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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明在国贸大厦面试后,没有立即去找黄总和二楞,在火车站一带闲逛,看着街上车水马龙,匆匆而过的人群,感叹深圳真是一座朝气蓬勃的年轻城市,心中涌动豪情,自己也要在这里干出一番事业来。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看着天色将晚,郝明想着先找个旅店住下,高级酒店自然是不敢去住的,不知不觉就走进了火车站前的城中村,找了一家小旅店,25元一晚的两人间,登记好之后又出去打了个盒饭,提着正准备上楼。
你说巧不巧,在楼梯口就遇到从楼上下来的二楞,俩人同时一愣。
“郝明”
“二楞”
俩人几乎同时出声。
亮子给二楞打了招呼,说郝明可能会来找他,这郝明却没有联系,阴差阳错住进了自己的店里。
二楞走到前台,“什么眼力劲,我的兄弟还收钱,快退了。”
“老板,我......”
“你什么你,快点。”二楞这就真的愣了,人家怎么知道郝明是他的兄弟呢!前台小妹气鼓鼓地把钱从抽屉里拿出来,交到二楞手里。
“郝明,拿着,到了我的地盘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二楞,生意归生意,兄弟归兄弟,两码事啊。”郝明没有接钱,二楞就放进了他的口袋里。
对于二楞,初中辍学不事稼穑,出去到外面混,就像杨义一样,乡村们对他们印象普遍不好,甚至说起谁家孩子如何如何,就把他们当反面教材。
郝明多少受此影响,努力读书,心理上也不想和他们混到一块。但这次来到深圳,看到亮子的变化,感受二楞的热情,观念上慢慢改变了。
自己靠读书,他们靠出去闯荡,都是梦想着改变自己的命运,条条大路通罗马,方式不同,目的是一样的。就像二楞,可以说是在最底层拼搏,依然顽强地当起了老板,谁心中没有梦想呢!
“二楞,你太客气了,我都不敢在这里住了呢。”
“郝明,见外了啊。咱们怎么说中学还同过桌吧,你现在是大学生,再过些时间,估计你连这里都不愿来了。”
“二楞,怎么会呢,你这才见外啊。你都做老板了,我呢,还在找工作呢,需要你多帮忙。”
俩人寒暄着,郝明手里提着一个饭盒,二楞见状一把夺过来,放到前台上,“走,去餐馆搓一顿,亮子要是知道你来这里吃快餐,那双节棍可得往我头上砸。”
不由分说,二楞拉着郝明就往外走。这时二楞电话响了,亮子打来的。“你看,亮子打来的,肯定就是问你的情况。”
二楞接通了电话,“亮子兄弟,有什么吩咐?”
“刚刚我打电话给干妈,郝明没有去找她,他来找你了吗?”亮子在电话里问道。
“他一个大学生,怎么会来找我呢。”二楞说着,挤眉弄眼朝郝明一笑。
“这个郝明,他可能怕麻烦你,一点也不爽快,也联系不上啊。”
“就是啊,当我外人呢,不是怕麻烦我,是怕我高攀他吧。”二楞油嘴滑舌,开起玩笑。
“行吧,你也别滑头了,看到他好好修理一番。昨晚在我这只顾聊天,也没有去好好吃一顿,再说吧,挂了!”
“亮子,别呀!刚刚和郝明奇遇,他来我店里住宿,现在正想着去哪里吃饭呢。”
“开什么玩笑!那你叫郝明听电话,真没谱。”
二楞把手机递给郝明,凑耳说道:“亮子不相信,你喊他过来,聚一聚。”
“亮子,二楞说得不假,真是在他店里遇到的。”
“还真有这样的巧事啊,你呀,哪个叶佩萱...,你们是要出去吃饭吗?”
