,没话说了!?”马尔斯科洛夫见我呆了起来,以为揭穿了我的真面目,气得嘴都歪了。
我耸耸肩道:“老马。你这就冤枉我了。我让你开放电影院是为了莱尼好,哪会想这么多,你放心。我绝对让海蒂加班加点把这部电影在两个月之内拍完,然后赶在你们的那部《万王之王》之前放映,怎么样?”
马尔斯科洛夫见我这么说,也一时无语起来。
“老板,安德烈,我看是误会。完全是误会。”梅耶在一旁看见我和马尔斯科洛夫僵持了起来,赶紧插话道。
西席.地密尔则气鼓鼓地对马尔斯科洛夫道:“老板,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大家都是拍电影。谈不上谁抢拍谁地题材,最多大家都把电影拿出来。凭本事吃饭罢了。”
地密尔的意思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我倒是佩服地密尔的勇气。
马尔斯科洛夫也意识到自己地有点过了,便点了点头。随便和我聊了一会便扬长而去。
被马尔斯科洛夫这么一搅合,把我原本的好心情全部破坏了。
接下来的酒会上,我也懒得和那帮人掺合,跑到一边找个地方坐下,掏出剧本的大纲开始慢慢修改起来。
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写完了一个镜头。然后就被海蒂叫了过去。
“安德烈。遇到了一个难题。”海蒂脸色不太好看。
“马上要开机了?”我指了指小广场旁边忙碌一片的新月电影公司的人。笑道。
海蒂点了点头,然后把分镜头剧本递给了我。
我看了一下。剧本的第一页打了个鲜红的对号,显然,今天开机地第一场戏,就是要把第一个镜头拍完了。
“你这上面不都写得很详细吗,我看也没有什么问题呀。”剧本是我写的,这场戏地内容我自然很清楚,查看了一遍也没有现什么问题。
《情书》的第一场戏,是一场祭奠。主要的内容是在男主角去世一个月后,一群人前往祭奠,其中主要的戏份都是女主角玛雅地。这个玛雅,由莱尼来扮演。
海蒂没有多说,而是钻进车子里直接把我带到了拍戏的地方。
这是小镇后面不远的一块墓地。坐落低矮的山坡之上,面积不大,里面散落着几十个坟墓,一个个十字架竖了起来,墓碑下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墓园很是平整,地面上斑驳不堪,雪化得差不多了,露出了一片片灰黄的地面。
站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远方一片苍茫的大地,这个地方,和我想像中地剧本中地墓地,很是契合。
“海蒂,这个场地你们找得挺好地呀。”我笑着对海蒂说道。
海蒂摊手道:“为了找这个地方,我们整整找了五天的时间才找到,全公司地人都在找。这里无论是风景还是拍摄条件都是一流,但是现在只有一样东西让我感到棘手。”
“什么?难道镇子里的居民不让你们使用墓地拍戏?”
海蒂摇了摇头:“那倒不是,镇子里的居民听说是你主演、编剧的电影,都十分的配合,他们不但允许我们使用镇子里的所有东西,甚至还主动提供各种力所能及的帮助。”
我呲哄了一下鼻子,道:“那挺好的呀。他们也让你使用墓地了,怎么还会有问题的呢?”
海蒂敲了敲手里的剧本,然后又指了指斑驳的地面,说道:“雪呀!”
