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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殇山之行定于八月十四日戌时正点出发。苏意早早准备好了东西:一柄寒铁剑,一条金丝蚕索,十几张符箓。寒铁剑连鞘拿在手中,符箓放入背囊。
到点时,了凡施展“道修境”法术“袖里乾坤”,从袖中掏出“云舟”。一行四人乘云舟出发。云舟乃“云上木”所制,内外绘有符箓,了凡催动灵力,云舟乘风而去,又快又稳。
芒殇山乃化外之地,在仙华大陆极僻之处,不受六国管辖,路途遥远。云舟虽快,也飞了两个时辰,到芒殇山时,正是二十日子时正点。
了凡将云舟降落在芒殇山脚。四人迈出舟外,了凡重将云舟收入袖中。却见山脚唯一入口处已亮起绾灵灯,有四人把守,一楼一阁一宫各一人,六大宗门一人,六大宗门此次是一气宗轮值。
一刻内,参加芒殇山人选全部到齐,验了令牌,大家一起上山,此时天尚墨黑,苏意以灵力点亮绾灵灯,走不多远,一路分三径,苏意、龙行驰、夏捕风三人分道而行。
苏意进了灵童区,发现同行的共有二十四人,十八男六女,苏意与其他人都不认识。
看服饰,六大宗门的人自然聚拢一起。苏意先道:“云台宗,苏意。”一方脸男子道:“一气宗,韩山。”一胖子道:“正一宗,钱远。”一高个道:“东华宗,高明。”一麻脸男子道:“清静宗,马飞。”一长脸男子道:“天心宗,常宽。”
各自介绍完毕,苏意问:“哪位道友以前来过芒殇山?”
马飞道:“我来过。”
苏意想起云质风,问道:“马道友是正一宗符堂的?”
马飞奇道:“咦,苏道友怎么知道?”
苏意笑而不语。这“千年老灵童”,看样子是符堂特产。
“马道友,可否讲讲这芒殇山仙草都在哪里?”众人道。
“不瞒各位道友,我上次来芒殇山,道修境仙草,只采到一株洛水木。”马飞羞愧道。
“一个月的时间,你就没有碰到过其他道修境仙草?”众人不信。
“碰到过的,”马飞道,“有天看到一株焚天草,可是有灵兽看守,我打它不过,就蹲在那里守了七天,以为它会离开,结果它就是不走,就只好放弃了。”
众人惋惜道:“唉。”
钱远道:“我们正一宗也是这样,上次只采了两株洛水木,问去过的师兄,都不大喜欢说山里面情形,说没啥好说的。”
“是啊,”马飞道:“刚开始进来都信心满满,过了十几天就信心全无了。”
韩山道:“照这样讲,宗门又何必连夜送我们过来,哪差在这一点时间。”
高明道:“我们六大宗门数十年没有采到像样的仙草了,前辈们都心急啊。”
常宽也道:“是啊,正一宗还有两株洛水木,我们天心宗上次什么都没有。”
……
苏意听了大半天,听不出名堂,就道:“既然马道友也说不出名堂,我们各自分头行动吧。”
众人都道:“好”。各自散去。
苏意顺一石径,提起绾灵灯,一面走,一面仔细查看两边,绾灵灯照过,到处是一大丛一大丛的灵草灵药,那些原本只能在宗门药圃看到的奇花异草,如无心草、黑心莲之类,在这里随处可见,就像寻常草木一样,胡乱生长在岩石上、溪涧边。苏意一路看,一路点头赞叹。
这山脉连绵起伏,这灵草灵药竟也是随山势一路铺开,再无断绝。看了许久,苏意才从最初的震撼中慢慢缓过神来,开始仔细寻找道修境仙草。
然而,这山上灵草灵药虽多,道修境仙草却是异常稀少,苏意找了半天,一株也没见着。这时天已渐渐地亮了。
收起绾灵灯,看这仙山全貌,但见山峦起伏,峰岭巍然。静立坡旁,苏意只觉天地广大、造物神奇,而自己是那样的渺小卑微。
几日来,苏意走了许多山路,毫无所获。路上也曾碰见其他五大宗门的人,但是一楼一阁一宫的人,没有遇见一个。苏意心中纳闷。
沉思良久,忽然想到一路行来,山道整洁,其上少有野草,不禁心生疑窦。
这芒殇山十年开放一次,平时绝无人迹,照理说山路该被野草遮盖才是,怎会如此干净?想起云质风当日所言“不要跟五六岁小姑娘说话”,便怀疑山中住有人家。
什么样的人能住在这里呢?凡人进不来,修真之人有禁制,难道是仙人?苏意摇了摇头,中止了自己这种疯狂的想法。天上人间自有禁制,仙人可不是想来就能来的,更何况长住人间。
想到山路可能是有人故意用来迷惑人的,苏意就决定另辟蹊径。
身旁就是山坡,且不甚险峻,苏意决定就从此处开始。他从背囊里拿出一张“轻身符”用了,开始爬坡。
坡上草木茂盛,突出的尖岩以及树木都可以借力,苏意一路行过,坡上草下“索索”而响,惊扰了许多蛇虫。行到光秃而又极陡之处,就以铁剑掘岩,剜出踏脚把手,一级一级上去。
也不知攀了多久,那坡仍不见到头。扭头向下,只见山涧雾气笼罩,不知到底多深,仰头向上,但见林木障眼,也是不知多高多远。
苏意奋力向上,攀到一个坡度缓和之处时,正欲坐下稍为休息。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呜噢!”
