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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晚,再加上本就波诡云谲的天气,整个村子都已笼罩在黑暗之中。
风雷声隐隐从天边传来,不时闪过的电光,映得一张张面孔时明时暗,场中一时无人开口,只剩手中的火把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村长毕竟是老油条,当即堆起笑脸,双手握住柳元青的手用力晃了晃:“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柳队长肯临危受命,这份担当着实让人敬佩。”
柳元青一摆手:“哎,话不是这样说,我算什么队长,只是临时代管,代管!”
听他把代管二字咬的极重,村长也没再奉承:“不瞒柳队长,这两天村里实在不太平,我们也是担心同志们的安全,想着来看看你们有没有需要,村里一定鼎力相助!”
柳元青这次却没再纠正什么:“我代表垦荒队全体,感谢老乡们的盛情……”
话到一半,他轻咳一声,正色道:“至于帮助嘛,就不用了!”
村长以为他在谦让,还想再劝。
孰料柳元青不咸不淡的整出一句:“自卫能力我们还是有的,不劳你们费心!”
好家伙,一句话把村长给怼得没了词儿,只得干笑连连。
一边的秦牧全来气了,上前拉住村长就要走:“我们可是一片好心,你们不用就拉倒,别怪我们没提醒你,僵尸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再闹出人命来,你们可别后悔!”
众人闻言也纷纷附和,秦牧全这话,其实说出了绝大多数人的心声,上赶着来帮忙,却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换做是谁,谁心里也不可能舒坦了!
可柳元青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看了一眼秦牧全,重重的哼了一声!
“妖言惑众!”
这四个字一出,众人不禁哗然!
村长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话是说给秦牧全听的,可打的是谁的脸?
柳元青却仿若不觉,转而一脸严肃的扫视众人,他这么一看,吵嚷声顿时平息下来。
“老乡们,不要迷信那些毫无根据的谣言,有些心怀叵测的人,专门利用大家的淳朴善良来造谣生事,假借妖邪之说来蛊惑人心……”
“啊!”
他正说到慷慨激昂处,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不好!快,西屋!”
我抬手一指,铁骡子一把将身前的小谢扒拉到一边,抬脚就奔西屋冲去。
村长等人也一拥而上,我被人抬着紧跟其后。
柳元青等人拦不住我们,只能气得跳脚大骂,跟在后边徒劳的大呼小叫。
铁骡子一脚射开屋门,屋里的情况却有些出人意料。
只见褚先明窝在被子里,被子下的手似乎正紧抓着童画不放,童画半个身子歪倒在床头,衣服已经被扯开了半边,小脸涨得通红,床边还散落着脸盆、毛巾,一看就知道是褚先明想趁童画照顾他的时候,毛手毛脚的占人家小姑娘便宜!
可他似乎没想到童画会尖叫,更没想到这一声尖叫,足足招来了好几十号子人!
“褚先明你干特么啥,撒开你那狗爪子!”
铁骡子上去就是一枪托,狠狠砸在褚先明肩膀上,疼得他抱着膀子哀嚎起来。
柳元青等人看到这一幕也有些发懵,眼看着衣衫不整的童画,像个受惊的小猫似的缩到屋子一角大哭不止,他们更加束手无策,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处置。
我趁机让人把我抬到床前,看着面无人色的褚先明,忍不住露出一丝阴笑。
“行啊老褚,刚死里逃生就色心再起,够爷们,真本色!”
“你胡说……”
他下意识的咆哮起来,可睁眼看清楚是我,立刻惊得变了调调:“啊…救命、救命,谁让他进来的,把他拖出去,让他滚啊!”
褚先明几乎崩溃,语无伦次的嚎叫起来,那动静比童话还娘们。
刚才拦路的小谢二人见状上来就要撵我。
我转头一个冷眼:“我能把人救回来,就能把他送走,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二人脚步全都一顿,显然对我的事迹早有耳闻,嘴上吵着不信,心里却在忌惮!
我忍不住冷笑:“现在我有点事儿要问他,问明白了我就走,谁要是横八竖档的让我问不痛快,那就别怪我不讲道理了。”
小谢他们拿捏不定,只好转头看向柳元青。
可柳元青又能怎样?
我此时已经身在屋内,再加上人多势众,别说他柳元青,柳川治来了也没用!
我转头盯住褚先明:“老褚啊,我就问一句,你说清楚了,我立马就走,咋样?”
褚先明虽然还是一副惊恐万状的德行,却没再尖叫,明显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
我附身过去:“我就想知道,我和你铁哥的底儿,刘秀是咋知道那么清楚的?”
没错,刘秀确实是我们的熟人,可他蛰伏了那么久,不可能刚一出山,就把我和铁骡子的近况摸得一清二楚,除非,有人把我俩给卖了!
这也正是我想问王友的问题,不过既然适逢其会,先问褚先明也是一样。
如我所料,褚先明一听这话,立马脸色大变,又像个疯子似的扯着脖子嚎叫起来。
我瞥了他一眼,重新躺回了椅子里。
不用再问了,他这装疯卖傻的举动已经给了我答案。
这一刻,我是真动了杀心。
不管有啥仇怨,你要是当面锣对面鼓的跟我干,那都没毛病,毕竟咱们都是人。
可明知对方是邪祟,你还把我俩的老底卖给它,这就不是人能干出的事儿了!
搁过去,这叫汉奸,放在玄门,这就叫人奸!
这特么不是犯了忌,是犯了天条!
而且我怀疑,他们垦荒队之所以态度大变,甚至吴刚的病退,柳元青的上位,都与这人奸脱不了干系,毕竟这些变故,都是打他被送回来之后发生的!
这不可能是巧合!
褚先明,你给老子等着,这笔账,咱俩没完!
我转念的工夫,那个叫小谢的得了柳元青眼色,又上来吼我。
“你问完了么,问完了赶紧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我笑了笑,心知要是现在提出想见吴刚,他们绝不会同意,于是目光落在了童画身上:“童家妹子,别哭了,要不,我们送你回老鹿家歇歇?”
虽然觉得她被色的事必有蹊跷,但以童画跟我的关系,我这么问就等于在赌。
赌她是吴刚的铁杆,赌眼下这局面,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如果她肯跟我们走,那么垦荒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应该就都清楚了。
可没等童画应声,小谢竟猛的横插一步,拦在了我们中间:“她不能跟你们走!”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
看来实际情况,比我想的更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