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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哈瓦那到了,你要上去走一走吗?你可以去看看教堂或者逛逛咖啡馆什么的,这里的古巴咖啡可是非常地道哦!”
司徒南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对着劳拉说道。
哪怕威廉号上的环境很好,什么都不缺,但经常坐船出行的司徒南知道,经过了漫长的路途后,人都渴望登陆陆地。
“听过哈瓦那很漂亮呢,我一直都想着来看看。”劳拉欣然接受了司徒南的建议。看着司徒南整装待发的样子,劳拉又问道:“你要去哪里吗?”
“是的。去看看一些老朋友,他们都是中国人,曾经在泰坦尼克号上做过船员,现在到了古巴。怎么?你要去看看吗?”司徒南问道。
“嗯!去见见也好!”劳拉看着司徒南有些雀跃的样子,心想应该多去认识一下他所说的朋友。
“老楚,久等了吧!”一下船司徒南就看见楚富了,看着楚富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红的脸庞,心想对方已经等了很久了,心里有些感动。
“没事!我还怕你今天来不了呢?”楚富毫不在乎地说道,“我已经帮你定好了房间,现在要去休息吗?”
“好的。”司徒南也不推辞,牵着劳拉的手介绍道“这是我的未婚妻,劳拉?梅隆。这位是楚富,你可以叫他的英文名foo!”
楚富一直在留意着站在司徒南身边的劳拉,身穿一袭洁白的吊带裙,手里举着一把蓝白色的花伞,美艳动人,自有种高贵的气质,让人不敢亵渎,心想能配得上司徒南的这个女人应该有些来头。
“对了,老楚,还不介绍一下你身后的两位兄弟?”司徒南看着楚富身后的一脸憨厚的两个华人男人问道。
“哦!差点忘了!阿杰,阿炳,还不过来向司徒少爷和劳拉小姐问好?”楚富转头,喝了有点呆呆的李炳和钟杰一声。
“司徒少爷好,劳拉小姐好!”钟杰和李炳走过来说道,微微鞠了一躬。
他们两个老实结巴的人那里见过像司徒南和劳拉这个的气质高贵的少爷小姐啊,心里多少有些局促,整齐了问好了一声后,头微微低着,不敢仰视司徒南他们两个。
特别是那个打着伞的白人女人虽然态度很友好,但那身上的气质,他们只有在泰坦尼克号上偶尔的几次机会看见头等舱的贵妇小姐身上看到过。
司徒南笑了笑,道:“阿杰,阿炳,不用那么紧张的,我又不会吃了你,放松点就好了,等下吃你们吃饭。”
说完携着劳拉坐上了一辆汽车,开往酒店。
“走吧!老板请吃饭了,还不快走!”楚富无奈地叹道,看着李炳和钟杰两人呆呆的样子摇头,他难道介绍司徒南给他们认识,但这两个家伙刚刚的表现实在实在太差了。
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啊!要知道如果能入司徒南的法眼,荣华富贵肯定不是什么问题了。
司徒南“你就是方狼?当时你在默多克的救生艇上?”司徒南终于见到了泰坦尼克上曾经得到赞誉的方狼。
不过方狼的状况不大好,头上包着纱布,前几天跟人冲突的时候被人打破了头。不过人很结实,浓眉大眼的,有股不服输的劲,让司徒南一看就喜欢。
“是的。当时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被人从水上捞了上来,把我给救了回来。后来那个水手晕倒了,船上又没有其他的人了,我只好顶了出来。
不过当时天太黑了,看不清楚原来对面的那艘救生艇的人是司徒南少爷你呢!唉,这么好的一艘船,怎么说沉就沉了呢?!”
方狼叹道。众人沉默,一时被方狼的话带回了泰坦尼克沉没时的记忆中。他们虽然逃过了一劫,但都有亲朋好友在那次的灾难中死去。
想到一次灾难改变了那么多人的命运,司徒南心里不胜唏嘘,也不答话,拿起酒杯一口闷了下去。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不是挺好的吗?”
还是楚富最先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来,让我们干了这杯酒,庆祝我们大难不死!”
司徒南歉意地看了劳拉一眼,小声说道:“今晚我要跟他们喝酒喝到很晚,要不你先去休息吧?”
劳拉想了一下,点点头:“好!”
她发现自己留下来,反而让司徒南这些放不开,楚富、方狼这几个人和平时劳拉打交道的那些上流社会的人不同,而且司徒南他们经常用他们的家乡话交谈,她也听不懂。
劳拉走后,司徒南他们果然放开了不少。两杯酒下肚后,这些粗鲁的汉子和司徒南之间的关系近了不少。
尽管身份各有不同,但人在他乡能遇见故知,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中国人或者说华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深刻地思念自己的家乡,司徒南也不例外,只不过他的情况太特殊,只能深埋在心底。
“我已经有6年没见过我娘了!都不知道她老人家还在不在,村里的小芳估计也嫁人了吧?当初听说跟着外国人的船赚得比较多,我就一个人偷偷地溜去了香港,寻思着跑一年半载的,存够了钱就回去买上几亩地,把小芳娶回来,一起侍奉娘??