苏意瞿然一惊,扭头一看,却是一只豹子。
豹子通身黑色,线条流畅,肌腱发达,看上去似蕴含无穷力量。它盯着苏意,慢慢张开嘴巴打了个哈欠。苏意感到一阵威胁,举寒铁剑于胸前,也盯着豹子。
一人一豹就这样互相盯着。良久,豹子不耐烦的又是一声“呜噢”,向前走了几步,似欲驱逐苏意。苏意不动。
豹子一声吼叫,“嘶”一声,一团风刃从它口中急旋而出,向苏意飞来。
原来是一只风豹!
苏意大吃一惊,慌乱之中,拿铁剑向风刃撩去。那风刃乃一团气流,又不是金石,如何能撩得动。只见风刃一闪穿过铁剑,直向苏意砍去。苏意避无可避,眼一闭,心道:“吾命休矣!”
正闭目等死,却听耳畔风声呼啸,身后树木割裂之声不绝,身体却无痛感,不禁把眼一睁,那风豹仍站在原地。自己伸手摸头、身子上下,都好端端的。
苏意惊疑不定,不知是风刃准头不行,还是这风豹放过了自己。再看风豹,只见它正冷冷看着自己,那神情态度,就像个倨傲的人一样!
苏意心一动,试着稽首道:“谢豹道友手下留情!”那豹似乎真的通灵,扭头转向坡下,向着幽深的夜色吼叫了一声。
苏意更无怀疑,道:“既然豹道友不让我向前,我这就下去。”
下坡时,苏意心中惭愧,自己居然被一头畜生饶了性命,真是不堪思量。
其实这风豹风刃也无甚特异,只是自己措手不及,再也想不到它会突然口吐风刃,一时不察,以致狼狈,如果再斗,未必便输。但是那风豹既饶了自己性命,却如何有脸再与之相斗!
到得坡下,稍事休息,远远地另寻了一面坡上去。
千辛万苦,攀了许久,忽然又是一声吼叫。苏意抬头一看,又是那只风豹!不禁满脸羞愧,回身就往坡下爬去。
本来两坡甚远。苏意万万没有想到,这风豹竟会从那边赶来,且如此神速。
正羞愧间,只听上面传来一阵阵吼声,吼声愤怒狂烈,似乎这风豹遇到了什么麻烦之事。
苏意对这风豹甚有好感,见它处于险境,就重又上去,不久即见一平坡,那风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一滩血泊。周围有三人,衣服颜色各异,但上面都绣着一双金色的眼睛。
只听穿蓝衣的埋怨道:“师弟,你下手太重,怎么把它打死了。”穿白衣的也道:“打死了它,只怕我们有麻烦。”
穿黑衣的少年傲然道:“打死了就打死了。副阁主说了,那人现在‘无隐天’,又不在山中,怕她怎的!”说着手指一处道:“看!那是什么!”
苏意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却见一草高约一尺,叶三瓣,一叶黑、一叶白、一叶红。
那穿蓝衣的喜道:“三色道意草!”正欲过去,那黑衣少年已到草边,正弯腰采摘时,只见那风豹忽地抬起头来,口一张,向他射去一团风刃。
穿蓝衣的大喊一声,一拳前轰,一团黄光发出,和风刃撞在一起,一声爆响,两者皆化为乌有。
穿白衣的高高跃起,一拳向风豹砸去。风豹面前“嗖”地出现一面盾牌,挡了这一拳,便迅速消散了。原来是苏意见势头不对,及时念动“灵盾诀”,救了这风豹一命。
穿蓝衣的道:“有人!”
黑衣少年发现了苏意,直起身来,向着他一声大吼。苏意只觉声音刺耳,此外也无特异之处。
那三人面面相觑,穿蓝衣的喝道:“你是谁?怎么挡得住我天吼阁的‘落魂吼’!”
苏意爬上坡来,正欲开口劝阻,那穿蓝衣的一脚侧踢,穿白衣的一拳泰山压顶,黑衣少年又是一声大吼。
苏意已来不及念动口诀,只好全力挡住击向头部的那一拳。那一脚侧踢,一下就将他踢下了山崖。苏意在空中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