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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瑞帝国王都景宁城东南角,有一庄严肃穆的巨大宅院,占地两百余亩,青石砖所砌院墙高逾三米,宅院临街正中,黑色铁铸铆钉大门重逾百斤,大门之上,有一巨大的蓝底金边牌匾,上书“封元帅府”四个大字。宅院大门敞开,差役分立两旁,向门内望去,可见一块高达三米开外的巨大石碑,上刻“镇国安邦”四个黑色大字,笔锋遒劲,力透石背,霸气尽显,俨然有一种普天之下唯我独尊的狂傲之气,从这笔风便可看出题字之人绝非凡俗,这在石碑右下角的一方落款小字上便得以印证,小字乃“赠镇国大元帅封天岳,宁国崇字”,宁国崇,纳瑞帝国当今国王陛下,举国上下能得国王陛下题字的只有一人,便是着封元帅府的主人,封天岳封元帅。
封天岳时年三十九岁,戎马一生,战功赫赫,亲手训练出的烈焰军乃帝国军队精锐中的精锐,剑锋所指战无不胜,马到之处攻无不克。从军二十三年来,从士兵到元帅,经历各种战役一百三十六场,杀敌无数。二十一岁,在随陛下亲征时因救驾有功而被提拔为参将,从此以后官运亨通、平步青云。三十岁时,成为罪赎世界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元帅,亲自坐镇指挥针对原纳斯帝国大大小小战役三十七场,从无败绩,成功帮助纳瑞帝国吞并纳斯帝国,扩张纳瑞帝国版图达一倍有余,使纳瑞帝国从一个小国变成了能够与大陆上两大强国——新月帝国、奇兰帝国三足鼎立的强盛国家。
封天岳心无旁骛,一心为战,本应妻妾成群、子嗣无数的他仅有一妻华氏,膝下一子一女,所以偌大的元帅府里居住的更多是其他旁系亲属、佣人。虽封天岳常年在外征战,但封家家风中正、封天岳夫妻二人举案齐眉、子女孝顺有加、姐友弟恭,一家人温馨和睦,在坊间被传为佳话。
元帅府,演武场。
一少年昂首挺胸负手而立,细看那少年黑发如瀑,眉峰尖细,明眸皓齿,鼻直口方,虽一脸稚气却也英气逼人,这边是封天岳幼子,名唤封辰泽,时年八岁,样貌继承了七分父亲的坚毅、三分母亲的秀气,性格更继承了父亲的坚强果敢以及母亲的智慧宽容。
封辰泽身着黑色武士服,身右插着一柄青钢长剑,面前十米是一具稀有合金制成的人形固定傀儡,封辰泽瞳孔微缩,猛然间力跺右脚,青钢长剑便拔地而起,发出一阵清鸣,封辰泽右手反手握剑,左手手掐剑诀,高高跃起在空中旋转两周,舞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变反手握剑为正手,脚尖蹬地小碎步前行,须臾间便来到傀儡跟前,随后全力刺出,长剑平直如尺沉稳如山,细看那青钢长剑剑锋之上隐隐有淡青色光芒覆盖。
噗!噗!噗!噗!
一瞬四剑,分别刺在傀儡的眉心、咽喉、心脏、丹田之处,合金出现了指甲盖大小的破损,随后缓缓修复。这稀有合金制成的傀儡,具有极强的防御力以及恢复能力,一个仅仅八岁的少年能够在合金傀儡上留下痕迹实属不易。
少年眉头紧锁,自己这四剑已经竭尽全力,为何产生的效果大不如一个月之前,一个月前他能够在傀儡上留下四个婴儿拳头大小的伤痕,为什么自己每日都努力修行实力却越来越差?封辰泽百思不得其解,立刻盘膝坐下冥想调息。经脉之中灵气运转,总有一种莫名的阻塞感,仔细感受下来,自己毫无疑问还处于灵气九段,但已非灵气九段巅峰,如果任由这种情况下去可能要跌破九段了,想到这里一丝恐惧爬上了封辰泽的心头。
“辰泽!娘亲让你休息一下,你也真是的,修炼小狂魔,父亲也不在家,你也不知道多陪一陪娘亲。”一名少女跑到演武场对着封辰泽招呼着,少女瓜子脸颊上点缀着两个深深的酒窝,眉如柳叶,丹凤双眼,娇小挺翘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俨然是美人坯子,少女名封辰汐,是封天岳的长女。
招呼完封辰泽后,少女俨然没有要自己离开的意思,就在那里站着等他一起去见娘亲。
“知道了,比我早出生一会做个便宜姐姐,竟然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姐姐了,总是没事儿就来教育我。”封辰泽嘴上抱怨道,随后挺身而起,走入演武场边的一个小屋之内擦了擦身子,换了一身舒爽利落的青色短衫便随着姐姐向帅府偏厅走去。
“娘亲。”封辰泽跟着姐姐直入偏厅,向面前的中年妇人行礼,妇女雍容端庄,虽仅仅化了淡妆但仍然给人以美艳高贵的感觉,妇人名唤华玉儿,是幽阳山华家族长华百川的小女儿,也是封天岳的唯一配偶。