“是呀,我们走到村口了,叶佩萱怎么啦?二楞说要你过来聚一聚。”
“那行,就去我干妈的湘菜馆,二楞知道的,等一等,我现在就过来。”亮子说完挂了电话,立即联系干妈留位,开上车风驰电掣朝罗湖驶去。
二楞和郝明也叫上一辆的士,不到半小时就到了“湘里湘村”,黄总早就接到了亮子的电话,安排到一间小包间里。
“干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和亮子的发小,郝明,刚刚大学毕业,今天我请客,把招牌菜都给点上。”这二楞嘴巴挺甜,随亮子也叫起干妈,也不管黄总是否愿意。
“好,二楞,听你的安排。听说生意做到酒店里去了,发财了吧。你叫一声干妈,这一段时间也不见来看看我呀。”
郝明站在一旁,听着二楞叫干妈,自己都不知叫什么好,有些局促,“阿姨,你好!”
“好!叫郝明,是吧,亮子今天打了电话给我,也没见你来找我,原来是去二楞那了。来了就好,家里一样的,我去安排上菜。”
郝明自然不知道亮子和黄总的过往,更不会想到还认做干妈,看到和二楞如此随意,应该是非常熟悉的了。
一个半小时,亮子也到了,刚进包间,就对郝明说道:“郝明,不地道啊!什么人都没去找,见外啊!”
“亮子,不是见外,真是看到你们都忙呢,不便打扰。等工作有着落了,大家有的是时间聚。”郝明歉意地说道。
“啥也不说了晚上多喝几杯吧!敬敬我干妈,咱们兄弟仨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啊。”
说实在话,亮子和郝明,雪梅三个一起上的高中,郝明家里经济条件好些,每逢家里送些什么菜,零食来学校,都会分享给亮子,结下了深厚的少年情谊。要不是那次意外,说不定那年双双都进了大学的校门。
可是命运却给亮子开了一个大玩笑,连参加高考的机会都没有。有时亮子也禁不住问自己,如果换做现在,自己还会那样倔强吗?只能苦笑着摇摇头,世上没有如果。
“亮子,叶佩萱怎么样?”
“你猜猜!”亮子卖起了关子。
“什么叶佩萱,美女?”二楞在一旁插话道。
“心里眼里都是美女,看来郝明不来找你是对的,真把郝明同学带坏了,这个责任可就大了。”亮子瞅了一眼二楞,“是郝明的大学同学,他不愿意去我那,却介绍一个女的过来。”
“哦,明白,郝明的女朋友,恭喜啊!一毕业就有了女朋友,我们可是追三求四,好不容易才搞定一个。不对,亮子好像至今还没有搞定,在玩什么什么图的恋爱。”
亮子一只筷子差点就丢了过去,“跑题了啊,个个像你一样,见着女人腿就挪不动步,世界还不乱套了。”
郝明见着俩人拌嘴,心里挺开心,孩提时代结下的友情确实不一样。大学生涯中很难有这样纯真的感情,一毕业,说不定这辈子就永远再见了。
“你的神情告诉我,叶佩萱答应了,你风尘仆仆赶过来,有一半是她的功劳,是来感谢老同学给你推荐了一位人才。”郝明微笑着道出了亮子的心声。
亮子点点头,“多读书就是好啊,一看就透。是的,叶同学答应了,他先回老家一趟,说是妈妈生病了,回去看看,一个星期左右就回来。”
三人愉快地聊着,黄总走了进来,身后服务员陆续上菜,“干妈,今晚喝白的,先来两瓶‘湘泉’,你也别忙了,坐下吃吧。”
“好的,看今天你们兄弟三兴致挺高,我也来凑凑热闹。”黄总乐呵呵应道。
服务员拿来‘湘泉’酒,一一倒上,亮子举起酒杯,“我们三个先齐饮一杯,干妈你就随意。”
酒杯一碰,三个年轻人一饮而尽,黄总也不甘落后,也是一口干。
对郝明来说,这是难得的,学生生涯难得如此尽兴,毕业了,他乡遇发小,童真情怀,能不开怀畅饮。
大家一杯又一杯,觥触交错中,都渐渐醉了,醉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