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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到,电梯门打开,芸霁率先走出,向右几步便到了自家门前,掏出钥匙开了门,他站在门边等着丁修。
丁修一面笑着低头和风雨说话,一面拍拍她的头。
芸霁低声嘟囔:“成天拍人头,也不怕把人拍傻。”
从电梯里一齐走出来的三人都耳尖的听见了这一句话。丁修的大掌悬在风雨头顶之上,眨了眨眼睛,看着风雨。那无辜的小眼神,直叫风雨心生不忍。
她认真的连连摆手,说道:“我不怕,拍不傻的。”
此话一出,惊了三个男生。吴遇侧过身去,抬起手背掩住嘴角忍不住溢出的笑意。丁修则是看看她的脸,再看看自己的手,晃了晃,最终没再落上女孩儿扎着低马尾的脑袋。
芸霁眯眼盯着风雨,嘴角抽了抽,说:“够傻了,是不怕。”
风雨一听,知道自己面对他时紧张,这又闹了笑话。须臾前在电梯里偷偷的欢喜,像从气球里跑出来的空气,飘飘散散没了踪影,胸腔里只剩失落懊恼。
芸霁说完便进了玄关,丁修跟在他之后走了过去。通过打开的门缝,可以窥探到屋内银灰色系时尚精致的装修风格。管窥一豹,风雨想到了“品味”二字。
“小家伙,一会儿面试完来找哥哥玩儿!”芸霁换好了鞋子走进屋内,丁修在玄关一面用脚蹬掉鞋子,一面挥手,对她笑着说。
吴遇已领风雨走到他们的对面门口,按响了门铃。她双手拽着书包肩带,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面试过程很简单,填应聘单,试讲一节课。
风雨做了充足的准备,试讲了一节三角函数的性质和图像。补习班是吴遇在学生会认识的大四师兄租房子开的,他称赞风雨讲课逻辑清晰,不枯燥乏味。再加上吴遇师兄在一旁推波助澜的夸奖,她被当场录用,排了课表。一周四天课,每次从晚上八点到十点。
从补习班出来,刚刚过去一个小时,对面的房门紧闭。
吴遇问风雨:“要去找你朋友吗?”
她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丁家哥哥是个温和的大好人,邀她去玩当是处于礼貌客气吧!风雨想,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尽管知道自己心里是极像与芸霁接触靠近的。
走到小区门口,她心里还想着17楼里的那个少年,心有挣扎。吴遇走在她身边,说了许多话,却都未叫她听进耳朵,直到陈思的名字出现。
“嗯?”风雨顿住脚步,拧眉看向吴遇,问:“师兄,你说陈思怎么了?”
吴遇早便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无奈的笑了笑说:“我说陈思也在这里代课,你们以后可以一起,可惜的是有两天是错开的。”
风雨听后轻轻点头,军训过后陈思一直很忙,她在宿舍说她接了家教的活儿,却原来实在这里呀!
“风雨,晚点学生会要开会,我得去中心校区一趟,你能自己回去吧?”
“可以,你先走吧!”
“认识路吗?”
“没问题的,我记路了。”
中心校区在这个住宅区的东面,有点远,吴遇和风雨告别后,快跑几步正好赶上公交车,离去。
风雨慢慢的溜达了几十米,看见路边一处水果摊,她咬唇停下,挣扎再起,手指在书包带上捏得紧紧的。
重新坐上电梯上楼,她心中忐忑,生怕遇见补习班的人,问她为何去而复返。好在一路安静。
在那一扇深棕色双开防盗门前站定的时候,她攥着白色塑料袋的手掌心已经紧张得出了汗,塑料袋里装的是一斤光洁饱满形状漂亮的红富士苹果。
深深呼吸,然后吐气,反复几次,她终于鼓起勇气抬手,轻轻扣两下门,扣完便迅疾的手绘手臂,笔直的垂在身侧。
屋子里由远及近的传来哒哒哒拖鞋曳地的声音。咔嗒一声,门被从里推开,芸霁湿着头出现,十一月的天气,他只穿了件宽松的白色短袖,胸前是一只憨憨胖胖的黄毛狗熊。落在空气里的手
臂上还挂着水珠,本就白皙的肤色比平时更亮了几个色调,玉净的脸颊通透带红,活脱脱一副美少年出浴图。
风雨局促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芸霁见是她,一面说:“这么久啊!”一面错开身让她进屋。
发现他脸上没有被唐突打扰的表情,她才宽了心,从他身边擦过进到玄关,想换拖鞋,却在靠墙而立的墨黑鞋架上找不到一双女士拖鞋。准确的说,那里没有一双拖鞋。
玄关窄小,芸霁关了门,两人便贴的近了些,他在她身后站了站,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横七竖八乱放着耐克阿迪各种版型的男鞋,偏偏没有一双拖鞋的鞋架。懊恼的挠了挠还在滴水的头发,
两下甩掉自己脚上的拖鞋,他一边赤脚走进客厅,一边头也不回的说。
“家里没多余拖鞋,你穿我的。”
风雨低头看向那两只躺在自己脚边的黑色拖鞋,只觉脸烧得慌。
41码的拖鞋对女孩儿36码的小脚来说,就像两只大大的船,走起路来一拖一拖的。鞋面还留有少年出浴的湿气,微微湿了棉袜,浸入脚底皮肤。
“小家伙,你可算来了!”