她这么一说,我暗道一声惭愧。
若是平常,我是导演的话,肯定会注意到这个问题,可一旦变成了演员,这些拍摄上的统筹问题,我就疏忽了。
第一场戏,是雪中祭奠。自然大雪是少不了的。虽然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雪,但是一连几天晴天,现在雪已经融化了大半,一眼望过去,山坡上一片白一片黄的,这要是拍到电影里去,那可是难看死了。
对于一部电影来说,第一个镜头至关重要。如果这个镜头成功了,那电影就成功一半了。
一般说来,第一个镜头不仅仅是展开了剧情让观众对电影有个第一印象,更重要的是,第一个镜头往往会定下整部电影的感情基调。像《情书》这部电影,整部电影的基调是纯粹的、带着稍许一点伤感地、朦胧的,因此第一个镜头中铺天盖地的大雪。不仅可以有力地衬托出祭奠地悲伤气氛烘托人物的心理,也能入木三分地让观众瞬间融入电影中去。
可以说,雪。不仅仅是第一个镜头的关键,也是整个电影的一个关键点。
没有了雪,或
景上不完美,那这部电影没有开机就已经失败了。
我抬起头来,看着斑斓的坡地,心头顿时为之一紧。
如果雪景不布置好的话,肯定没办法开机,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两个办法,第一就是等下雪,虽然天气预报说最近一个多月都是雪季。但是今天是肯定下不了雪的。开机仪式图的就是一个气势。如果拍的好了,那么下面的戏就势如破竹。一旦拍得砸了或是拍不了,那可能就极大地影响了剧组工作人员的士气。
这,可是所有导演都不想看到了。
既然不能等下雪,那就只有唯一地一个办法了:人工造雪。
“海蒂。你们新月电影公司没有造雪机吗?”我转脸问海蒂道。
“没有。我们原先没有买那东西。上周订了两台。但是要后天才能运到。”海蒂哭丧着脸道。
—
“甘斯,我们公司有几台造雪机?”我转脸问甘斯道。
作为一个第三档次地大电影公司,虽然我以前的几部电影都没有用到过造雪机,但是应该还是有地。
“有5。答,果然在我的意料之内。
“可是老大,我怕我们公司的那五台造雪机运过来也无济于事。”甘斯走过来。站在我地边上。看着阔大山坡和远处地树林。叹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我有点听不懂。
甘斯指着坡地和树林说道:“老大。我刚才看了一下剧本。里面有很多个全景镜头。也就是说。如果要造雪地话,不仅这么大的一片坡地要造。连对面的树林也要造,只有这样才能拍戏,对不对?”
我抬头看了看远处,点了点头。
甘斯耸了耸肩膀道:“老大,你拍电影,从来就没有使用过造雪机,而且造这么大的雪景,别说是我们,就是米高梅和派拉蒙怕也没有造过。咱们公司的那五台造雪机,功率本来就不大,根本满足不了需求,就算是五台一起开动,从现在到晚上,估计能把坡地造上一半的雪就不错了。”
“安德烈,那怎么办?要不要等下雪再拍,反正天气预报明天或后天就有雪了。”海蒂抬头看了一眼阴霾地天,对我说道。
我断然摇了摇头:“绝对不行!无论如何,这第一个镜头也必须在今天完成,不然可就是出师不利了。”
剧组里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我地身上,他们都知道开机仪式地重要性,我看了一眼他们地身后,那些记们也在捧着相机等待着,如果今天拍不了戏,被他们一报导出来,那新月电影公司地面子算是丢大了,而且恐怕连我都老脸不保。
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开机。
我转脸对甘斯和胖子道:“胖子,你打电话给莱默尔,让他把环球电影公司地所有造雪机都运过来,甘斯,你向20世纪电影公拉夫电影公司求救,看他们能不能把造雪机借给我们。”
“好地!”甘斯和胖子答应了一声,然后撒丫子跑向镇子里打电话去了。
叮嘱完了他们,我还是不太放心,比沃格拉夫、环球和20纪电影公司规模都和梦工厂差不多,如果他们的造雪机加在一起还不够,怎么办!?
