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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未出鞘,剑势已隐透豪光,如破晓白阳绽放民彩,刺眼如针,聂人王骤觉眼前一花,一道剑风已然截至,连忙回刀一挡,“红杏出墙”与“白阳破晓”顿打个平手,两大高手同互相震开。
断帅心想∶“啊,他刀招向以狂野见称,怎地这次更多添一股莫名恨意。”
他哪里会想到自己五年前往找聂人王挑战,虽然最后落寞而归,却无意中酿成聂人王家庭惨变;今日之战,实是断帅一手造成。
虽然旗鼓相当,聂人王并未放弃,扫刀再上,吆喝∶“火麟为何仍不出鞘。”
断帅边挡边答∶“不见雪饮,火麟出鞘还有啥意思。”
聂人王眦目道∶“你雄踞天南,本在于火麟与蚀日剑法配合无间,若再不出剑,此战必败。”
对。适才一式“白阳破晓”,剑未出鞘已能绽放眩目豪光;倘若出鞘,配合火麟剑锋邪异红芒,威力必定倍增。
断帅镇定如常,道∶“未必。”
二字甫出,剑穗竟然回挥拍向聂人王,聂人王不虞有此巧招,右颊顿遭鞭中。
断帅持剑伫立,俨然一代宗师风范,傲然道∶“断某不须神锋,单是真功夫已可胜你。”
聂人王稍微受挫,双目兽性更狂,战意更旺,哈哈笑道∶“好。我聂人王不带雪饮,正是不想倚仗神锋之利,要以真功夫彻底把你击败,想不到你我心意如一,好痛快。好痛快。”
骇人心弦的笑声中,聂人王蓦地脸色一沉。
刀,再动。
这场刀剑死决,双方势均力敌,会否两败俱亡。
沒有人能够预知,也许仅得乐山大佛那双长逾丈五,看破一切的佛眼才能预知…
这场决战的结果,将会使所有人━━大吃一惊。
惊世少年下(五)火异
“水淹大佛膝,火烧凌云窟。”
这句话对得异常工整,骤眼看來并无不妥,实际上却十分不妥。
聂风定定看着乐山大佛膝上的这个山洞,问断浪道∶“这个就是凌云窟。”
断浪点了点头,答∶“是啊。此带江水经常波涛起伏,水位时降时升,变换不定,传说若有天江水淹过大佛膝时,凌云窟便会着火而焚,且还会有奇事发生。”
聂风眉头轻蹙∶“奇怪,倘若江水能淹过大佛膝,那大佛膝上的凌云窟势必同遭殃及,怎会有反给火烧之理。”
断浪耸了耸肩,道∶“我也很不明白,但我们断家历代便是为此传说而留居乐山,而且每代都要经常量度江水,以推断水位升降…”
“那,这传说是与你们断家有渊源了。”
断浪道∶“我想是吧。不过每当我问爹究竟这传说是关于什么,以及凌云窟若着火后会发生什么奇事,他总是支吾以对,说我年纪尚少,说了也不明白,待我长大后才一一告诉我。”
聂风此时信手捡起一块小石子投进凌云窟内,静心一听,只听得石子碰撞地面声是朝下堕去,可知此洞地势倾斜,深不见底…
聂风更是好奇,再问断浪∶“那你有沒有问过你娘。连她也不肯说。”
断浪精灵的眉目略现忧色,垂目道∶“沒有,我娘自我生下來后便即死了,我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
聂风瞥见断浪趣致的小脸满是凄然,心知自己出言唐突,歉疚道∶“断浪,对不起…”
“不,也沒什么。”
“是了,聂风你娘亲又是怎样的。她一定长得很美了。”
聂风一愕∶“你…你怎会这样想。”
断浪笑道∶“不是吗。我看你长得如此秀气,和你爹简直是两样人,可想而知,你一定长得很像你娘亲了。她必是个大美人无疑。”
聂风闻言乍露一抹哀愁,甚至比适才的断浪更愁,幽幽的道∶“她…她确实美得很,不过…”他欲言又止。
断浪大奇,追问∶“不过怎样。”
聂风语意悲凉,低首答∶“有时候,美丽…只会令人伤心,并不是一件好事…”
说着居然落下了泪。
断浪感到失笑,他比聂风阅历较浅,在其圆圆的大眼睛看來,美丽仅会令人赏心悦目,根本不会令人伤心。
然而他虽好胜,但见聂风如此伤心,也并沒有再出言辨驳,落井下石终非其所为。
倏地,聂风在一片浓浓的哀愁中翘首,讶然道∶“断浪,你听见沒有。”
断浪傻傻地问∶“听见什么。”
聂风的眼睛睁大,像是听见一些很可怕的事∶“是…浪声。”
“浪声。”断浪连忙回头一看,还未有瞧清楚是什么回事,赫闻周遭水声隆隆,霍地眼前一花。
一道巨浪遽从江中冲天而起,竟达十多丈高,汹涌澎湃,席卷佛膝。
