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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衡闻言一愣，他脱口而出道：“不可能！！若是你从第四纪元初就活着，那你现在应该已经接近八千岁了！！！不可能有修士能活这么久！！”
“而且宗门记载上明确写了，大夏国的开国皇帝明明只有元婴境界！怎么可能.....”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他叹息道：“历史只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孩子，前人的记载可不能尽信。”
“真实的历史，可不会如此简单的暴露在人们面前。”
“我之所以能活那么久，只是因为我不断的死去，又再次获得新生。”
“只要适当的使用那些邪修的功法，我自然可以不断的让自己重生，最终来到能让我成功的时代。”
凌默义瞳孔一缩，他看着面前这位皇帝年轻的身体，随后又看向他身后高耸的巨大白树上那不断哭嚎，身穿公主服饰的怀孕女子，
他突然明白对方为什么能够活这么久了。
“草！你真是你妈个畜生！！你这样还算是大夏国的皇帝！？我之前竟然还效忠于你这样的混蛋！！！”
他一把夺过杨衡手中的武器，手中灵力瞬间激活飞弹的引信，灵宝级别法宝的爆炸立即出现在皇帝的脸上！！！
皇帝没有做任何抵抗，他的整张脸顿时被炮火淹没，爆炸的火球撕碎了他脸上的皮肤，巨大的拉扯力将他的眼球也一并扯出！鲜血顿时从他脸上的所有孔洞中流出！
但那可怖的景象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是一个呼吸后，他便再次恢复了正常的样貌。
没有再去理会愤怒的凌默义，他眼中含笑，仿佛一位传道授业的长辈一样对狐万光问道：
“道友，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会制造出这十二个法宝。”
“或者说，他们被制造出来是为了对抗什么？”
狐万光握紧双拳，巨大的挤压力让他的双手骨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他低声问道：“是域外天魔？”
“不，域外天魔虽然招数诡异，但还不至于逼迫他们燃尽生命制造出这些东西。”
皇帝将目光投向了杨衡，柔和说道：“你的先祖确实很厉害，他是在那十二个人后，再次以体修的道路证道的修士。”
“拳仙杨无敌在突破大乘期，成就金仙境界的时候，他想要凝聚一方完整的小世界，以求扩大五州大陆的界壁，为众生谋福利。”
“多么美好的愿望啊，在成仙飞升之后，他愿意将修士一生只能凝聚一次空间的机会用于给全大陆的生灵造福，称其为伟人也不为过。”
“在当时的数位大乘修士的帮助下，他确实成功了，他凝聚出了真正意义上的‘世界’，这东西甚至已经得到了五洲大陆本身的认可，愿意将其接纳为第六块大陆。”
“但他也失败了，最终身死道消，连同那世界，也被彻底摧毁。”
狐万光皱了皱眉，他问道：“原因呢？”
皇帝抬起自己的右手，随后指了指了天上，
“因为真正的仙人们不允许，所以他失败了，并被仙人们诛杀。”
一股寒意笼罩在了狐万光身上，按道理来说，一名金仙愿意将自己的小裂隙奉献出来，将其改造为五州大陆的基石，这无论对谁都是有好处的，
大陆变得更大，气运变得更加旺盛，资源变得更加丰富，成仙的道路变得更多.......这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但为什么他会被仙人们阻止呢？
除非.....他们不愿意让五州大陆的气运增强。
狐万光突然像是想通了些什么，低语道：“是了，原来如此，所以法宝的最高等级才叫做‘通天秘宝’。”
“但就算是仙人不允许扩建大陆，那也没有必要炼制这种秘宝来对抗他们吧？我们直接成仙不就行了吗？”
皇帝却只是摇着头，随后他看向天空，反问道：“你猜猜成仙的最后一步是什么？”
没有等待狐万光回答，他接着说道：“是‘问答’。”
“提问者是有可能是上界的真仙，也有可能是其他人，而回答者是下界的修士，”
“在问答结束过后，没有通过的修士会被斩杀，他们也自愿接受死亡，通过者则可以飞升进入上界。”
“自那十二位道友仙逝后，第四纪元总共有二十七位修士踏足仙道，成就金仙境界，但在这其中，能够飞升的修士只有三位。”
“我曾经有幸和几位跨入仙界失败的道友有过最后一次对话，在那场问答之后，他们似乎都是自愿选择了放弃飞升，”
“具体说了什么，他们都不记得了，但所有人内心里都有着极强的愤怒、不甘、以及失落，这对于修行之人来说，简直是荒谬的事情。”
“能够成就大乘境界的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居然会因为一个问题最终道心破碎，我很难想象他们最终在那天上到底看见了什么。”
“呵呵，在那些修士死后，他们的身体、灵魂、纳戒、本命法宝、自创的小空间、所有属于他本人的物品都化作了最为精纯的‘先天一炁’，被牵引进入了仙界之中。”
皇帝的双目中闪过一丝悲哀，他摇了摇头：“你觉得，他们的先天一炁到底去哪里了？他们还能再次进入五州大陆的轮回中吗？”
狐万光没有说话，因为已经不用将话说明了，那些人的结局恐怕比身死道消还要悲惨。
他望着皇帝身后高耸的树木，皱眉问道：“可这和你现在的所做所为有什么关系？你这样做能不能成仙尚且另说，通过某种阵法，将京城内的百万生灵献祭给自己，以此达到近乎合体境界的实力，这和那些魔修何异？”
“是的，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在你们看来，我确实是在乱杀无辜，通过血祭强行让自己的修为提高，对吧？”
“但我若是告诉你，所有人都没有死呢？”
杨衡闻言惊呼道：“怎么可能！？他们明明都.......”