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了,再耽误耽误恐怕就来不及了。
“安德烈,我给爸爸打电话,好莱坞造雪机最多地电影公司就是米高梅了,我想只要爸爸一出手,肯定能解决问题。”正在我头疼的时候,莱尼上来抱住了我的胳膊。
“我担心的是你爸爸愿不愿意借给我们。”我苦笑了一下。立马想到了开机仪式前,马尔斯科洛夫地那张气得扭曲的脸。
“怎么会呢。有我在,爸爸肯定愿意借的。你就等我好消息吧。”莱尼对我挤巴了一下眼睛,也打电话去了。
等了不大一会功夫,甘斯和胖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怎么样。借到了没有?”我赶紧问道。
胖子气喘吁吁地说道:“莱默尔说没问题,环球电影公司的9台造雪机已经马上运过来。”
“其他公司呢?”我转脸问甘斯道。
甘斯一边捶胸一边道:“托德.勃朗宁说比沃格拉夫只4造雪机,一台坏掉了。一台他们自己也要用。只能借给我们两台。”
“不会吧,比沃格拉夫这么穷!?”海蒂惊诧道。
我笑道:“他们有四台造雪机就已经很不错了。20世纪电影公司呢?”
甘斯笑道:“贝西.勒夫说他们公司有7台,可以全部借给我们。”
“七台,两台,九台,加上我们的五台,一共就是二十三台。甘斯,这么多台造雪机够不够用?”我转脸问甘斯说道。
甘斯算了一下,咂吧了一下嘴道:“怕是有些危险。我刚才和胖子问了一些。这些造雪机都是和我们一样地,功率不大。估计够呛。“
“那这么说来,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莱尼身上了。”我无可奈何道。
“马尔斯科洛夫?米高梅家大业大,造雪机都是大功率的,他们要是出手。肯定没有问题。”胖子哈哈大笑起来。
甘斯在旁边见我面有难色。低声问道:“老大。这有什么担心的,只要马尔斯科洛夫地造雪机一来,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能解决问题。”
我摇头道:“我怕这老头不借给我。”
“不借给你?!你和马尔斯科洛夫关系这么好,再说又有莱尼嫂子在,他怎么可能不借给你。”甘斯笑道。
我便把上午和马尔斯科洛夫之间地摩擦一五一十说给了甘斯听,甘斯咧嘴道:“老大。我觉得即便是你们吵了架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放心吧。莱尼嫂子能搞定!”
“但愿吧。”我抬头看了一下苍白的天。叹了一口气。
莱尼来的时候。海蒂等人齐齐地围了上去。
“莱尼。怎么样!?米高梅的造雪机能来吗!?”海蒂扯住莱尼用力地摇晃了起来。
莱尼被她晃得差点没背过气去。道:“没问题。爸爸
梅的十三台大功率的造雪机马上就运到。”
“万岁!”墓地里一片欢呼。
“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一个半小时之后,几十辆造雪机被运到了坡上,随后,甘斯、胖子以及新月电影公司的人开始把这几十辆大小各一地造雪机拿到了坡地的各处以及对面地树林后面的山坡上。
准备就绪之后,几十辆造雪机同时开启,一时间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天而降!
大雪我见过,但那都是自然雪,和这些人造雪比起来,无论在大小上还是在密度上根本没有可比性。在后世的电视电影里,我也见过造雪机地神奇,但是说来惭愧,这还是我第一次面对面看着造雪机造雪。
纷纷扬扬的大雪,顷刻之加就将那原本斑驳的地面覆盖了起来,站在墓地里往下看,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好漂亮的雪!”莱尼在我身边拍着小手跳了起来,然后带头冲进了雪幕之中。
嘉宝、霍尔金娜紧跟其后,三个女人在雪中嬉戏打闹,欢声笑语一直传得了对面地树林中惊起了一群飞鸟。
剧组里地人都被眼前地景象陶醉了,甘斯、胖子都冲了进去,最后连海蒂和我也都加入了狂欢的人群当中。
雪从天上簌簌而下,迎头冲来,冲到脸上,满是冰凉。但是没有人觉得冷,所有人都仿佛回到了同年,回到了无忧无虑地纯真年代,大家在里面捏起雪球相互击打,惊叫声一片。
那些媒体的记们先是站在旁边疯狂拍照,最后也都放下手中的相机溜了进来。
“老大,记得我们考上维太格拉夫电影学院那年我们三个人打的雪仗吗?那一年,好大的雪呀!”最后打得累了,我和甘斯、胖子三个人仰面朝天地躺在雪地上,让从空中飘下的雪花覆盖住了我们的脸。
甘斯说地那场雪。我记不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我能体会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我们的快乐。
“是呀。那一年,雪大极了,比这好要大,出去都要没膝盖。那一天我们三个去报考维太格拉夫电影学院,报考地人特别多,我们三个就在院子里排着队等,等呀等呀,到后来身上的积雪都有几公分厚,等轮到我们面试的时候。那些考官都笑了。就是在那一年,我们走上了电影这条道路。”躺在我旁边的胖子转脸看了我一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几十台造雪机连续工作了三个多小时之后,下午三点左右,旷远的坡地覆盖着皑皑白雪,远处的树林也都是银光闪闪冰雕玉砌一般。远远望去。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一片苍茫。
“甘斯,雪有多厚了?”我对甘斯说道。
甘斯试了试,然后答复道:“老大,已经没膝盖了!”
