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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睿安。”
熟悉的冷静嗓音又在背后响起了。
又来了
白睿安身子一顿,整张脸郁结成一团,先在心里低咒一声,才慢慢转身,瞪着尹正心,不耐地问:“又要干嘛?”
“你服装不整,衣服扎好。”尹正心指着他拉出来的上衣下摆提醒道。
他挑衅地扬起下巴,瞪着她“我喜欢这样穿,不行吗?”
她没说话,只是用她那冷得让人打颤的目光,回答他的挑衅。
只对峙了零点五秒
他认输。
评估后果之后,白睿安还是乖乖地将上衣扎好,因为,他不想让他的俊脸再度被她打得瘀青。
不想再让杨绵绵老是追问是谁揍了他,而他却该死的回答不出来。
不想再看见那些原本爱慕他的女生一个个远离逃走。
“这样才对,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尹正心满意地轻哼,越过他,走进教室。
他恶视着她的背影,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尹正心根本就是神经病,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她都要管,而且专门盯他,活像是他的贴身管家婆似的,简直要把他逼疯。
抽烟,她管;钮扣没扣,她管;上课不想听,她管;稍微迟到,她管;想跷课,她管;骂了几句脏话,她管;放学和死党去打个电动,她管;连他想和杨绵绵约个会,她他马的也管;
她以为她是谁啊?
马的,她最好搞清楚,他真发起火来,随时可以叫她滚蛋。
“哎,白少,听说校长率理事和主任们出国考察去了,要一个月才回来,是真的吗?”
张中豪的声音飘进他耳里,让他心一突,原本的张狂气势全馁了下去。
就这么刚好,奶奶出国,校长和一些有权力把尹正心撵走的人也全都不在,更气人的是他母亲不知为什么突然去上海参加某个庆祝活动,从前晚就出了门,听管家说得待上两个星期才会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他身边强有力的靠山好像同时说好一起消失似的,统统不见人影。
就因为这样,现在,此刻,才会继续放任尹正心爬到他头上撒野。
除此之外,更呕的是,他的钥匙被尹正心弄坏那天,他叫车行来复制钥匙,车行老板竟说他的宝贝机车有问题,必须进厂检查维修。
而偏偏在这种时候,他家司机忠叔脚受伤住院去了,无法接送他上下学,害他这几天到学校都得自己搭车。
靠!他能不吐血吗?这阵子好像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
“白少,还是认了吧!尹正心不是普通人,你看看我们班现在秩序多良好,全班乖得跟什么一样,只要不违规,不惹她,绝对太平无事。”张中豪劝他要识时势,别再和尹正心杠上了。
“我惹她吗?有吗?都是她来惹我的好不好,每天跟前盯后,好像不抓我的错她就不痛快。”他恨恨地道。
“对耶,这么说来,我觉得她好像特别针对你。”张中豪也有这种感觉。
“啧,打从她转来,就一直找我麻烦。”
“会不会是因为之前在速食店结下梁子,她才视你为眼中钉?”李明哲冒冷汗地揣测。
“喂喂!”胖子王仁宏突发奇想:“搞不好是喜欢你,才一直找你的碴吧?”
白睿安黑心地揽起眉,大骂:“别让我把早餐吐出来。”
“说不定哦,白少,打是情,骂是爱,有时故意找碴其实是一种喜欢的表示。”张中豪揶揄地挤挤眼。
“你当我白痴啊?哪种爱会把人打成这样?”他指着自己眼尾尚未完全退除的瘀青,咬牙地道。
三个死党顿时哑口。
也是,只有呆子才会把尹正心打人时的眼神误会认为有爱。
“我一定要想办法治治她才行。”他的目光射向教室里的尹正心,沉吟着。
“你要怎么治她?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张中豪叹道。
“哼,明的不行,就来阴的你们放学后全留下来,我们一起想个办法整整她。”
张中豪惊慌一悚,不待他说完立刻闪人:“我我今天正好有事。”
“拜托,别把我算进去,我不想和女魔头有瓜葛。”李明哲也遁逃。
“呃对不起,白少,今天我妈叫我早点回家。”王仁宏也找借口跑开。
他生气地瞪着怕死又怕事的死党们,低声斥喝:“马的,都是孬种!”
哼,算了,他一个人也能整倒尹正心,等着瞧。
他边嘀咕边踱回教室,来到尹正心背后,对着低头看书的她无声地骂了一串难听的脏话。
“白睿安。”尹正心突然开口。
他吓了一跳,立刻闭嘴。
怎么,这怪女生后脑也长眼睛啦?
“今天你和我值日,记得擦黑板和倒完垃圾才能回家。”她转头对着他说。
他一屁股坐回自己座位,在心里冷啐。
值日生?哼,从小到大他从不当值日生的,尤其擦黑板,倒垃圾这种杂事,他不干,也没人敢叫他做。
“你听见了吗?”她转头看他。
他懒得理她,一手插在口袋,两腿伸长,一手把玩着自己的笔。
“白睿安,我在跟你说话。”她又道。
他不应。
“白睿安。”她盯着他。
“啧,烦不烦啊?听见了啦,我又不是聋子。”他朝她翻个白眼。
她严肃地道:“注意你的态度。”
“别人和你说话时,要看着对方的脸,专心聆听,这是基本礼貌。”
马的,又来了,又是礼貌,他听得都快烦死了,索性撇开头看向窗外,决定对她来个不理不睬。
尹正心轻蹙一下眉头,左手一伸,猛然揪住他的衣领,一个劲将他的上半身拉扯过来。
他大惊,急喝道:“干嘛?”
