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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快坐下,活海哥做饭可好吃啦!”朝阳连忙拉开两个空位,把丹妮安置在自己旁边。
“丹妮,”坐在对面的礼堂光对她露出招牌式的阳光笑容。她能做什么?仅仅是勉强地回给他一个微笑。
丹妮不想再这么僵持下去,如果非要捅破这层隔膜,她必须成为这个先锋。她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淡静默,调节着腹部和胸腔的气息到平稳状态。她凝视着礼堂光的眼睛说:“你们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好吧,”礼堂光耸了耸肩,嘟了一下嘴,“首先我得说,不管你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昨晚……”
“小光,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丹妮像曾经那样亲切的口吻称呼他,可总是心存芥蒂,真的很奇怪。她又叹了口气:“是因为那个盒子我才能想起来。它让我意识到——我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我了。”
“没关系。”礼堂光虽是这么说,可他却在偷偷观察翔脸上的表情。
丹妮顺着他的眼光瞟,却意外与翔相互对视。事先根本一点没有预兆,丹妮心底便涌起一片蓝色的海浪,她的心跳得厉害,在胸腔里一直跳个不停。这种跳动比平常的速度还要再快一点,她在翔那雕塑般平静的脸上读到了这种表情。眼泪涌了上来,在她的眼眶打转,但是这些不是伤心的泪水。他那灼热又柔和的目光快要把她给熔化。
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一种刺痛袭击了丹妮的全身。他本应该是她的安全港湾才对——她可以一直仰赖的那个人。
她到底做了什么要受到这种惩罚?她会变得很疯狂——更糟的是,她还会受到伤害,为此担忧。
仅仅只是一个对视,就能摧毁她的心灵防线,让她的精神彻底崩溃。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必须保持镇静,因此也能保持形象。即使她有悲痛也必须强忍着。
无处释放让她感到撕裂般的痛苦。
今天……她不能逃避,也无处可逃。所有人的时间都不多了,没什么值得耽误的。
“我想单独跟你谈谈……可以吗?”丹妮的气息听起来都在抖,声音低沉沙哑,感觉像是生病了一样。
“我吃完了。”礼堂光很自然地放下了筷子,起身绕过餐桌去了客厅。
“多谢款待。”
其他七个人也识趣地跟着放下餐具,抬手合十行了一个礼,然后迅速退去,到户外运动。
“我觉得你该吃点东西,”翔同样压低了声音,他抬头看了看丹妮,声音稍微提高了点,“你瘦了很多。”
丹妮用叉子戳着盘子里刚刚吃掉一点点的鱼,浓密的睫毛垂下去,遮住了眼睛,美丽的嘴唇此时紧闭,像是受到剧烈的痛苦一般。
两人都很有默契没有提昨晚发生的亲密行为。丹妮也没办法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平静地坐在他对面进食,在他的注视下,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灼穿一个洞,十根脚趾抓地都快骨折了。
“我有那么可怕吗?”翔似乎有点不甘。他盯着丹妮的眼睛,想要逼她一把,“你很痛苦,因为我知道你无法承受那些负罪感。可我又何尝不是呢?失去你之后,我每天活在绝望和罪孽当中,但我必须走下去,我把你藏在内心最柔软脆弱的部分。”
他的脸颊像是要裂开一样,满是苦楚,看起来像是隐藏了某些受伤的痕迹。丹妮没敢看他,声音带着淡淡的哽咽:“不,我才可怕……那些记忆回来的同时伴随着悲痛。每当看着你的眼睛,只会让我想起我的所作所为是如此邪恶、疯狂、冷血、无情。”
翔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丹妮……”翔咽下喉咙里的灼热,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容易亲近:“你还活着,我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可为什么我还是感到痛苦?那是因为你连自己都不肯放过曾经的自己,你还在为过去而苦恼。你没有错,是邪灵占据了你的身体,在最后一刻,是我们一起挽救了那个世界。”
两人像是连在一起了,他感应着她的痛苦,她的痛苦成了他的痛苦。
丹妮抬手掩面,挡住红润刺痛的眼睛和粘腻的泪水,她带着哭腔低喊道:“你不应该成为替我赎罪的人。我才是那个差点毁掉世界的恶魔,这是不变的事实,谁来原谅我呢?我祈求神能宽恕我。”
翔走到她身边,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整理她凌乱的头发。她的身体瞬间僵硬,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很憔悴,脆弱。她想要是能被闪电击中,劈成两半就好了。
翔又是揪心又是强作镇定,他手上的动作很轻,她就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他唯恐打碎她,弄疼她,他的额头缓缓凑近她的脸颊。“对不起,错的那个人是我……我没能保护你免受黑暗的侵蚀,没能及时救下你。”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她的引线。
丹妮转脸埋进他的颈窝里,胳膊拽住他的衣袖,她咬住他的肩膀,想让抽噎声扼杀在自己的喉咙里。
翔腾出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背,轻声细语地说着:“想哭就哭吧,只要你能感到好受些,你随便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
丹妮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得令人心碎,他的灵魂也要随着她的抽噎声承受无数次剧烈的撞击。是的,他也跟着心疼,他甚至都担心她会因为体力不支晕过去。
曾有几次,她也是像这样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崩溃地哭闹。翔只会感到心碎、沉痛、自责、愧疚——她以前从不在任何人面前展现出身为女性最脆弱的一面。
翔的嘴唇凑到丹妮的耳边,耳语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想你,我每天都在后悔。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上帝,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半生命来换你留下。”
丹妮的内心就像琴弦一样动摇不止。他是一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我知道无法再回到从前,可我希望你能快乐。”翔抬起她的脸,拿着手帕轻轻擦干她全湿的脸和脖子。
丹妮紧紧地咬住牙齿,很宽慰他如此照顾她的感受,她决意让自己控制住疼痛,不能再将这种痛苦强加在他身上。
“是托雷基亚救了我,他一直在照顾我。”丹妮冷静了片刻,难以忍受的战栗终于停止了,她的腔调也变得有力而清晰:“我曾经跟他见过几面。安妮斯朵拉的存在……全因他而起。也是他把潘多拉魔盒交给尼古拉斯,我才会变成那样的怪物……”
一阵愤怒的颤抖掠过翔的身体,他很快克制住心里的怒火,一脸冷静地看着她;“那你现在怎么想呢?我们所有人经历过的磨难,或多或少都跟他脱不了关系。丹妮,我不知道这些年你跟他发生过什么事,但我无法再容忍他伤害我所珍视的人。”
“他很过分,是个混蛋,这没错。”丹妮握住翔的手,眼神里没有了起初表现出的疏远和躲避,“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就这么离开托雷基亚。他对我们所有人做过的事,我都不会忘,我也不会原谅他。可我有我的打算,你这次也相信我吗?”
