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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歪头瞥了她一眼,笑了,只不过笑的有点冷。
她身子一颤,这才回过味儿来,紧忙躲到吴刚身后,不敢吭声了。
我淡淡的道:“人暂时还死不了,去找大鹅,我有用!”
王豆腐自告奋勇的去了,院里一时安静下来。
我抽了抽鼻子,循着血腥味来到鸡窝边,扒开塌落的木头架子,见一只硕大的公鸡横尸在前,后边几只母鸡瑟瑟缩缩的挤在角落里,我伸手进去它们都不敢叫唤。
拎出死鸡,发现鸡头耷拉着,脖子几乎被咬断,只剩几根筋连着,身上明明还热乎着,伤口却不淌血了,估计满腔子血都喷院里了。
完了,这不是饿死鬼!
饿死鬼不会放过到了嘴边的血肉!
反复看了看,只有脖子上一处伤,我只觉后心发凉,扔掉死鸡走到吴刚面前。
“这事儿我看不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吴刚还没开口,贺国梁就拉着我就走到一边,把一叠票子塞进了我手里。
“救人如救火,你帮帮忙,她要是真死在这儿,不也坏了你名声?”
我看看手里,五块十块的足有十来张,就有点舍不得再给他塞回去了。
贺国梁搂着我肩膀:“哥知道你不在乎这个,说实话,哥也不在乎,你就当这是两瓶好酒,收下它,帮哥这一回行吗?”
与吴刚的正派相比,这贺国梁说话更让人觉得亲热。
更重要的是,这一沓票子,可不止两瓶好酒的价!
我也不跟他装假:“要我帮忙可以,但你们能不计较她的死活吗?”
几人都被我问得愣住。
我扭头深深看了一眼阴风阵阵、血迹斑斑的院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瞒各位,她这次惹上的东西,可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
吴刚脸色越发难看:“她惹上什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等大鹅拿过来才能叫准儿,但要是真被我算中了,她活下来的机会绝不超过五成,我就这么大能耐,你们看着办吧。”
众人顿时一阵慌乱,褚先明急得一个劲儿的跺脚,童画更是俏脸煞白,死死抓着吴刚的胳膊不放,显然他们之前并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吴刚拿定主意,沉声道:“行,你尽力就是了,真有不测,我们也不怪你。”
我料到他会同意,毕竟这样的外病,别说附近没有像样的大夫,就是真请来神医国手,也照样束手无策,也就我们这种惯会招摇撞骗的出马仙儿,还敢不知死活的往前凑,他们除了让我上,还有别的招吗?
“好,褚先明,你过来!”
褚先明下意识的往后躲,却被贺国梁一把推了过来。
我死死盯着他眼珠子问:“她到底怎么起的病,你们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儿!”
褚先明战战兢兢的道:“她过来吃午饭,吃完饭就这样了,中午我们吃的是……”
“吃野物了?”我不耐烦的打断他。
见他摇头,我立马追问:“那就跟吃没关系,你们还去了哪儿,还干过啥?”
他嘴皮子一直抽抽,有点抓狂:“真没干什么啊……我们都没出过这个村,这事跟我没关系,叶瑶也没招谁惹谁啊,我发誓,真的!”
我一看他这副德行,怕再问下去先把他给逼疯了,正好门外传来大鹅的叫声,我便迎了出去,见王豆腐一手拎着一只大鹅,一路小跑着回来,应该是太着急来不及绑上,鹅翅膀扇得这一路尘土飞扬。
这俩大公鹅真不赖,脑袋焦黄,脖子比人胳膊都粗,翅膀扑腾起来,拽得王豆腐都直趔趄,即使有了准备,接到手里还是架不住它扑腾,扯得我膀子酸疼。
我冲王豆腐挑了个拇指:“像样,给你记一功!”
把另一只大鹅交给铁骡子,我叮嘱道:“今个不比往常,待会儿精神着点,跟住我,我让你放,你就把它往前扔!”
铁骡子点头,我俩拎着大鹅直奔后院。
刚绕到房檐头,一阵邪风刮过,屋顶的瓦片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我拉着铁骡子猛退,听那风响,绝不是什么好动静!
果不其然,瓦片砸在地上噗噗作响,碎瓦乱飞,定住脚一看,半数都嵌进了地里,这要是慢上半步,我俩这脑瓜子当场就得开瓢!
我强压住心惊,瞥了眼房上,没看到什么东西,再看后院屋里,灯火明灭,窗户上倒映出一个人影,不似叶瑶的窈窕,却是须发皆张的钟馗模样。
趁着平静,我急窜两步,一扬手,把手里的大鹅朝着屋门扔了过去!
大鹅撞进屋里,嘎嘎尖叫着好一通扑腾!
我绷紧了神经,死盯着屋门。
只见灯影飞快晃动,却不见任何东西从屋里窜出!
紧接着,灯灭了!
一切都归于沉寂,夕阳的余晖把整个宅子笼罩在一片血光之中。
晚风打着旋掠过,冷得人一阵哆嗦,诡异的死寂持续了片刻,屋门一晃,那大鹅忽闪着翅膀,竟完好无损的从里边晃了出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也忍不住皱眉,难道算错了,不是那东西?
回头一瞅,吴刚等人、王家三口都跟了过来,全都一脸紧张的瞅着我。
我尴尬不已,正不知该说啥的时候,却见那大鹅奔着我就过来了!
众所周知,鹅是最记仇的,被它拧一口贼疼!
这要是事儿还没看明白,却被大鹅撵的满院子乱窜,我可出了名了。
就这么一愣神儿的工夫,大鹅却从我身边飞了过去,跃过众人奔前院去了,铁骡子手里那只本来都消停了,此时也像发了疯似的挣扎个不停!
我一摆头,铁骡子撒开了大鹅,它立马追着另一只去了。
紧接着,就听前院鹅叫连连,间中还夹杂着母鸡炸窝,老狗狂吠!
“不好……中计了!”
我转身就往回跑,刚拐过弯,迎头一只母鸡朝我面门飞来!
我抬手一挡,只觉一股子热乎乎的血腥扑面而至,鸡血、鸡肚肠泼了我一身,那母鸡竟是被开膛破肚后砸过来的,掉在地上还没咽气儿,扑腾个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