结果没想到,这一走差点就回不来了!要不是心里有着个念头,那次在大海上就淹死我了。这几年不断地给人种甘蔗,就一直想着回去,回去再看一眼”
方狼突然哭了起来,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他确实是在座除了司徒南外年纪最小的,19岁跑出来,转眼从一个小伙子变成了饱经磨难的男子汉了。
“老楚,你怎么跑出来的?难道你也是想赚钱娶媳妇才去跑船的?”司徒南发现旁边的楚富脸色纠结,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着。
司徒南认识楚富已经好几年了,但一直有些看不透,总觉得他身上有什么秘密。非凡的身手,冷静的头脑,还有懂得一口流利的英文,还有一定的商业头脑,明显是受过很好的教育,但怎么会是一名低贱的锅炉工人呢?
不过一直以来他没说,司徒南也很少过问,只要他不妨碍自己就可以了,毕竟每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真想知道?”楚富眼睛一亮,那光芒像刀子一样锋利,啪的一声,酒杯被他用力一握就破了,里面的酒液徐徐地泄了出来。
司徒南点点头。
“阿炳,阿杰,阿狼醉了,你们俩扶他回去。”楚富一挥手,把方狼他们支开,闭上眼,酝酿了一下,说道:“我其实是个私生子,楚是我母亲的姓。那个男人姓刘,叫刘士骥,曾是清朝的官员,后来被人杀掉了。
是刺杀!
杀死他的人竟然是他曾经认为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啊!哈哈!实在太讽刺了!”
“哈?革#命党人?”司徒南惊讶地说道。心想该不会又是一场让人胆战心惊的清末民初的刺杀案吧?
晦涩灰蒙的历史大幕下,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很多事件到了最后都成为了无头公案,徒惹后人猜测。
清末民初,刺杀这种低成本高回报的手段是革#命党人最喜欢的手段,各类刺杀案件层出不穷。走在街上,随时都可能有一颗子弹从哪个角落里射过来,是敌人还是自己内部?说不清楚。
“革#命党人?”司徒南问道。
“不!不是!是保皇派!因为金钱的纠纷!某些人明明是贪婪卑鄙之辈,却以一副圣人的面具示人。不过这世间都处都是这样的人!像老刘那样的蠢蛋,死一个就少一个了。
你还不知道吧?曾经我甚至想过亲手干掉那个给以我生命的男人,因为他害死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个歌妓,18岁那年被姓刘的赎了身,跟了他,后来便有了我。
不过打我董事开始,每天都看见母亲以泪洗脸,他几乎没有来看过我们母子。后来他被外放了,好几年都没回过京城。直到我18岁那年,我母亲去世的时候都没见过他来,我永远忘不了她死不瞑目的样子。我在灵堂里跪了七天,当时就发誓要干掉那个男人。
当然,这只是个气话而已。我知道母亲那么爱他,每次说起他的时候,总是那么神采奕奕,还经常说‘你爹是个了不起的人,他注定要做大事的,所以不能常来看我们,富儿你千万不要怪你爹啊!哎,娘虽然不希望你能成就什么大事业,但平平安安,做个小富翁就好了。’”
楚富停了停,灌了一口酒,一股火辣从喉咙里冒起,仿佛有一种悲怆在燃烧。
过了一会儿,接着道:“到了,第八天,我终于见到那个男人了,可惜他的后悔和愧疚改变不了我的冷漠。但后来我还是跟着他到了广州,就在那里,他被人杀死了,在一条黄昏的街上!八个杀手对着我们开枪,他把我挡在背后,子弹全都打在他的身上。
知道吗?原来他真的很了不起的!在两广地区建了很多学堂,让山区的很多孩子都能上学,就连南洋也有他帮助建立的学校。
做生意的手段也不错,开矿,办铁路,开银行什么的,办得红红火火,可惜这也为他带来了杀身之祸。他们所谓的保皇派领袖一边大力鼓吹怂恿各地的华侨捐款,一边开办各种公司,把钱装进自己的腰包里。可惜生意的手段太臭了,赔了大笔的银子,就像从老刘那里挪来填补亏空。老刘也是个愣子,愣是不肯,结果?
我也犹豫着是不是该帮老刘去报仇的时候,杀手已经先找上门来了。那些罪恶的家伙知道我,老刘年轻时在京城时也是因为他们交往才认识我娘的,老刘被他们干掉后,自然要斩草除根了。
还好我念的讲武学堂,还有几分身手。为了躲避杀手,我只能潜到香港,偷偷地溜上了外国人的船,然后一直都没回去过。或许他们已经以为我死了。哼!!!”
“他姓什么?”司徒南问道。
“康!”
“好吧!你想去干什么就干吧!要人要物都有,出了事我兜着!”司徒南拍了拍楚富的肩膀。
“嗯,快了!我知道他在南美这里有不少产业,也一直躲在国外。总之,我会让他死得很风光的!”楚富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浑身散发出让人胆颤的杀气。
司徒南摇摇头,没说什么,默默地渡回了房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