“我还在对你说话,所以你必须看着我才行。”她冷哼。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这张脸,天天看得我都想吐了。”
他愤然嫌恶地想挣开她的手。
她沉下小脸,手劲加强,反将他拉得更近,凑向他的脸,严厉地训斥:“不看也得看,想吐也给我忍住,这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尊重,不管你想不想,喜不喜欢,都要专心听。”
白睿安愕然地瞪大眼睛,整个人傻了。
这一刻,两人的脸相距不到十公分,近得几乎呼吸交错,这种动作实在有点有点
“听清楚了吗?”她冷冷地询问。
她靠得太近,一股属于她的气息整个扑鼻而来,那带点薄荷的气味,让他整个人都觉得古怪又极度不舒服
“干嘛?走开啦!别靠近我,你这个”他气急败坏地推开她,退回安全距离,脱口怒骂,可一对上她镜片后锐利的眼睛,后面难听的话就硬是咽了回去。
“我这个什么?”她轻哼,眼睛危险地眯起。
你这个该死的、杀千刀的、可恶的、令人厌恶的臭女人!
一堆字眼飘过他的脑海,可他没种说出来,只能用力拉平被她抓皱的领子,气闷地啐道:“没什么,你离我远一点就对了。”
“今天你值日生,记得做好分内的工作才能离开,知道吗?”她像在测验他有没有听进去,再次提起。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用眼白“看”着她,声音从齿缝挤出来:“知、道、了。”
“知道就先去擦黑板,老师快来了。”她指指黑板。
“你也是值日生,为什么你不擦?”他抗议。
“上一节是我擦的,这一节换你,一人轮一节,快去。”她冷声催促。
他暗暗中咬牙,没好气地站起身,拖着沉重又不满的步伐走上讲台,拿起板擦,在黑板上用力挥舞。
全班都呆望着这奇景,从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看见这位大少爷擦黑板。
就连班导走进教室看见这一幕,也难以置信地杵了半天。
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用崇拜佩服的目光望向尹正心。
结果,更惊人的还在后头,第八节课下课的清扫活动,一向早早闪人的白睿安,竟然拿着扫帚乖乖扫地。
虽然他扫得很随便又很生气,但这已算是奇迹了,于是连别班的同学也都跑过来窥视。
张中豪偷偷地靠到他身边,奇道:“白少,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哼,这只是缓兵之计,等一下非要她好看不可。”白睿安拄着扫帚,盯着正提着垃圾往垃圾场走去的尹正心,浮起了诡笑。
“你,你想干吗?拜托,你可别做傻事啊,万一惹火那个女魔头”张中豪惊恐地劝道。
他拿出手机,把其中一则简讯给张中豪看,张中豪一看到发信者,使惊呆得结巴:“你、你找孙老大他们来对付尹正心?”
“没错,我说要花钱请他们班个忙修理一个女生,老孙马上就答应了。”他恶笑着。
“孙老大那帮人都很狠,你干嘛和他们打交道?”张中豪急道。
“我只是花钱消气,我一个人打不赢尹正心,那就找人对付她总行吧?”他恨道。
“孙老大他们下手都很猛,要是一个不小心出了人命”张中豪惊恐不已。
“我只是要老孙吓吓尹正心,逼她转学而已,又没要她的命。”他冷哼。
“可是”
“罗嗦!你怕死就先滚蛋。”他瞪他一眼。
“好吧,那我先走了。”张中豪的确怕死,更怕事,因此搔搔后脑,夹着尾巴先开溜。
不久,尹正心倒完垃圾回来,白睿安佯装勤劳地将扫帚分收进柜子,还故意问:“现在我可以走了吗?风纪股长?”
“行了,可以回去了。”
他背起书包,嘲弄地问:“喂,今天你也要跟着我吗?”
几乎每天放学她都会跟在他身后,有时跟到他上车,有时会跟他一段路。
不论是计程车还是公车,总之,她每天非要确定他放学后不在学校附近逗留才肯放过他。
可要是以为她的管辖范围是只有学校附近,那又大错特错了,有一次他和杨绵绵约在离学校三站的pub约会喝酒,她竟然也跟了过去,虽然她什么也没做,就只是坐在吧台前用可怕的眼神盯着他,但就够他恼怒倒胃了。
结果,那天他只能匆匆和杨绵绵分开,逃出pub,扫兴地回家去。
坦白说,他有时会怀疑她是不是个变态,才会像鬼一样地缠上他。
更怕她哪天会直接跟着他回他家
“怎么,怕我跟你回家啊?”尹正心讥讽地看他一眼,也背起书包。
“是啊,我好怕啊!”他夸张地拍着胸口。
“放心,你家在哪里我早就知道了,真要去,我随时都能去。”她轻哼,走出教室。
他惊愣地杵在当场。
她知道他家?
这个女的到底是想对他怎样?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今天非得把她撵走不可!
他跟在她身后,脸色阴沉地拿出手机,拨出号码。
“喂?老孙,她就走在我前面,对,一个瘦瘦戴黑框眼镜的女生等一下就看你们的了”
尹正心看着堵在她面前的一大票混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脑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是——
要怎样才不会弄脏衣服?
在尹家,衣服都得自己洗,每次打完架,衣服都会沾上一些别人的血渍,难洗得要命,她都要洗得很辛苦才能洗得掉那些脏污。
“喂,你就是尹正心?”混混中,五个高壮黝黑的男生双手擦腰地向她吆喝。
“是。”她点头。
“啧,你看起来不怎么样嘛!又瘦又土,真的很能打吗?”那高壮男生一步步走向她,满脸轻蔑怀疑。
“还好。”她耸个肩。
“有人说你很白目又惹人厌,要我替他修理你。”壮男嗤笑。
不用她猜也知道是谁找这票小流氓来的。
她身后的白睿安缓缓踱到她身边,对着她低睨冷笑:“今天你大概会很忙,没空再跟着我了吧,尹正心。”
她静静站着,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