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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已是御影的妻子,丈夫去哪儿,做妻子的就跟他去哪儿。
在芳华苑又待了三天,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清晨天才微微亮,芳华苑的姊妹们几乎都还在睡梦中,只有倚翠三人和几个佣仆依依不舍的为云绣和御影送行。
“路上保重啊,云绣。”
“我会的,各位姊姊们也请多珍重。”
“此行远去,不知何年再会,妹子和御大侠将来若有机会,一定要来看咱们呀。”
倚翠、宝钗、红袖,为她准备食补的王嬷嬷,负责打扫的小潘,人人眼里皆泛水光,云绣在这里和大家相处了几个月,已和她们有了感情。
她们手紧握着,不停的叮咛,而御影和芳华苑的佣人则分别将行李放到马车上,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御影走向那群已经哭成一团的女人。
厚实的大掌放在妻子纤细的肩膀上,妻子的小脸也回过头来,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该上路了。”他温柔道。
“嗯。”她拭去眼泪,与各位姊姊们相拥后,便让相公扶向马车,而当她来到马车旁,眼儿顿时一亮,表情惊喜。
“啊,是我的马儿!”这匹马儿就像她的亲人一样,想不到御影为了她把马儿从杜府中弄出来了。
御影知道她看到马儿一定会高兴,果不其然,妻子欢喜的抱着马儿的头,而马儿厮磨着,开心的望着他。
“你把它救出来了。”当她说这句话时,多了分姑娘家撒娇的味儿,瞧得他也抿出了笑。
“有我和它一块儿陪你,路上你更不感到寂寞。”
岳云绣知道他是为了她才把马儿弄出来的,对他的心意感激不已,而马儿见到她,也开心的嘶鸣一声,用头一直贴着她磨蹭。
与各位姊姊们终须一别,该上路了。
挥别了大家,御影驾着马车载着她,离开了芳华苑。
他们来到一个小村落,这儿是御影的故乡,御影的父母早已去世,有一对兄姊就住在这个村子里,左邻右舍也住着纯朴的百姓,山明水秀,是个好地方。
对御影来说,这里远离杜樱和玉面君的势力,他可以安心的将她放在老家,房子虽不大,却足以遮蔽风吹雨淋。
当他带回媳妇时,兄姊都很惊喜和高兴,岳云绣也害羞的向两位兄姊请安。
在这儿,她和御影开始了夫妻生活,她为他打理三餐,天气清朗的时候,就带着衣物到溪边,和御影的姊姊及一群妇女们在溪边洗衣裳。御影也会上山去砍柴,平时和村里的男人一块儿去修缮房屋、补桥,或到城里去买些米粮和日常用品回来,交给她打理,小俩口在一起,日子过得朴素而充实。
云绣从外头走回来,见到御影,很开心地说:“御哥你看,这是大哥从田里采摘的蔬菜,大哥分了好多送给我。”
她提着竹篮,开心的看着刚从田里采摘回来的青绿蔬菜,又大又漂亮。
御影看着妻子满足的笑容,薄唇也勾起笑,放下手边的工作,陪她一块儿看着新鲜蔬菜。
“送这么多?”
“是呀,大哥说他全家吃不完,硬要塞给我,还说改天他大儿子猎到了山猪,要分给我猪肝,让我炒给你吃补补身子。”她转头对他道:“到时候我炒猪肝给你吃好不好?”
他微笑点头。“好。”
两人的生活很平凡,却很开心,虽然吃的不是山珍海味,但是过得无忧无虑。
“你的脸都污了。”
“啊,是吗?”她忙去水桶边照望,发现原来自己不仅衣裳脏污,连脸也弄得黑污,害她不禁脸红,不想给相公瞧见自己的丑态,忙道:“我去洗一洗。”
她到灶房去生柴火,烧热水,决定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干净。
她将热水倒到浴房的大木桶里,再注入冷水,调到适当的温度后,便将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一卸下,拿下头上的发钗,任由一头长发披散在白皙的肩膀上。
她拿起木瓢,正要舀水把自己淋湿时,却从水中倒影瞧见了御影的身影,惊讶的回过头。
“啊——御哥,你——你怎么——”
御影一双眼燃着欲火,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木瓢。“我帮你。”
不给她脸红拒绝的机会,他舀起水,往她身上淋去,然后一手拿布,在她身上轻轻抹着,另一手将她的腰搂住,免得她想逃。
她羞红欲醉,两人虽然是夫妻,夜夜同床共枕,可像这样由他为她沐浴擦背,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大白天的。
“御哥,我自己来就好了。”
“我想帮你。”
“这样你也会湿掉的。”
“那么我也一起洗好了。”
啊,一起洗?那不就表示他也要在自己面前袒胸露背,脱得一丝不挂吗?