刚走出玄关,还来不及看清房子的布局,右边的推拉门刷的一声拉开,随一股浓重焦糊味儿蹿出的是身形高大的丁家哥哥,他一把抱住女孩儿,激动得像看见救星。
“丁,丁家哥哥。”风雨着实被吓了一跳,被两只长臂环着的身体僵硬,不知所措。
从浴室拿了一条干毛巾出来的美少年,刚擦了两下头发,就看见这一幕。他二话不说,冷着脸走过来,从侧面一脚踹上丁修右胯。
“丫的,猥亵未成年!”
被踹飞出去的人动作夸张的捂着右胯,苦着一张脸,问风雨:“敢问姑娘芳龄?”
风雨忍住笑,闪亮的眸子里透出认真劲儿,答:“翻年十八。”
丁修瞪大了眼睛,气结语塞。芸霁得意的瞟他一眼,看见风雨手中提着的东西,惊讶道:“你还去买东西了?”
“啊,这个,这个,不,不是特意去买的,是刚刚和师兄,和师兄出去看见了,就,就顺便买了。”磕磕巴巴的说了一串后,她最后强调道:“顺便的。”
“你师兄呢?”少年浅笑着从她手中接过袋子,随意问道。
“他回去了。”
“面试结果呢?”
“过了!”风雨高兴的说:“以后每周四天来这里上课。”
“一会儿聊,一会儿聊,小家伙,来来来,先帮哥哥个忙。”丁修郁闷完,笑嘻嘻地走过来打断他们,从她背后取下书包,丢给芸霁,拉着她一只胳膊进了厨房。
进了厨房,风雨才知方才与丁家哥哥一起冲出厨房的味道源自何处。灰色镶纹壁砖,光可鉴人的银色琉璃台,三方浅紫橱柜,如果忽视琉璃台上一团团乌漆墨黑不知为何物的东西的话,这是
一间漂亮有格调的厨房。
“会做饭吗?”丁修低头看着风雨,表情无比严肃认真。
风雨木讷的点点头。丁家哥哥耶一声,立刻从推拉门旁取下一条与自己身上同色系的围裙,亲自系在风雨腰间。
他一边系着一边说:“今天是十万生日,咱们给他准备桌大餐!”
风雨惊得转身,“生日?”
“对,所以任务很重要!”
“我没有准备礼物呀!”她郁闷。
丁修握着她的双肩将她推到琉璃台边,指了指所剩不多的食材,说:“礼物就在这里。”
风雨皱眉看了好一会儿,才会意那一团团乌漆墨黑的东西是烤坏了的面团。想来,丁家哥哥是想给寿星做手工蛋糕。她为难的瞅了眼沾满黑色面团碎屑的黄色烤箱,然后看着显然对她信心满满的丁修,小声说:“哥,我不会做蛋糕,没做过。”
丁修不以为意,摇头晃脑道,风雨相生贤惠,心灵手巧,定能无师自通。
话是这样说好听,但不能真指望一个从前没见过烤箱的姑娘忽然大显神威是不。丁家哥哥人还是厚道的,戴着手套在那堆黑物中拨拉两下,捻出了一本随烤箱附赠的食谱指南。
风雨被点了穴般,定在原地,半晌之后,抿唇咬牙,狠狠点头,大有不成功则成仁之势。
芸霁年老时,膝下子孙为他过寿,每每定是宴席大开,美酒佳肴。有小孙儿问起,爷爷最喜欢哪次生日呀?芸霁含笑不语,望着某处,那叫皱纹挤变了形的眼睛尽是矍铄闪耀。
十八岁的生日,因为家中变故渐现,他心下寡欢本不欲过。奈何厨房时有乒里乓啷的声响传出,他实在是怕那二人火烧他家,便信步走去查看。
推了条门缝,里面当真是惨不忍睹,台上焦糊面团已堆积成山,想想真是浪费粮食!那两名垃圾制造者系同款绿色围裙,一个捧着食谱指南念念有词,一个抱着玻璃碗搅面搅得起劲。
吴风雨脸上沾了不少白色面粉,实属狼狈。但那日芸霁看着,竟觉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