我点了点头。对旁边的海蒂说道:“海蒂。可以停下来了。雪够了。”
海蒂吩咐手下停止造雪,并叫人把那几十辆造雪机移开来。准备开机拍摄。
原本狂欢一般的人群,终于冷寂了下来。
每个人都意识到马上就要拍摄电影了,所以一个个都迅进入了工作状态。
胖子带着一帮助手架设轨道车摆上摄影机,灯光、道具、化妆等个个工作也都忙碌了起来。
今天地第一场戏,出境的演员不是很多,除了莱尼和甘斯之外,其他地都是新月电影公司的人。
身为男主角,今天也没有我的戏,不过我的照片倒是被用上了。在墓地地边缘,靠近坡地的地方,有一个散落的坟墓,墓碑上贴着我的黑白照片,尽管知道这是演戏,但是走到跟前看见自己的照片贴在墓碑上,还是有点不习惯。
莱尼和甘斯都去化妆去了,我来到海蒂的旁边,见她正在仔细地看着剧本。
“怎么,紧张?”我笑道。
海蒂抬头看了我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道:“有点。每次拍戏地时候,我都很紧张。所以在拍每个镜头之前,我都会仔仔细细地把镜头温习一遍。”
眼前地海蒂,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没有了惯有地霸道,没有了往日的风风火火,有地,确实一份沉稳和坚韧,让我在旁边不由得点了点头。
“演员准备好了吗?”海蒂低声问她的副导演道。
“马上准备好了。”
“场景布置好了没有?”
“布置完毕!”
“灯光,摄影机就位!”
“演员准备完毕!”
“让演员到场!”
……
随着一项项工作的有条不紊的进行,片场的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安德烈,我的心跳得好快!你摸摸!”画完妆的莱尼走到我的身边,扯住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前。
这一个动作,虽然她是无心,但是差点让我鼻血都喷了出来。
小蹄子的一对白鸽子,育得丝毫不必霍尔金娜差,即便是穿了这么厚的衣服,摸上去也是极有手感。
“怎么办呀!?人家心好慌!我脸红不红?”第一次演电影的莱尼,手忙脚乱,像头闯入了猎人陷阱中的小鹿,慌里慌张的模样倒是另有一番滋味。
“有什么慌张的,都是些熟人,演的戏也不难,你只需要照着剧本上的做就是了。台词背熟了没有?”我刮了莱尼一下鼻子。
莱尼使劲地点了点头,道:“背熟了!我这几天几乎就没有好好睡过觉!”