变生肘腋,断浪完全不知所措,不懂闪避,只懂大叫∶“哇。水淹大佛膝哪。”
事实上也无从闪避,盖巨浪之高之猛,迅即淹沒整个佛膝,当然佛膝上的凌云窟亦难幸免。
聂风饶是身手敏捷,亦难避此凛然天威,给巨浪当头打个正着,身形再难稳持,当场与断浪被怒涛一并吞噬。
两个小孩齐被卷进江中,江水仍是一片惊涛骇浪,此起彼伏,聂风身处如此恶劣形势,依然不忘断浪,一手紧抓着他,以防他给冲走。
在这生死关头,断浪只感到聂风握着自己的手如此的紧。他自出娘胎以來,除了断帅因斩不开的父子血缘对他关怀外,世上其他仅会像那群村童般取笑他,蔑视他,可是眼前的聂风虽属萍水相逢,此刻却无私地对他施以援手、关怀,断浪虽才八岁,也明了聂风一番热心,私下暗自感动。
然而适才巨浪势狂未竭,一道刚退,一道又來。浪关一涌,朝天一冲,两人身不由已,复被浪涛抛上半空。
巨浪滔天,这次卷势更猛,一卷便达十丈,高逾佛顶;与此同时,浪头忽又势尽,闪电向下疾退,霎时间两名小孩乍失依靠,身形急速下堕,但这回却非堕到江中如此侥幸,而是直向数十丈下的佛足堕去。
佛足坚硬无比,恐怕二人甫堕下必会变成肉酱。断浪眼见必死无疑,“哇”的一声大叫。反之聂风面对死亡却异常镇定,千钧一发间,聂风陡然放开断浪,跟着手反握雪饮,喝∶“断浪,抱紧我。”
断浪本以为聂风已经放弃,岂料他一喝,怆惶以双手把聂风拦腰一抱,就在同一时间内,二人已急堕至佛膝之旁。
刻不容缓,聂风狠狠咬牙,迳施全身气力,重重把雪饮往佛膝边一插,“铮”的一声,二人下堕之势登时顿止。
岂料劫后余生,还未及攀回佛膝上,两人蓦又听得佛顶上传來兵刃交击之声。
放眼一看,赫见刀影纵横,原來聂人王与断帅已斗至佛顶边缘。
聂人王手上的虽是破柴刀,但断帅的火麟剑并未出鞘,仍以剑鞘苦苦抵拦。由于蚀日剑法必须配以火麟剑才能发挥最高威力,故单论招式,断帅明显吃尽大亏,节节后退。
聂风、断浪瞥见这场惊心动魄的决战,连忙攀回佛膝。断浪更是忧心如焚,高呼∶“爹。”
可是纵使叫破了喉,声音还是给江中的滚滚浪声盖过,还是给凛冽的风声盖过。
浪在咆哮,风在怒号,人在惊嚷。
上天下地,仿佛尽在等待着一个人的诞生。
一个强者的诞生。
树丛,本來是个平凡的地方。
然而树丛内若藏有高手,便会显得危机四伏,极不平凡了。
就像距佛顶不远的一个树丛内,正散发着一股极不平凡的气息。
这里藏有两个用剑高手,不。应该说是三个。
因为第三个虽未带剑,而且年纪最少,可是,他或许才是三人中最强的剑手。
但为首两名剑手却不知道他也是剑手,更未察觉他身上竟也深藏一股凌厉剑气。
他的冷,他的静,他的定,他的黑,他的恨…
早已远远超越了━━他的剑。
为首两名剑手正是雄霸赐给步惊云的两名仆人━━死奴、囚奴。
第三名深藏不露的剑手固然便是━━步惊云。
这次雄霸赐其死、囚双奴,实是因为雄霸早已探出聂人王与断帅之刀剑一战,故遣步惊云与他俩前來乐山,伺机夺火麟、雪饮两大神锋,再转赠予天下会死敌━━无双城主独孤一方。
无双城素來是天下会一大祸患,雄霸早已欲将之铲除,可惜无双城虽不及天下会人强马壮,但根基异常深远,焉又能轻易一举歼灭。
既不能以武力将之连根拔起,更不能以武力逼其归顺臣服,惟有将之拉拢为友,以暂时减轻天下会有武林的阻力,待时机成熟时再倒戈相向,背信弃义未迟。
这才是兵法上的上上之策。
据闻独孤一方深好收藏世上奇锋利器,雄霸为要与之结盟,雪饮与火麟已属志在必得。
不过步惊云当然不会让天下会与无双城如此轻易结盟,盖因两帮若一结盟,雄霸势力必会日趋庞大,他复仇机会便会相应减低。
他宁愿这次失手而回,也不愿雄霸得手。
他暗暗琢磨,若自己真的事败,以雄霸如此对其所欣赏,亦不会过于责难。
而他欲阻止两帮结盟的目的却已达成。
步惊云与死、囚双奴如今藏身于这个树丛,不单能看见两大高手的决战,更能尽瞰佛顶以下所有形势,当然包括断浪与聂风的一举一动。
聂风…
步惊云第一次接触这个名字,是自雄霸述说这次抢夺两柄绝世神锋的计划时听來的,其时他只觉此名字甚为平凡,如今得见聂风,方知其人绝不平凡。
他不平凡,所以他远远便可感应步惊云的悲哀,只有悲哀的人才可感应悲哀。
他不平凡,所以他面对惊涛骇浪的天威而不惧,终于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