“怎么了?咱们夜夜共枕眠,到现在还会害羞?”
“大白天的,万一要是大哥和大姊来多羞人啊。”
“咱们是夫妻,一块共浴天经地义,何况若他们来,不理会就是了。”
说到底他就是要和她一块儿共浴就是了,她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太害羞了。
御影的大胆行止,也影响了她,伸手为他脱去衣衫裤子,粗壮的身子赤裸裸地站在她面前,并且贴着她细嫩的肌肤,让她心跳加速,却移不开害羞的眼。
在他眼神的蛊惑和期待下,她也为他洗刷身子,拿着布的手抹着他结实的手臂和厚实的胸膛,同时脑海里也闪过一幕幕的画面,每个夜晚,两人在汗水交织中是如何的激情,而自己又是如何融化在他的索求中,不能自拔。
像现在,两人如此亲密的为彼此擦拭着身子,心中满溢的恩爱浓情,无法用言语形容。
“御哥,我好快乐。”她禁不住想告诉他这句话,望着他微笑的面孔,她真心诚意地说:“就算粗茶淡饭,在山林旷野过一辈子,只要能和你厮守在一起,我就无所求了——当然啦,我知道你会让我过更好的日子,但是我们都是喜欢与世无争,远离江湖的人,能在这个平静祥和的小村落过着平凡的日子,就是一种幸福,我真的很快乐。”
御影凝望妻子真切而美丽的容颜,眼中溢满柔情炽热,以行动代替千言万语,烙下吻,身下热烈的欲望抵着她双腿间的柔软,表明了他渴望要她的心迹,而她也更加颊红如火烧,明白他想做什么,即使羞涩,也顺从着他,对他百依百顺。
她好爱好爱他,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离开他。
“我三天后就回来,你在家等我,可以吗?”
“放心,我会照顾自己,更何况,还有大姊跟我一块儿作伴呢。”
他要离开三日,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她晓得每隔一阵子他就必须离开,虽然他说是要把采到的药草带到城里去卖,用赚来的钱贴补家用,但她晓得,他其实是去为杜樱办事,至于办什么,她不知道,也安静的不多问。
因为她明白,御影并不想让她知道,而她也不需要问,因为她相信他,尊重她的夫君,她只要在家乖乖的等他,做他乖巧的小妻子,便心满意足了。
“等我。”
“好的,我会等你。”她柔声道。
大掌抚着这张美丽沉静的容颜,他印下一吻,又深深的凝望她许久,便转身走出院子,离开了她。
目送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后,云绣脸上的笑容才转成了哀怨。
事实上,她好舍不得他,一想到有三天见不到相公,就像三年不见似的让她好不舍,又好难过,可是她不敢表现出来,怕给御哥添麻烦。
只是短暂的分开三天,她就这么难过,以后还得了?
不行,她要坚强,三天一晃眼很快就过了,她决定找些事来让自己忙碌,才不会犯相思。
于是她振作精神,决定来个大扫除,正好天气不错,她可以乘机把棉被床单好好的洗干净,还有后院那块菜园也得除草。另外,她一直想跟大嫂学习腌酱瓜的秘方,也得赶在入冬前为相公缝制一双新鞋,光是这些就够她忙上三天也忙不完了。
很快的,在忙碌中度过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她从大哥大嫂那儿回来,小心的捧着祖传腌制的酱瓜,心想明日相公回来,刚好可以尝尝她新学的腌酱瓜,不知御哥是否喜欢?
