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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震荡,脊椎断裂,骨盆粉碎性骨折,赵丽云动了紧急手术,两天后转危为安,保住了性命。
这两天中,钟晓彤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只觉心口那有一把刀,来回割据着,带着血淋淋的折磨,她不敢上前,远远守望…………
直到第四天,沈从云的父亲,一名高大冷静的男子走到她对面。看着她淡淡的说了沈母的情况,说沈从云已经回b市,说沈从云会去国外,让她也回去休息,并肯定的告诉她,沈从云和她再也不可能。
是的,沈从云和她再也不可能!还记得昨天午夜的一通电话,他嘶哑的仿佛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是这样。”
“我一直知道你有心结的,一直等着你对我说。”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等着我妈来揭牌。”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有点累了。”
“你怎么能让我这么被动。”
“我喝醉了。”
哽咽一声,电话被挂上,带着无穷无尽的断音………
黑暗的天际乌云跌宕,沉闷的压抑,她的嗓子被堵住了,心被生生撕扯,痛到窒息。挣扎了很久也没坐起身,趴在床沿上用力按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她终是被那只魔鬼给吞噬了………
按住痛彻心扉的裂痕,钟晓彤对沈从云的父亲深深的鞠了一躬,力持镇定的开口“谢谢叔叔告诉我这些,谢谢您能宽宏大量的并未追究我的责任。对给您和您家庭带来的痛苦,我很不安,如果可以,我愿折寿,换回阿姨早日康复。”缓缓站起身,她攥住颤抖的手指,虚弱的说 “我一直自认配不上沈从云,却贪恋的与他交往,是我不懂事,从此再不会了,再也不会如此不知轻重。”随着最后一声卑微的对不起后再次鞠躬。
看着踉跄离去的女孩,沈从云的父亲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几天中,她一直立在远远的角落里静静候着,苍白的脸没一丝血色,眼神茫然中带着痛楚,浓重的忧郁,而他的儿子,亦是如此。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不想。是劫,好在时间可以抚平一切。
舍友都感受到钟晓彤的不对劲,她一个星期没有上课,消瘦的太明显,抬首之间,便能看见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更大了,整个人憔悴不堪。
一日傍晚,钟晓彤猛然坐起。“不,不能这样,她要见沈从云,见最后一面,偷偷的远望也好。”她缓缓的闭上眼“她已经中毒了,中了沈从云温柔的毒!”
当天晚上她就奔向了火车站,只可惜她没有太多的钱,如果能坐飞机有多好,就可以更快的见到他。火车上,她觉得时间过的是那么漫,她无时无刻不在焦虑急切中煎熬。正好赶上春运,火车上人挤人,连厕所门口都站满了,这些天几乎没怎么睡觉吃饭的钟晓彤只觉得头晕目眩,胃火辣辣的疼,她隐忍着,动力是远在b市的沈从云。
做了二十多小时的车,终于到了b市火车站,对于这个陌生又伟大的城市,她顾不上看,奢侈的招来了一辆的士。上车后,报了q大学校名,便闭着眼,疲惫的依在座椅上。
进了q园,问了一名同学,她拐进一个卫生间,洗下了火车上难闻的烟臭味,她知道现在她有多糟糕,她荒凉的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点点勇气!深深吸口气,她用力的摸了把脸,一眼,就一眼!
打探到了电子工程系他专业的宿舍,腿摆脱不了慌乱的走了过去。按着想好的,掏出一本最新电子风云,到了守卫那报了沈从云的姓名。
“我给他送杂志的。”
显然老大爷认识沈从云,边让她在登记本上写上名字边带着独特的北京腔笑呵呵说“这人长的帅气,找来的女孩子是一个比一个漂亮”。
钟晓彤身子不由一僵,攥着笔随便写了陌生两字,对老大爷微笑“伯伯,请您叫他来取一下好吗,我有点急事,要先走。”
老大爷沉吟了一下,和蔼的点点头“好嘞,姑娘你放这吧,我这就去。”
“谢谢您!”钟晓彤很诚恳的表示谢意,转身离开。她躲在一棵参天大树后,远远望着…….老大爷下来时,她的心也颤了,可随着时间的消逝,她并没有看到沈从云的影子,她费力的睁着眼…….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
漫无边际的等待,冰冷无依的煎熬。
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她看到了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步伐,所有都那么熟悉。
她看着他脚步不稳的被一个名女生搀扶着。看着他们对立着说什么,看着他用手搓着脸颊,看着他点头,看着他摇头,看着他皱眉,看着他淡笑………看见那名女生冲他指着,然后拉着他坐在一旁路边的石凳上。
钟晓彤就那么看着,痴痴望着他的一举一动,她低着树,用以稳住颤栗的身体,抵着胸口的疼痛。
他不稳站起身,女生适时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们结伴走到门口,他与女生微笑着挥手……守卫的老大爷走了出来,与他说什么,然后他将那本电子风云杂志随意的别在大衣兜里,一步一步往内走,移动间,那本电子杂志随风滑落,他并未停留拾取,直至消失……
b市很干冷,钟晓彤努力的伸手,努力的想抓住什么,却冻的失去知觉,冻的眼睛也无法转动,那一瞬,她觉得彻底山崩地裂,所有的悲伤全部凝聚,眼泪奔腾而出。看到了,看到了,她终是看到了他……可为何疼痛加剧?这么不甘?一颗疲惫不堪的心如被匕首猛烈的穿插,绞痛的难以承受……钟晓彤终于支撑不下去……
看着立在那,泪如雨下颤抖不已的清丽女子,人来人往的都望来,好奇,疑惑,猜测……
太阳西下,寒风凛冽的呜呜作响,天空那一层晕黄色,在眼前旋转,沧桑伴着凄冷寂寥,闪耀着幽幽怅惘。
钟晓彤无意识的挪动脚步,眼角挂着飘零的情殇,跌跌撞撞的往校外走………失魂落魄中她看到一名带着眼镜的男生虚扶了她一把“你……..你没事吧。”
钟晓彤抹掉泪痕,摇了摇头,道了声谢脚步虚浮的继续走。
带着眼睛的男生皱眉的看着那消瘦的背影,被后面的人碰了一下,戏谑问“阿伦,认识啊?”
眼镜男还是皱眉,嘴上迟疑说“不…..认识?。”
“不认识,看的那么热忱干嘛。” 那人接着一句打击说“就你这抱歉的模样想追人,怕是没机会的。”
眼镜男回神,打了一□旁的损友“滚!” 直到眼镜男生走了一段距离,突然想起了什么,嘀咕道“我真的好像见过她?
然后又不免被朋友取笑一番。
钟晓彤渐行渐远……默默的走,一如默默的来,默默祭奠着她那炙热的被无情斩断的眷恋。
缘梦已残破,飞蛾扑火终是化为灰烬。朦朦胧胧间,钟晓彤走着属于她的注定坎坷。一片黑暗腐朽的混沌天地,却无法湮没那弥漫着甜言蜜语的真挚曾经。带着绝望闭目,她用残余的最后一丝微笑呓语,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