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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秀英自小在京都长大,见惯了内宅后院那些腌臜手段,当下立刻明白元宁郡主为何那么大手笔在她铺子中买了那么多东西,还有方才领她进来的丫鬟一路上对她的隐晦之语。
她们是想借她之手对付这位沈家主。
不管这沈家主是不是她认识的常岁安,裴秀英都不屑于趋炎附势,成为他人背刺的刀刃。
她低头行礼道:“回郡主,小人并不认识这位姑娘。”
元宁郡主嘴角撇了撇,暗骂裴秀英是个没眼色的东西。
大家又开始议论起来,忽地有人道:“对了,顺王府的赵侧妃不也是华安县人士,敢问侧妃可曾认识?”
顺王也看向身旁的赵如。
赵如笑了笑,道:“自然是认识,当时我的胭脂都是跟她所买,她做的胭脂确实是好看。”
“不过……沈家主长得确实挺像她,可惜两人并不是同一人。”
成嘉郡主对着钟玉娘道:“这下你还有何话说?”
钱玉娘急得满头大汗,忽地想起一事,“对了,从兰庭出来的女子后背肩膀处都有一朵桃花的印记,沈岁安若不是若鱼,可敢让人查验一番?”
当初沈丰年找回女儿后,对外宣称沈岁安在落水后是被一名游医所救,可若事实不是如此,沈岁安在回沈家前便曾是扬州瘦马出身,那这个消息便足以震惊众人。
岁安默不作声。
兰庭中的女子都是专门为了给达官贵人培养的玩物,琴棋书画,跳舞,庖厨之事,茶艺等都是她们每日必学之事。
而从她们进楼的那天,老鸨便会用特殊的颜料在她们身上留下桃花印记,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抹去。
为的便是让她们谨记自己的身份,只有极力讨好那些贵人们,她们才有好日子过。
而这个印记她身上也有。
钱玉娘从未见过她的身体,又如何断定她身上便有这个印记呢?
元宁郡主上前一步,拉着岁安的手道:“既然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沈姐姐不如便让嬷嬷查验一番,免得日后此事传出去,对姐姐和沈家的名声不利。”
成嘉郡主看不下去,“你们有完没完,沈姐姐凭什么听你们的?”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如果沈家主真的不是这妇人口中所说的若鱼,那么为自己自证清白不是堵住悠悠众口最好的方法吗?”
“我要是说你身上的玉佩是偷我的,那你要如何证明自己没偷?被人泼脏水还要自证清白,这等屈辱换你,你受得住吗?还是说你就是故意看她的笑话来着?”
“我不过是为了沈姐姐好才这般说,你怎么能如此曲解我的好意?”
“呵,什么好意,我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顺王见成嘉郡主与元宁郡主吵了起来,忙制止道:“好了,你们这般吵固然是没个结果的,这事毕竟事关沈家主和沈家的名声,本王建议沈家主还是让人验一验为好,沈家主意下如何?”
岁安道:“不必验了,我后背确实有桃花印记。”
元宁郡主嘴角刚扬起暗喜的弧度,就听岁安接着道:“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如今京都女子都盛兴绘青,桃花,梅花,牡丹花等花卉都是现下女子最喜欢的样式,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各位小姐。”
一名官家小姐道:“单凭一个绘青就断定人家是风尘女子,如今有桃花绘青的女子比比皆是,莫非她们都是你口中的扬州瘦马,简直是无稽之谈!”
“对啊,方才我便觉得这疯女人满口胡言,她既不能出示卖身契,又无人佐证她的说法,眼看没辙就想出这方法诬陷沈家主,实在是欺人太甚,二位殿下定要好好惩戒这等无耻之徒!”
其他大家闺秀纷纷附和。
这几天不知从何处开始兴起用蔻丹在身上绘青,且还颇受小姐们的追捧,又因近来春信至,桃花便成了最热门的花样。
今日来赴宴的小姐们身上大多绘有桃花的绘青,这事关她们的名声之事,不管钱玉娘说的是否为真,她们都不会承认此事。
“怎么可能?!”
沈霜引一言而出,顿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元宁郡主目光阴冷地扫了沈霜引一眼,沈霜引灵机一动,补充道:“我是说我姐姐怎么可能会是那妇人口中的若鱼姑娘,这下真相大白还请二位殿下还我姐姐的清白。”
逸王道:“来人,这刁妇口出恶言,污蔑沈家主,拖下去杖打三十大板!”
“殿下饶命啊,民妇并未说谎,郡主,郡主!您快救救我啊!”
“等等!”
正要将钱玉娘拖下去的小厮顿时停下动作,钱玉娘满含希冀地看向元宁郡主,谁知下一秒她却开口道:“三十大板如何能和沈姐姐今日受的不白之冤相抵,我看便打五十大板吧!”
普通人三十大板尚还能勉强撑住,这五十大板下去只怕连命也没了。
钱玉娘惊道:“郡主,你想杀……”
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曲儿用布给塞住了嘴巴,吩咐人将她拖了出去行刑。
宴会经过这一通闹,众人也便没了原先玩乐的心思,便草草结束了宴会。
元宁郡主为今日之事一个劲儿地跟岁安道歉,岁安自是知晓这事是元宁郡主设的局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便当着众人的面说并未怪她,让她不必愧疚。
临走的时候,元宁郡主还送了不少东西作为回礼,也算是弥补岁安今日受的委屈。
而钱玉娘自然是没能挨住杖刑当场死了。
岁安心里清楚,不管如何元宁郡主今日是断然不可能让钟玉娘活下去有开口的机会,这也算是她的现世报,故而没再追问下去。
在郡阳侯府门口等马车的时候,逸王提出要送她回去,岁安迎着身后无数异样的目光,上了逸王的马车。
逸王并未直接送她回去,而是带着她去了郊外散心。
落日的余晖落在湖水中,涟漪如淬了一层金光一般一圈圈荡开,潋滟夺目,令人忘神。
“多谢逸王殿下方才为我解围。”岁安捡起一块石子投进湖里。
逸王看了她一眼,“你我之间不必多言,我与你相识已久,一见如故,自然不能眼睁睁看他们污蔑于你。”
“钱玉娘没认错,我便是若鱼,从兰庭里出来的扬州瘦马。”
见逸王面露惊讶,岁安笑了笑道:“正如你所说,你我一见如故,我自然是不能骗你。”
“当初在董府之时,钱玉娘见我容貌已毁,便将我锁在柴房,不给吃喝,想将我活活饿死,我在柴房中被关了三天三夜,为了活下去,我只能抓鼠而食,你大概不知道我自小最怕的便是老鼠,但时为了活下去我别无他法,只能强忍着恶心将那些血肉生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