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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锦将手中供词合上,抬眸看向这嬷嬷,
“郡主宣召王妃?怎么着,你们毕月郡主无论是她本人,还是她身边的奴才,都搞不清楚这天景国的身份地位品级吗?”
丫头可以打命官,郡主可以宣召王妃?
不应该是这劳什子郡主来拜见她吗?
“我们郡主乃长公主之女,长公主承圣上宠爱,尊贵无双,莫说你们这个僻壤北地,就是帝都的王妃,都比不上我们郡主,见着我们郡主,都要礼让三分。”
“哦~”
花锦了然,她不就山,山却来就她,她不惹毕月,毕月这是找上门来惹她?
见花锦一副“懂了”的表情,嬷嬷眼中透着轻视,
“明白了就跟我走吧,别让郡主等太久。”
说着,她的身子斜了斜,就要去领路。
花锦却是坐着不动,还慢条斯理的,抬手压了压头上的鸾钗。
对面那老嬷嬷等了几息,脸色难看的板起,
“怎么着?我们郡主还请不动你这个小王妃了?”
“请不动,又如何?”
花锦坐着,好整以暇的看着老嬷嬷,嘴角嚼着一抹挑衅的笑靥。
她个好好儿的人,见着厉云卿都不用行礼,现在反而要被一个郡主宣召,特么她不发威,这毕月郡主,就把老虎当病猫呢。
老嬷嬷被花锦这态度气的浑身颤抖,她伺候贵人一辈子,还从来没见过花锦这么胆大妄为的人。
只见她憋着铁青的脸,吐字,
“果然是个乡下村姑出身,半点教养与礼仪都没有的泼妇!”
“说完了?说完了赶紧滚,我还要吃饭呢。”
花锦打算吃完了饭,和城主商讨一下花都尉三个人的问题,就不留这个老嬷嬷的饭了哈。
“你!!!”
老嬷嬷指着花锦的手在颤抖,她怒道:
“花锦,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竟敢违背郡主的命令,我们郡主和小厉王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公主不日便会请圣上赐婚,你就连我们郡主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哦,等婚赐下来再说吧。”
花锦起身来,也指着这老嬷嬷,轻飘飘道:
“把她给本妃丢出府衙去,从今日起,但凡打着毕月郡主名号要进府衙的,全都拒在门外,再有放进门者,就别在府衙当值了。”
说完,跟在她身后的王府侍卫,就上前来,将这老嬷嬷提着后领子,丢出了府衙外。
老嬷嬷以前是伺候贵人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她坐在地上,屁股生疼,忍不住怒声骂着,
“乡野泼妇,一朝飞上枝头,就把自己比作真凤凰了......”
她的话还未落音,一个七八岁的儿郎,穿着一身藏蓝色劲装,站在了她的面前。
儿郎脸色紧绷,在老嬷嬷要起身之际,扬起手来,直接甩了老嬷嬷一个嘴巴子。
吴大郎冷声道:
“侮辱王妃,对王妃不敬,依天景例律,当街掌嘴一百。”
“你敢打我,我伺候长公主的时候,你还......啊,你真的敢打我!”
两个衙役走过来,压着老嬷嬷的肩,迫她跪在地上,用力的扇她的耳光。
于是这老嬷嬷落得了个同阿绿差不多的下场,只区别是,一个被褫衣摁在地上打屁股,一个被压着跪在地上扇耳光。
入了夜,阿绿与老嬷嬷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被衙役送回了毕月郡主住的精致小院。
阿绿趴在地上,整个屁股都被打烂了,人冻的都失去了知觉,而那位老嬷嬷的整张脸都肿成了猪头,两人涕泪纵横,哪里还有往常人上人的体面?
毕月一脸苍白,坐在房内又恨又气,她命人拿来纸笔,立即研墨,修书两封一封给阿娘,一封给在前线作战的厉云卿。
她要厉云卿赶紧回来,给她主持公道,把那个叫做花锦的低贱女人先休了,再打死!
站在一旁的花仙儿,眼底含着讽刺,看毕月一边写,一边红着眼睛哭,她尖酸道:
“郡主,我早就说过,这个花锦一肚子坏水,她如今当了个王妃,就连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了,我看她迟早要造反!”
“她能反了天去吗?本郡主还不信了,她嚣张不了多久了,云卿哥哥回来后,就会休了她。”
毕月飞快的给厉云卿写好一封信,又对花仙儿说道:
“圣上的赐婚圣旨很快就下来了,等着吧,我到时候等着这个贱人跪在地上求我。”
花仙儿不说话,只低头看着毕月,她当然也期待花锦会有那么一天,可是她更希望花锦去死。
忆及此,花仙儿又皱眉,
“这个花锦为什么这么命大,不是说她中了北戎至毒,已经快要死了吗?怎么又好好儿的出现在了府衙门口?”
“一定是她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就为了博取云卿哥哥的怜惜,所以才故意假装自己中了毒。”
毕月的眼神中有着浓浓的鄙薄与痛恨,曾经清纯秀美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扭曲的冷意,
“这种手段在外祖的后宫里,我见得多了,只要云卿哥哥知道这个女人丑陋的真面目,她就一定会被云卿哥哥厌弃。”
“可不是嘛。”
花仙儿附和着,又说了几句奉承毕月的话,将这郡主哄得心情极好,她也松了口气。
不管现在能不能让花锦去死,总归讨好了这个郡主,未来自己的安全也有些保障。
然而毕月郡主的送出去的两封信,还没有送出城门,就被北地城内的偷儿给偷了。
这两封信不出一刻,酒到了一直紧盯着毕月和花仙儿的二狗子手中,二狗子将信转手送入了厉王府。
花锦看着毕月写的这两封信,将送给长公主的那封信烧了,另一封送给前线厉云卿的信,她想了许久,还给二狗子,
“拿去驿站,让驿站送到前线去。”
“娘娘!”
二狗子垂手拱立着,满脸不赞同,
“王爷现在正在打仗,若为了这封信回了北地城,恐引起军心动荡。”
“若厉云卿真是这么个拎不清的人,我也不必同他死耗着,趁早收拾铺盖,去你丐帮当个副帮主,岂不是更逍遥自在?”
花锦说的十分认真坦然,她当然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可有时候这人心隔着肉皮,根本看不分明。
她希望厉云卿在收到毕月的信时,不要回北地城来,但他真回来要休了她,花锦也应当想得通。
她从不自怨自怜,将人生所有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厉云卿若不珍惜她,不是她的错,而是厉云卿有眼无珠才对。
毕竟花锦的人生信条就是:”天涯何处无森林,何必单恋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