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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庆在单位附近租了房子,赵子姗上学时,他偶尔周末会回家。赵子姗的学校在南方,单庆从县城坐火车要四个多小时,每隔两周,他会去看一次赵子姗。寒暑假,赵子姗除了回家一段时间外,也会到县城找单庆。两人相处倒也融洽。
赵子姗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单庆又重提订婚的事,赵子姗这次坦然接受。赵子姗和单庆订婚后,吴美玉开始担忧一件事,现在单庆和赵子姗已经订婚了,接下来就要结婚,而结婚按当地风俗是要给彩礼的。吴美玉不想给赵子姗彩礼钱,反正单庆和赵子姗生米已经做成熟饭,她不给彩礼,赵子姗还能和单庆分手吗?但她也知道赵子姗已经今非昔比了,她也没有这个把握。为了这个彩礼钱,吴美玉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在赵子姗读研之前,吴美玉和赵子姗曾经有过一次关于彩礼的对话。
那时,正好到了棉花采摘的季节。棉花地里的棉桃,一个个裂开了嘴,露出里面白色棉絮,等待着人来采摘。天气晴好的时候,棉桃开得很快,刚摘过一茬,另一茬又开了。白天,吴美玉要下地采摘棉桃,晚上或下雨天,一家人坐在一起摘棉花,将雪白的棉絮从采摘来的棉桃上扯下来。等棉絮晾晒干之后,再卖给下乡收棉花的商贩。
那天,单庆被爷爷单继承喊去他家帮忙,吴美玉带着赵子姗一起去地里摘棉花。赵子姗和吴美玉一人负责摘一行棉花趟,两人边摘棉桃边聊天。聊着聊着,吴美玉突然问道:“子姗,听说你们那边结婚是一头沉,男方给的彩礼,女方家全留着?”
“确实是这样,不过也不一定,还得看各家的情况。”赵子姗回答。
“那都得给多少彩礼?”吴美玉问。
“像我表哥刚结婚,他和我表嫂是人家介绍认识的,彩礼给了6万。”赵子姗如实说。
“那这钱还能带回来吗?”吴美玉问。
“那谁知道啊?有的能吧?有的可能就被女方家留着了。”赵子姗说。
“你们那里的彩礼怎么那么重?这不是卖闺女嘛?要是家里有几个闺女,光收彩礼都能发财了。”吴美玉皱着眉头说。
“这边不要彩礼吗?”赵子姗反问吴美玉。
“我们这边不时兴这个,越穷的地方彩礼要得越多。”吴美玉轻描淡写地说。
赵子姗嘴角一撇,不屑地冷笑了一下。她以前和单庆的婶婶王花聊家常时,王花提到过当地给彩礼的事,还说村里现在攀比严重,谁家的闺女结婚时彩礼给的越多,娘家越有面子。
想到这里,赵子姗故意问吴美玉: “这边结婚不给彩礼,女方还要给陪嫁吗?”
“给啊!不给,人家婆家看不起!有的女方家庭条件好的,还陪嫁一辆小轿车哩!”吴美玉避重就轻地说。吴美玉说得煞有其事,虽然这只是她的耳闻,至少她们村里并没有谁家娶的媳妇有小轿车做陪嫁。
“你知道单青松媳妇嘛?人家还是城里的,单青松家都破成什么样儿了?人家媳妇不嫌弃他,非要跟他,结婚后可能干了,一点不把自己当城里人。”吴美玉继续说。
“人家媳妇既然是城里的,怎么没把那个单青松带进城当城里人呢?还窝在原来的破家干嘛?”赵子姗听出吴美玉羡慕的口吻,忍不住热讽冷嘲道。
“又不是倒插门,‘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们村长的闺女出嫁还陪了十万块钱呢!”吴美玉继续羡慕道。
“村长闺女找的是谁家的穷小子啊?”赵子姗故意问。
“人家可不穷!听说她找的那男孩也是哪个村大队书记的儿子,在镇上有好几套门面房呢!”吴美玉说。
“人家那是强强联合,门当户对,凤凰男娶孔雀女的故事毕竟是少数。”赵子姗说。
“什么凤凰男娶孔雀女?”吴美玉不明白地问。
“就是穷小子娶富家女。”赵子姗解释道。
“那也不一定,你没看电视里演的多去了,还就有那种富家小姐非穷小子不嫁哩!”吴美玉毫不示弱地说。这时的吴美玉一心不想儿子单庆和赵子姗好,所以故意说话刺激赵子姗,希望她知难而退。
见吴美玉开始蛮不讲理,赵子姗不再作声,低头摘她的棉桃。
那时,吴美玉从没想过单庆有一天会和赵子姗结婚,可现在不一样了,单庆非得要和赵子姗在一起,现在两人订了婚,这紧接着,不就要结婚了吗?万一赵子姗要彩礼,吴美玉哪有钱给她?就是有钱也不想给啊!