皇帝转过身去，仰头看着已经生长到近千米高度的巨树，
“他们现在只是化为了最纯粹的先天一炁，在过两个时辰，我就能将他们尽数带到另一个世界复活。”
“如意世，这是我仿造通天秘宝制作的一件法宝，”
“在冗长的岁月中，我将它与脚下的皇宫结合在了一起，只要时机合适，就可以将京城内所有的生灵都聚拢起来，让这些连修为都没有的凡人，成为构造世界的绝对基石。”
“我将建造一个独立于五州大陆的世界，将属于我国家的子民们全部保护起来，那里不会再有压迫，也不会再有痛苦与不幸。”
“我会统筹所有可以利用的资源与空间，维系住整个小世界的循环，”
“哪怕为此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因为我是大夏国的皇帝，这是我的决策。”
皇帝的语气依旧平静，他转过身来，看着陷入沉思的狐万光说道：
“还请放心，我所取出的极致水灵根血脉并不多，在修养三年后，必定能完全恢复。”
“拳仙杨无敌曾经创造过世界，他的子嗣血脉中就蕴含着相关的记忆，所以我还需要那位小朋友的三滴精血。”
“若是道友担心我出尔反尔，我还可以立下血誓，若是我违背契约，自会修为尽废，沦为凡人。”
“同时，我也会将整个大夏国土交还给仙门宗，毕竟在七千年前，我就是从仙门宗的开山祖师手里接过这块土地的，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如何？道友，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杨衡有些担忧的看了大师兄一眼，说老实话，他其实内心也有些没底了，
狐万光抬起头，仿佛刚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巨树说道：“你这样做，不就是逃避现实吗？”
“构造一个虚假的世界，让所有人沉浸在你的幻术中......这真的会比在五洲大陆上时还要好吗？”
皇帝微笑着点头：“当然会好，至少在我的庇护下，他们不会遭受到天上那些未知的威胁，也不会受到域外天魔的影响，更不会因为正邪之道产生分歧，”
“所有人都会幸福快乐的生活，在小世界中生老病死，不断重复作为凡人的一生，”
“这样不好么？”
狐万光松开了拳头，他接着问道：“那你大夏国的其他子民呢？他们就不管了？”
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将所有人都拉入我的国度，或许在以后如意世稳定后，我会进一步扩大它能容纳子民的大小。”
“呼，听上去，我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了。”
“所有人都能幸福，百姓安居乐业，宗门也能获得更多的资源，我所需要付出的不过是同伴的些许精血，甚至可以说基本没有代价，对吧？”
仙门宗的大师兄活动了下紧绷的双手，他缓缓降低着自己的高度，最终来到了地面之上，
皇帝也笑了起来，踩在布满黄沙的地面之上，他问道：“正如你说的那样，如何？你同意吗？”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狐万光盯着皇帝青灰色的双眼：“你认为.....那位被你养育了十七年的三公主，她到底是你的什么？”
风声呼啸，曾经辉煌的京城此时却只剩下四个站着的人，和一片黄色的沙土，
皇帝的双眸闪过一丝疑惑，他平静的回答道：“是容器，它就是为了拿取《应龙地仙掌》而存在的容器。”
“怎么了？道友是想要将它送回宗门安葬吗？我当然可以把它交给你。”
一边说着，他伸手一挥，夏芷晴的身影便瞬间出现在杨衡头顶，重重的摔在地面之上。
深吸了一口气，狐万光的双拳再次捏紧，他指了指已经消失在云层中的孕妇，接着问道：“那你的其他女儿呢？她们也只是容器吗？！”
“当然不是了，她们可不是容器。”
皇帝的眼神有些疑惑，他看着面前的后辈认真的解释道：“她们是合适的孕袋，为了永生，我只能用自己的血亲作为繁殖对象，一遍遍不断重复的将我生下，这样才能坚持到现在。”
“这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狐万光手中摩擦着一块令牌，他最后问道：“那我想问问，你将如何治理你的世界呢？”
似乎是提及到了令他感兴趣的话题，皇帝眼神一亮，他细致的说道：“首先，我将挑选出孕袋中合格的子嗣，将‘我’的意识耕植入如意世的核心之中，”
“之后我则会重新建立王朝，将所有百姓从先天一炁的状态塑造出来，赋予他们记忆，将他们分为三六九等，从事三教九流的所有工作，”
“待到他们死去，我会抹除他们的记忆，让他们再次轮回，”
“出生、生活、死亡、出生、生活、死亡........”
“如此往复，最终建立起一个真正完美的、平和的、没有任何痛苦的世界。”
听着面前这位皇帝兴奋的解释，杨衡攥紧了拳头，脸上满是愤怒与不敢置信，
凌默义惊愕的张大了嘴，就这么呆若木鸡看着面前这位自己曾效忠的主君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狐万光自嘲的笑了笑，随后他摇了摇头，自语道：
“他妈的，我也是昏了头，竟然相信一个七千年前古人的三观。”
他抬起头来，将手中的令牌狠狠掷向那正滔滔不绝说着未来计划的皇帝，
“存源长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