“那还有什么慌的,你只要把自己想像成女主角玛雅就行了,想像一下如果你是她,你会怎么做,把自己带进戏的情景里去就大功告成了。演戏一点都不难,再说不是还有我在这里吗。”我安慰莱尼道。
在我的安慰和解说之下,莱尼渐渐稳定了下来。
“你们俩,不要在嘀嘀咕咕的了,莱尼,快上!马上开拍了!”海蒂在不远处冲我们挥了挥手。
我看见胖子架起了摄影机,对我打了个“v”
“那我去了?”莱尼虽然有些惊慌,但是
着向我做了个鬼脸。
“去吧!”我冲她笑笑。然后来到了海蒂跟前。和她一起坐在了摄影机的后面。
片场一片安静,所有人各就各位。
“《情书》1号镜头。预备,开拍!”在海蒂的一声大喝之下。胖子地摄影机对准了片场。
特写镜头,一张脸。玛雅地脸。纯粹,白净,几近圣洁。
镜头缓慢拉开,玛雅躺在雪地之上,她闭着眼睛,仿佛睡着。
中景。有细小的雪花从空中降落,落到玛雅地脸上。她睁开眼睛,看着天空。然后慢慢从雪地上站起来。
长镜头,玛雅向着远方走去。走向那片白雪覆盖的树林。
与此同时摄影家缓慢地上升。直到玛雅消失在坡地之上,消失在皑皑地白雪之中。
“cut!”六分钟的长镜头.=|
“能过吗?!”莱尼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昂着小脸问海蒂说道。
海蒂点了点头。冲海蒂笑了笑:“过!”
“这样就成功了!?”莱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你想重拍一遍!?”海蒂对莱尼龇了龇牙道:“快去。准备下一个镜头!”
莱尼一溜烟地跑开了。
“怎么样。莱尼表现得还不错吧??”打走了莱尼。海蒂转身问我道。
我点了点头。
这第一个镜头,虽然没有一句台词。拍起来也没有什么复杂的技巧,但是并不是说对于演员就没有挑战。往往越是这样的镜头,对演员的神韵的要求越是苛刻。
有些演员,长得很漂亮,演技很还凑合。但是缺乏一种内在地气韵。这样的演员。让她们演打打闹闹地西部片女主角或是演大声尖叫的恐怖片地女主角甚至是演一些搂搂抱抱的爱情电影地女主角也行。但是让她们在镜头前一句话不说就能让观众体会到一种难以言表地气韵,她们就不行了。
电影中。没有台词的戏,是最难演的,因为这全靠演员的天生地气质,而且是没办法通过后天地训练来解决地,所以有地演员,即便是花上一生的时间,也无法达到这个要求。但是有些人,即便是第一次上镜头,也能完美地把那股味道演绎出来。
这样地人,在演员中不多。梦工厂中,嘉宝和凯瑟琳.赫本就属于这一类。她们几乎就是为了镜头而生,不管是什么电影,不管是什么场合,也不管是她们穿着破烂衣服还是蓬头垢面,只要她们往镜头跟前一站,那股让人心底颤的气质就能一下子从银幕上满溢出来,深深地拨动观众的心弦。
这,就是优秀演员和一般花瓶的区别。
刚才的第一个镜头,我很惊奇也很欣喜地现,莱尼是个天生地好演员。
不是因为她单纯地漂亮,而是因为她地那份淡定的素丽。
当我通过摄影机地目镜看到她出现在镜头里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在镜头里,在雪上,闭着眼睛的莱尼,就像是个从天堂坠落的天使!那份扑面而来的纯净气质,那么自然,仿佛一块质料上乘的玉璞,浑然天成。
“海蒂,你找到了一个好演员!”我转脸对海蒂说道。
海蒂笑了笑,然后长出了一口气道:“过一段时间等我上镜的时候,看看我能不能比得上莱尼!”