“丹妮,我不会再重蹈覆辙过去的遗憾。这件事,我没办法答应你。”翔皱着眉,语气里全是担忧。
“他不会伤害我。”丹妮站起身,转身走向门口,门开着,门外的人都在偷听他们的对话。 “有件事我也一直想告诉你们。”
多了一个人——工藤优幸也许是在前几分钟就到访的。
丹妮盯着优幸身旁的泰迦说:“你父亲现在很危险。”
“我绝对不会原谅那家伙!”泰迦压声吼道,这听起来他一定是在私下偷偷哭过。
她叹息道:“我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原谅我无法……跟你们一起对付他。”
泰迦急得差点咆哮起来:“姐姐,你为什么一定要跟那种混蛋待在一起?他一直都在利用你!欺骗你!伤害你!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丹妮的嘴角挤出一抹苦闷的微笑:“泰迦,我其实很对不起你,我一直都愧对于你的父母。我唯一能帮上忙的就是让你和你的妹妹弥塞拉平安出生。如果能亲眼看着你们长大,我也会感到宽慰和幸福。”
“你……你认识我母亲?”他有些震惊。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脾气特别火爆,性格乖僻叛逆,心狠手辣。我跟你母亲过去彼此憎恨,恨到巴不得杀了对方……泰罗大概早就对我失望透顶。”她说。
“丹妮。”翔和礼堂光同时打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没有人会再追究。”
“到底发生过什么?原来前辈也知道我母亲的事,对吗?请你们一定要告诉我!”泰迦压制住胃里的一股激流,他只差激动得上去晃着丹妮的肩膀。
“泰迦,冷静点!”礼堂光拿出前辈的威严,声音是无比严肃:“当下最紧急的是把你父亲从黑暗中拉回来!等回头,泰罗会告诉你一切。”
泰迦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当他非常确定自己的声音不会哽咽的时候,他说:“我们现在的计划是什么?”
艾克斯终端分析道:“现在的格里姆德还只是分散的部分,另一半全在那家伙的体内。依目前的状况来看,我们连它的20%都难以击杀。”
“要是那家伙把剩下的邪灵融合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释放潘多拉魔盒的混沌之力。”丹妮的声音非常平静,非常务实。丹妮凝视着翔的眼神一会儿,接着把头扭开了。她一直等到他控制住呼吸之后才说话。
“你知道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翔努力控制住激动的语调。
“即使你们驱散了我身体里的邪灵,我跟安妮斯朵拉都是不可分离的灵魂,我们就像连体婴一样共存。我即是她,她即是我。”
他们无法断定丹妮这么说的时候是什么情绪,她的上半张脸隐在百叶窗投下的阴影里;阳光印在她的下半张脸上,她向下拉的嘴角一阵忧伤。
丹妮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与内心的摇摆不定所斗争。此时,她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愧疚和抱歉:“这次,我不能过多干涉你们之间的事。他对我来说不是敌人,我无法阻止他,也不会令你们感到困扰。”
窒息的沉闷。
礼堂光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尽管看起来是皮笑肉不笑:“丹妮,这没什么过意不去的。只要你安全就好,我们都会尊重你的决定,确保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希望你能知道一件事——我们都会等你,你能健康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谢谢你的谅解。”丹妮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她抽开身准备打开门走出去时,却感到一种毫无生气的、吃力的失落。那是一种支离破碎的剥离感,她叹了口气:“我当然也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
“丹妮,”翔叫住她。
翔向她不断靠近,直到他抬起她的手,把一个黑龙的火花人偶和魔盒交到她手上。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酸楚:“我想,雷耿现在更需要你的陪伴。”
“谢谢你,替我一直照顾雷耿,”丹妮倾身靠过去,轻轻地吻了吻他的脸,又拥抱了一下他:“我一直都很相信你。我希望时间能把那些痛苦的记忆全部化解……戒指我一直戴着,它已经是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想说的是,它跟你一样在我心里是同等重要。”
他露出一个微笑:“你在我心里也是。”
他注视着丹妮走出公寓的大门,黝黑的眼睛里流露出深不可测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