吴美玉心里存不住话,她把心事和白新银说了,白新银听完倒很冷静,他说:“你愁哪门子愁啊?小庆之前不说了吗?他结婚不让我们花一分钱。”
“他话是这么说,他结婚这么大的事,我们当父母的还真的一分钱不出?”吴美玉说,“要放以前,倒贴钱我也不想小庆找她,现在能一样吗?你没听村里人说,她学历比小庆高,以后肯定得留在城里的,工作应该也不孬。”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赵子姗比单庆条件好了,怕她跑了?”白新银问,“小庆还能找不着对象吗?”
“小庆条件这么好,怎么能找不着?还不是他死心塌地要和赵子姗好,我想拦能拦住吗?”吴美玉说。
“你知道拦不住,所以你想当好人,成全他们?”白新银反问道。
“我当什么好人?就是当,也是冲小庆,还能冲她?”吴美玉反驳道。
“小庆月月有工资,他又不缺钱,你找他和他说,把他工资要过来,就说帮他存着,等结婚一把给他,咱们还不用花什么钱,这面子里子不都有了?”白新银给吴美玉出主意说,“这个工资,你不要白不要,等他结了婚,你想要,他还能给你?他就是想给,他老婆能愿意?”
吴美玉想想也是,怎么也不能便宜了赵子姗,儿子单庆现在工资不给她了,这主意很有可能是赵子姗出的,她越想越生气,说:“还真是,怪不得小庆现在不和我一心了,都是因为她。”
说干就干,吴美玉在家像热锅上的蚂蚁煎熬着,她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单庆该下班了,她给单庆打了电话。吴美玉以前打电话给单庆只凭心情不分时候,单庆后来和她说自己在单位上班时间很忙,不方便接电话,让她尽量下班之后打电话,吴美玉担心影响单庆工作,倒也十分配合。
果然,单庆刚下班,正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
“喂,妈,你吃饭吗?”电话接通了,单庆问吴美玉。
“还没有,小庆,下班了吧?”吴美玉问。
“下班了。”单庆回答。
“你周末还回家吗?”吴美玉问。
“不回去了。”单庆说。
吴美玉问单庆:“小庆,妈问你,你和赵子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想好,得问问子姗的意思。”单庆说。
“她家那边彩礼可重啊!”吴美玉提醒道,“她要不要彩礼?”
“那谁知道她要不要?”单庆也没有把握说。
“要不要彩礼都一样,反正咱们家没钱给。”吴美玉说,“唉,你这是找她,要是不找她,找个有钱人家的女孩,不仅不要彩礼,娘家说不定还要倒贴一笔嫁妆钱呢!”
“妈,着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以后当子姗的面,你不要再这么说了。”单庆不满地说。
“到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我都能说这话!要不是看在她现在考上研究生的份上,我能同意你找她?”吴美玉不服气地说。
“妈,每次子姗来咱们家,她又做饭又干活,她在自己家都没有这样做过,你还要她怎么样?”单庆替赵子姗辩解道。
“谁稀罕?你要找个有钱人家的闺女,我什么活都不让她干,给她端洗脚水我都愿意。”吴美玉不屑地说。
“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噢,那有钱人家的闺女就这么金贵?再说,有多少有钱人家的闺女?我们家也是普通人家,差不多就行了。”单庆无奈地说。
“你啊你,你的心都被她给掏空了。你工资不给我保管,这主意是不是她给出的?”吴美玉问。
“不是,是我自己的想法。”单庆干脆地回答。
“不是她就怪了!你以前月月都把工资给我,怎么说不给就不给了?没有人给你出馊主意,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吴美玉不相信地问。
“妈,这真和子姗没有关系,我不给你,不是因为你,是因为白叔。他是过日子的人吗?一喝醉酒就丢这丢那,你自己说,他丢了多少个手机了?又丢了多少钱了?你能数得过来吗?”单庆气愤地说。
“他,他丢的都是小钱,几十成百的,算什么?”吴美玉替白新银辩解道。
“小钱?积少成多,小钱丢多了,也不是小钱了。”单庆反驳道。
“我和你说你和赵子姗的事,怎么又扯到你白叔身上了?”吴美玉打断单庆的话说,“我和你说,要是赵子姗要彩礼,我是没有钱给,你要愿意呢,就把工资给我保管,等结婚时,我一把拿给你,大家都好看。要不然呢,我一分没有,这婚结不结我也管不了,你看怎么办吧?”
单庆说:“不让你问,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我还有事,我挂了。”
单庆说完挂了电话,吴美玉气愤地对着手机喃喃自语道:“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一点都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