她甜甜的笑着,记得御哥说过,只要是她做的饭菜,他都喜欢。
走在路上,她忽然感到一阵异样,立即往身后瞧去,但是身后却没有人。
奇怪了,她刚才明明觉得背后好像有人。
是她多心了吧?摇摇头,转回身子,这次她真的吓了一跳——不知何时,在她面前站着一个男人,令她惊得忙退后了一步,警戒地瞪着对方。
眼前的男人,一双眼直勾勾地盯住她,嘴角噙着笑。“真想不到呀云绣,咱们会在此遇到。”
岳云绣料不到这人会直呼她的姓名,她打量眼前的男人,这男人生得挺俊,但是她对他却没任何好感,初见此人,她内心无端生出对此人的厌恶和恐惧,感到全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
“你是谁?”
“我是谁?”男子摇摇头。“云绣呀,你连二少爷我都认不得了?真狠心呀,枉费我以前对你这么好。”
二少爷?她不记得对方,内心却没来由的对这男子生出厌恶,直觉的认为,她在失去记忆前一定很讨厌这个男人。
男子上下打量她,瞧她一身的村姑打扮,但是并未让她的美丽逊色,反而在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变得更加妩媚动人。
“想不到这么久没见,你变得更漂亮了。”上官隆心下饮恨,想当初在蜂谷时,他就一直想染指这个丫鬟云绣,碍于五妹上官宓的阻拦,始终无法得逞。后来她跟小妹一起偷偷离开蜂谷,更让他深为遗憾,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云绣冷着脸,她已身为人妇,对于其他男子的言语轻薄只觉得反感。
“我漂不漂亮,不关你的事。”
上官隆对她语气的冷淡不以为忤,在蜂谷时,云绣就始终躲着他,更让他下定决心要得到她,只不过云绣是五妹的贴身丫鬟,若她在此,没道理五妹不在这里。
“奇怪了,你没好好待在宓儿身边,却出现在这穷乡僻壤的村子里,为什么?”
云绣根本不记得宓儿是谁,哪里能回答?但她也不想向这男人解释自己失去记忆的事,直觉告诉她,离这男人越远越好。
“我还有事,恕不奉陪。”她想绕路离开,但对方岂肯这么轻易就放她走,立刻伸出手来拦住她。
云绣及时退后,才躲开他的碰触,她厌恶的瞪着对方,不想与这男人有任何瓜葛,但对方显然不肯让她走。
上官隆笑道:“我的好云绣,你想去哪儿?自从你跟宓儿一块儿离开,都不晓得我有多思念你,要不是和爹一块儿去找宓儿,我还不晓得你失踪了呢!宓儿呢?她在哪里?”
从南宫堡里,他和爹才晓得五妹上官宓为了找寻失踪的云绣,已经离开了南宫堡,于是爹派他来找宓儿,想不到却先见到云绣,这让他起了邪念。
打从在蜂谷时,他就一直想纳这丫头为妾,倘若五妹不在她身边,此时正是他下手的大好机会呀!
岳云绣知道这男人在打自己的主意,想到适才他提到宓儿这个姑娘的闺名,于是她心生一计——
“啊,宓儿姑娘,我在这里。”
上官隆心下一惊,赶忙回身察看,因为在蜂谷除了爹,他最忌讳的就是五妹上官宓了,因为她的使毒功夫比他更高明。
当他惊讶的回身,却没瞧见半个人时,待他再回头,云绣已经不见人影,他立即知道上当了。
“好丫头,居然敢耍我。”上官隆不怒反笑,相信这丫鬟逃不远,立即追去。
藉着对地形熟悉之便,岳云绣甩开了那个男人,她紧紧捧着手上的小瓮,匆匆往居住的小屋走去,不时看向身后,以防有人追来。
确定那男人没有自身后追来,才正要松了口气时,回过头,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停住脚步。
在居住小屋的前院,居然站了一个男人,正是刚才那个男子,她立刻变了脸色。
上官隆依然是那不怀好意的笑容,甚至好奇的看着这间住房。
“你住在这个破屋子里?”
“这不是破屋子!”她不准别人侮辱御哥和村人们一起盖的这间小屋,小屋虽朴素,却正符合她和御哥不喜欢铺张奢华的性子,这里充满了她和御哥甜蜜的记忆。
“这屋子有什么好?你跟了我,包你一生荣华富贵,住华屋,穿华服。”
她冷冷道:“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