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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先提出隔离防治的办法是老杜提出来的。
关于老杜的身份,他向来三缄其口,谢缶也打探不出什么。
但是以他走江湖那么多年的经验上来看,他觉得从老杜以前应该是个老兵,而且还可能是位将军。
因为能对瘟疫如此迅速做出判断和决策,必定是个统领众人,位高权重之人。
而且大胤朝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瘟疫,但细数之下除了民间外,最有可能出现瘟疫的地方便是军营!
岁安想,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去,老杜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或许有他自己的苦衷。
眼下最为重要的便是要找到治疗瘟疫的办法。
岁安在屋里待了一天一夜,翻了很多医书,又仔细研读了一遍药王经,脑子里开始有了些眉目。
于是让文士行准备了所需的药材,开始进行配药,熬药,而后将熬好的汤药送到萧闻声处让他试药。
每次萧闻声喝完药,次日都会将自己的用药情况跟岁安说一遍,岁安又用纸笔写了几个问题问他,他一一回答。
临走的时候,岁安都会将一颗栗子糖放在窗台上,如此往复了两日后,岁安总算研究出了治疗疫病的药方。
萧闻声的病症也在逐步减轻,如今身体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只是他等了好几日都没看到窗户上出现那道纤弱的身影。
来送药的是裴进。
“大人,您能好起来真是太好了,您不在这些日子,我跟文士行不知有多辛苦,没有您真的不行啊!”
裴进还在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这些日子的辛苦,萧闻声打断道:“常大夫呢?”
裴进道:“哦,常大夫研究了药方出来后,便让文士行和旭王殿下殿下负责给城里的百姓送药,她和谢缶出城给附近的村民看病。”
“最近大家都忙得团团转,褚姑娘和崔小姐也在药肆坊帮忙,晋安王世子也跟着去了,一会儿我送完药便去军营看看。”
“她这几日都和谢缶在一起吗?”萧闻声问道。
裴进不疑有他,还在哐哐地夸起人来,“这些日子他和常大夫形影不离,我看这谢缶倒是个侠肝义胆之人,这次瘟疫他出力了不少,而且也不居功,这人能处,等事情解决了我定要请他喝上一顿!”
文士行若此时在这,定会忍不住吐槽,孩子,你可长点心吧!
裴进见萧闻声许久不曾说话,不禁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萧闻声言简意赅,“甚好。”
裴进便放心了,萧大人都说好的人那定不会有错,他端着空了的药碗转身便要离去,萧闻声却又问道:“你还有忘记什么吗?”
裴进又再想了一遍自己还有什么没做的,没说的,“大人,没有了。”
“退下吧!”
“是,大人。”
裴进挠了挠头,走了。
萧闻声又看了一会儿书,可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目光又转向投在窗户纸上斑驳的树影。
蓦地想起之前每日都有一只白皙玉软的手从窗台伸进来,将一块油纸包着的栗子糖放在窗户下的长案上。
有时,她还会对着窗户做些动物的手势,惟妙惟肖,以解他的烦闷。
可这几日她不仅没出现,连栗子糖也没让人给他送。
很好,沈岁安!
岁安打了个喷嚏,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几日一直打着喷嚏,摸完脉也没啥事,莫非有谁在背后念叨她?
谢缶刚给生病的村民送完药回来,一手接过岁安手里的蒲扇,“你也累了,先去歇会,这药有我看着。”
岁安站了一整天腰酸背痛的,便也不推辞,坐在一旁的木凳上闭目歇息片刻。
谢缶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又继续看着药炉的火候。
正在这时,一个村民边跑边喊:“大夫,大夫在哪呢?”
岁安登时醒了过来,走上前道:“出了何事?”
那名村民大概是紧张,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我,我也不知道,我家闺女她,她倒在地上一直抖一直抖!”
“你别急,我先和过去看看。”
岁安拿起药箱跟着村民便走了。
刚走过来的孙大夫和杨太医也跟着道:“我也去!”
自从岁安研究出了药方之后,不仅打了那些太医的脸让孙大夫爽了,还让民间的大夫扬眉吐气了一番,孙大夫对岁安简直是敬佩又崇拜。
而杨太医看岁安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作为,虽然是让他们太医院颜面扫地,但是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对医术高超的人向来甘拜下风,虚心讨教。
特别是看她剑走偏锋的解毒方式颇有药王无相子的影子后,更是对她好奇起来。
因此这次出城,孙大夫和杨太医两人便主动跟着岁安去了。
看岁安要跟着那村民去看病,他们又怎能错过如此大好的学习机会呢!
谁知谢缶一把拦住了他们,将蒲扇直接丢给他们便跟了上去。
孙大夫看着一连十几个煎药的药罐,“哎,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有意思,脏活累活都让我们两个老头干了!”
杨太医不死心也要跟着去,孙大夫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拎了回来。
“松手,把我太医院的官服都扯皱了!”
“我没得去,你也否想去,给我在这待着!”
孙大夫将蒲扇扔给他,直接坐在了后面的凳子上看他干活。
如今他可是杨太医的爷爷,自然有资格使唤杨太医干活!
杨太医撇了撇嘴,只好拿起蒲扇扇着药炉。
岁安跟着那村民到了他家里,一进去便见一个妇人抱着浑身抽搐的小姑娘在那哭,岁安忙上前给她把了下脉。
是羊癫疯!
岁安让谢缶将小姑娘抱上床,而后拿出针包准备给她施针,“你想办法别让她咬到自己的舌头。”
谢缶二话不说,便将自己的手伸到小姑娘的嘴里给她咬。
岁安快速在她身上各个穴位施针,过了半炷香后,小姑娘渐渐不再抽搐,安静了下来。
妇人和村民喜极而泣,但又怕影响岁安治病,便捂着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又过了一盏茶,岁安将针都收走,看着谢缶道:“好了,你可以把手拿开了。”
谢缶收回手,熟练地从药箱内拿出纸笔给岁安写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