“泽儿来了啊!快来,给娘亲说说这几天都在忙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我最近在修炼灵气和爹爹传授的剑法。”说道修炼,封辰泽眉头微皱。
“泽儿,娘知道你被外人视为天才,但也不要将自己逼得紧了,累坏了身子对你修炼可是适得其反的。”
“是,泽儿知道,但是娘亲,我总感觉自己……”说道这里封辰泽却犹豫了,一方面怕自己身体真的有问题,又怕让母亲担心。
“怎么了?快和娘亲说说,男子汉,怎么吞吞吐吐的?”华玉儿三分微嗔七分关切道。
“是,我感觉自己经脉貌似……不太通畅,经脉里的灵气也越来越少了……”
“怎么会这样?多久了?”华玉儿也是黛眉紧蹙,扶着封辰泽的双臂紧张地上下查看着。
“嗯……应该有三个多月了。”封辰泽略一思索道。
“这……快,汐儿,你去把孙老先生请来给泽儿瞧瞧。”
“娘亲……不用了,可能是我修行太急了,也许休息休息就好了……”封辰泽无助地反抗,显然是对孙老先生这个封家私有老医生可是怕的不行,小时候生病可没少被孙老先生灌药扎针。
“那怎么使得,身体有恙就要瞧医生。汐儿快去。”
“是,娘亲!”封辰汐说完,在封辰泽来得及阻止之前就跑了出去。
两刻钟后,孙老先生一只手给封辰汐号着脉,一只手撵着自己的胡须。过了许久,孙老先生向华玉儿施礼道:“夫人,少爷脉象并无异常,恕老朽医道肤浅,确实很难判断少爷当前的异常究竟为何,修行之人的经脉远非常人所能比,即使经脉有所异常也断然不是我等寻常医师所能通过脉象所诊断,惭愧惭愧……”
“孙老先生客气,麻烦老先生了,辰泽要强,修炼起来便无节制,可能真是累坏了吧。”
“夫人,老朽建议还是等元帅大人回来了,请他看一看,毕竟同为修行之人能更加了解少爷的身体情况。老朽先告辞了。”孙老先生微微施礼。
“汐儿,去送送老先生。”华玉儿也起身相送。
“是,老先生请。”
“泽儿,你这两天先不要修炼了,等你父亲回来了再给你好好看看吧!”华玉儿握着封辰泽的手关切道。
“是,娘亲,爹爹已经出征三个月了,何时能回来啊!爹爹每逢出征就好久都不回来,怪想他的。”
“听说已经快打到奇兰国王城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吧!苦了你和汐儿,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加一起也没有多少。”华玉儿别过头去,苦的何止是两个孩子,她又何尝不思念自己的丈夫呢?
“去吧,去歇息吧,娘亲还要教你姐姐弹琴呢。”
“好,孩儿告退。”封辰泽向娘亲微微行礼,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作为修炼狂人的他自然不会做一个听母亲话的乖乖男,又开始冥想起来。
宅院里的一处水榭凉亭,传来阵阵琴声,琴声虽然略显生涩,但也能算是完整曲子了,华玉儿一边闭着眼睛听,不时对封辰汐进行指导,才学琴几个月便已经能够弹奏一些难度不低的曲子,华玉儿对自己这掌上明珠的音律天赋还是很满足的。
封天岳自然希望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能够承父业,无奈华玉儿希望女儿成为知书达理的淑女,更无奈华玉儿教育孩子的时间明显比他多,想到两个孩子,女儿继承了自己的艺术天赋,琴棋书画样样入门;儿子继承了他父亲的修炼天赋,年仅八岁便灵气九段,被誉为纳瑞第一少年天才,华玉儿心中有说不尽的满足。但她更希望的是,那驰骋在战场之上的丈夫能够早日回家,不用再踏上危机四伏的战场,安安稳稳地在王都享受阖家幸福的天伦之乐。
琴声戛然而止,原来是封辰汐所拂之琴的琴弦断了,封辰汐无奈,看了看母亲。
“今天先到这里吧,弹琴也要劳逸结合,别像你弟弟一样再累坏了身子。”华玉儿揉了揉女儿的肩膀,招呼女儿回屋。
阿嚏!封辰泽打了个喷嚏,然后抱怨了一句这该死的天气凉飕飕的,又继续冥想了。
稍晚,天空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随后小雨便化作了瓢泼大雨,华玉儿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大雨形成的弥天水雾,突然感到一阵心慌不安,她赶紧双手合十,对着天空祈祷,不求那远在千里之外的丈夫能够辉煌凯旋,只求丈夫能够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