显然,她也已经被莱尼刚才的上镜表现征服了。
短暂的休息过后,下面的戏接着开始。
祭奠的戏,基本上不是很难拍,都是一些零碎的镜头,因为人物不多的关系,所以处理起来不是很难。不过尽管如此,海蒂还是很郑重,在检查了几遍,确认无误之后,才让演员准备。
十几个演员,有男有女,有老又少,年龄不一,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莱尼和甘斯都在里面,甘斯扮演的是,是主角埃里克斯生前的一个朋友卡洛,扮演埃里克斯父母的演员都是新月公司的,一脸的沧桑,我看了一下,他们地演技地确不错。属于铅华洗尽的那种。
“开拍!”海蒂对在场地演员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拍摄开始。
特写镜头。一块墓碑的特写。上面地黑白照片,以及墓碑下的花。
中景镜头。一群人站立在墓碑旁边,天空中的雪飘扬而下。细碎而轻盈。
中景镜头,一个中年人站在墓碑跟前向其他人表感言:“诸位,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前来参见他的周年祭,我和瑟林娜向大家表示感谢……”
镜头缓缓后移,人群中的每一个人的脸都6续出现在镜头里。镜头在人群的最后停下,那是玛雅地脸。
玛雅看着前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她地头上。落到她的脸上,越衬托出她那纯粹地容颜。
中年人说完感言之后。人群分散开来,三五一群地说话聊天。埃里克斯的父母则和朋友们小声地聊着天,不时露出笑容。
这场周年祭奠。更像是一次小型地聚会。
没有悲伤。没有泪水,所有人都沉浸在深沉地怀念之中。
特写镜头。墓碑下的花。雪之上,一朵朵的花,灼灼其华。一只白净的手伸进镜头。这只手从花簇中抽出一朵。然后放在了墓碑之上。
特写镜头。墓碑之上埃里克斯地照片。那只手在轻轻地擦拭它。镜头地边缘。一阵风吹来,那朵花被吹到雪里。
中景侧面镜头。玛雅扶着墓碑。她看着上面地照片,眼神悲伤。
男人们在旁边地木棚里端着酒杯谈着生意和琐事,女人们则相互聊着家常,祭奠之后,是一个小型的派对。
中景镜头。一群男生围着玛雅。中间就有卡洛。
“我们下个月准备到那条河里去。然后顺流而下,一直到海。”其中一个男生对玛雅说道。
玛雅没有说话。只是笑笑。
旁边地卡洛叹了口气,低声道:“埃里克斯的那件事声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去过那里,这次大家准备集体送一个礼
里克斯,你去吗?”
玛雅惊讶地看来卡洛一眼,还是莞尔一笑,一句话没说就走开了。
下面的戏,是男人们喝完酒之后的种种醉酒场面,有人哭,有人笑,场面极其凌乱。
中景镜头。玛雅坐在车的后面。车子动,她转脸望了望窗外,望了望墓地里的那块墓碑,然后靠在车上用手在车窗上画了一个什么东西。
车窗玻璃的特写镜头。上面画着的,是一个小小的心型图案。
“当当当!”车窗外有人敲打窗户,玛雅受惊地看了一下外面,是埃里克斯的父亲。
他拖着埃里克斯的母亲,告诉玛雅她头疼病犯了,请求玛雅送她回去。
玛雅笑着答应了他的要求。
中景镜头。车子在墓地里动,然后顺着坡地缓缓地驶离,镜头固定不动,车子在坡地上若隐若现,最后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之中。
镜头缓慢下移,雪地的特写,上面有一朵鲜艳的花瓣,一阵风吹来,花瓣随着风在雪地上滚动起来。
然后,画面逐渐失焦,祭奠这场戏结束。
这场戏,镜头以中景镜头为主,没有什么复杂的镜头,甚至连以往梦工厂电影常用的平移镜头都不是很多。整场戏,凸显一种凝滞的美,轻灵中带着一点淡淡的忧愁,而在忧愁中却隐约有种微弱的明亮。
这场戏,零碎的镜头很多,所以拍摄起来很费时间,从三点多开始拍摄,一直拍摄到六点多才结束,动用了两台摄影机,海蒂负责监视一台,我临时客串起副导演,监视另外一台。
拍摄的过程中,没有什么大问题产生。新月电影公司的这些演员,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在演技上确是无可挑剔的,尤其是扮演埃里克斯父母的那对老演员,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让我深为赞赏。
有了这些演员的配合,第一次拍戏的甘斯和莱尼表现都很不错。
甘斯虽然跟着我在好莱坞摸爬滚打这么长时间,对电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但是站在镜头前还是紧张得要命。刚开始的几个镜头,重拍了十几次都没有过,最后在海蒂的耐心解释之下,才慢慢找到拍戏的感觉,而且一旦体会到了其中的妙处,这家伙就一不可收拾,像是一块炙热的受到击打的陨铁,**四溅。
而莱尼,也逐渐褪去了内心的慌张,极为自然地把握到了女主角内心的情感世界并把其完美的演绎出来,尤其是她的眼神,带着一点朦胧的幽怨的眼神,配合娇美的容颜,连我都看得呆了。
这场戏结束之后,胖子从拍摄架上跳小来,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老大,今天我算是服了!”
“服什么!?”我被胖子搞得懵懂。
今天我一没拍戏,二没导演,他佩服我什么。
“眼光呀!开始你让莱尼嫂子当女主角,我也以为你是想带着大家玩玩,可这第一场戏一拍完,我就无话可说了!老大,在好莱坞,挑选演员的眼光没有人能比得上你!”胖子自肺腑的赞叹,让我狂笑不已。
“老大,过瘾,太过瘾了!我从来没有想到拍戏会这么有意思!”甘斯一边脱掉身上的戏服,一边在我的对面坐下,兴奋得满脸通红。
“怎么,这回不抱怨我了?”我笑道。
甘斯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你们几个,带人把片场收拾一下,甘斯,伯格,你们把梦工厂的台造雪机留下,其他的送回去。”海蒂查看着工作薄,仔细地吩咐道。
“海蒂嫂子,这就没了!?”甘斯站起身来,双目瞪圆道。
“是的,今天的戏结束了,再说天也晚了,光线也不适合拍摄。”海蒂拍了拍甘斯的肩膀道:“甘斯,你今天拍得不错,接下来要继续努力。”
“可我还没拍过瘾呢!”甘斯分辨道。
我站起来抬脚就给了甘斯一下:“今天的戏拍完了,要想拍,明天再说!送机器去!”
甘斯被我揣得一咧嘴,和胖子嘟囓着送机器去了。
“怎么样,第一天,没有累着吧?”我转脸望着站在我身边的莱尼道。
莱尼摇了摇头,兴奋地道:“好玩!没想到拍戏这么好玩!早知道是这样,我早就让爸爸捧我当明星了。”
海蒂听了莱尼的话,在旁边咧了咧嘴。
收拾完了场地之后,剧组回到了小镇。
因为这里距离好莱坞有一段距离每天往来拍戏很不方面,所以剧组干脆在小镇里租赁了几套院子当作工作室,我和海蒂、莱尼她们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晚上海蒂做东,举办了一个庆祝派对。
“各位,今天是咱们开机的第一天,虽然有些小困难,但是在大家的齐心努力之下,我们总算是解决了并且顺利地开了个好头,来,让我们为这部电影的成功,干杯!”海蒂喝得满脸通红,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举起了酒杯。
这个派对一直闹腾到了半夜,原本安静的小镇一时被欢声笑语所充斥。
我被她们灌得昏昏欲醉,最后逃了出来,坐在房间的床上透过窗户抬头看着外面。
冬日的夜,天空积云很厚,但是仍然有一缕缕篮悠悠的光从云朵中间的缝隙中漏下来。
整个小镇,像是漂浮在海面之上的夜航船,那弥漫的夜色便是深沉的大海。
远处的山峦、树林,全都是黑乎乎一片,再远的地方则是洛杉矶市闪亮的***。
我的心,全所为有地感到了一丝宁谧。
然后,我听到了一声门响,一个身影钻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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