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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闪身来到顾安清的身边,装作寻找盐巴的样子,这一切都被林秋儿看在眼里,她心知肚明但却并未打算揭破。
林秋儿笑眯眯接过长青递来的小瓷瓶,拔出瓶塞,灵巧地捻出一些泛着浅黄色的粗盐,轻轻揉碎后均匀地撒在已经滋滋作响的烤肉上。
再将刚刚洗净的水芹菜切成两半摆在石板上,利用烤肉时流出的油脂进行翻炒,待香气扑鼻后,撒上一些盐粉便大功告成。
“四哥,快来尝尝!”林秋儿对着坐在一旁,目光一直盯着石板上的烤肉的林南月喊道 。
听到林秋儿的呼唤,林南月毫不犹豫地走到火堆旁,接过她递过来的两根树枝便直奔鹿肉而去。
“先吃兔肉,再吃青菜,最后才吃鹿肉。”林秋儿看到林南月的动作,急忙提醒。
“为什么不能先吃鹿肉呢?看起来明明鹿肉最好吃。”尽管林南月提出疑问,但他的筷子还是很“听话”地转向了切成薄片的兔肉。
“鹿肉块较大,需要再煎一下才能吃。”林秋儿解释道。
长青看着火堆旁已经开始享受美食的两人,急忙跑回去先把顾安清搀扶到火堆旁,然后问林秋儿,“林姑娘,我们俩的呢?”
“一起吃啊,就是筷子不够,你们要自己解决。”林秋儿咬了一口翠绿的水芹,清新爽口,忍不住赞叹出声。
“这个道理我懂。”长青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从腰侧的袋子里掏出一个绢布,层层展开,露出里面的银色筷子。
林秋儿刚吃得心情愉悦,看到长青这操作,才想起这主仆两个家境不错。
出门在外,还带着银质的筷子和盐,这富显得让她都忍不住牙疼。
她死不承认自己嫉妒了,只是进食的速度快上了那么几分。
长青拿出筷子后,发现林姑娘兄妹俩吃肉的速度好快,再晚一点,他和主子都要吃不上肉了。
他一筷子从石板上夹起好几块兔肉塞进自己嘴里,又夹了一筷子青菜送到顾安清嘴边,等他吃下后,又转身加入了抢肉的队伍中。
这一顿饭,吃出了饿死鬼抢食的架势。
可怜的是顾安清,只能干等着长青的投喂。
林秋儿其实更喜欢吃水芹和兔肉片,鹿肉也就吃了几块,她还是觉得鹿肉要炖得软烂才好吃。
叫花鸡一出土,香气瞬间四溢,林秋儿尝了一口,发现味道比她以前吃过的差了许多。可另外三人已经被叫花鸡的香味征服,连平时没有太强口腹之欲的顾安清都不由得抬起了上半身。
最后两只叫花鸡,林秋儿只吃了一个鸡腿,其他都被在场剩下的三人给消灭干净。
吃饱了之后,林秋儿浑身懒洋洋地坐在火堆边不想动弹,顾安清又动不了,林南月看样子也没打算动。
长青看看左右,地位最低的就是自己了,乖乖地起身将所有骨头收收拾了丢进了火堆里,直接烤成灰烬。
“林姑娘,你可曾去过县城?”长青的性子跟主子完全就是两极化,最受不了的就是静默无声。
林秋儿看向林南月,她可不知道以前去没去过县城,只能看着林南月。
林南月摇摇头。
“没去过。现在刚吃饱也睡不着,你给我介绍一下县城吧。”
长青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满脸笑容地开始向林秋儿介绍起县城的衣食住行,他语言诙谐,而且因为是下人的出身,对于县城的各种趣事知道得很多,介绍起来比他家少爷先前的方式要生动许多。
林秋儿边听边问,特别是县城里的药铺和吃食方面问得尤为详细。
“县里的药铺最有名的要数知味堂,我听说他们不但在我们南月国,在其他三国也开有分店。”长青细细说着从各处听来的消息,“除了知味堂,就是官府经营的安乐坊,还有本地大族宋家经营的宋家药铺。”
虽然不知道一县的管辖之下有多少人,但只有三家药铺的话,也确实是少了些。不过能到药铺求医或请大夫上门看诊的,也只有那些富裕人家,乡下人如果不是遇到生死大病,大概也只会找赤脚大夫看病。
看来今后可以往药铺的方向去考虑发展,他们也不能代代一直居住在寨子里。
“吃食方面呢?”林秋儿内心确定之后,又继续追问。
“吃的可就多啦!有万福楼、碧云轩、归云楼、醉仙居… …”长青扳着手指头数了七八家,“不过这些地方的花销很大,少则几十两银子,多则上百两,也只有各家主子请客才可能去。平民一般都是在街头巷尾的小店,吃烤饼或面食。”
这一聊就聊到了深夜,林秋儿打了一个哈欠,“天已经这么晚了啊,难怪我这么困。下次去县城,我肯定要去你提到的地方看看。”
说着她就坐在原地打瞌睡,林南月看到这就坐过去让她靠在这几身上。
一晚上平安无事直到天亮。
林秋儿醒来时发现自己半边身子发麻,她坐直后伸手捶打着自己的手脚。
“醒了?”林南月问道。
“四哥你一晚上没睡吗?”林秋儿问。
“我和三哥打猎的时候,四五天不睡都是常事,更何况…”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林秋儿明白了他后面未说完的话:更何况还有两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外来人。
四人整理好行装之后继续上路,顾安清自然是交由长青拉着。
林南月在前面带路,林秋儿紧随其后,顾安清和长青则在最后跟着。
一路急行军,连中午都没有停下吃饭,直走到半下午才停下脚步。
“前面就是我们寨子,但你们两人进不去。”林南月对顾安清主仆说,“我带你们到附近的木屋,那是我们外出时的落脚点。”
“多谢林兄,有个屋顶遮身,比住在野外或者山洞强多了。”顾安清对林秋儿兄妹拱手答谢。
看他面上的表情不似作假,林南月心里点头,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如果对方拒绝,那他们就只能自己找地方住。
“四哥,他们为什么不能进去我们寨子呀?”林秋儿追上林南月,悄声问道。
“进寨子的路上都是毒虫毒蛇,我们都没有办法控制它们,他们跟进去肯定进一个死一个。”林南月回道。
林秋儿震惊追问道,“那我们两个呢?”
林南月伸手弹了林秋儿一个脑崩,“你是失忆了!但身上从小泡的药澡的味道,可没有消失。”
听到这话,林秋儿神情放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幸好四哥你找来了,不然我一个人肯定回不去!”
兄妹俩将顾安清主仆送到了木屋,内里看似简陋,但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屋内四处都留下的生活痕迹,仿佛有人刚刚才离开。
林南月用手指着远处说:“那里有一处山泉,你们可以去那边取水。另外,附近的山林里有很多猎物,你们尽可以去打。”
“好的,谢谢。”顾安清知道了这附近的情况,心中有了一丝安定。
“那我们就先走了。”林南月转身准备离开。
“林兄,多谢你的关照。”顾安清转身出门,又对在一旁看来看去的林秋儿说,”秋儿,走了。
林秋儿听到马上跟在林南月身后出门,两人并肩离开,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山路中。
等两人离开后,长青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问题:“少爷,我们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进寨子看看?这可是个好机会。”
顾安清看着木屋外的空地,叹了口气:“你没听到林南月说的话吗?进寨子的路上都是毒虫毒蛇,我们不可能和他们一样安全通过。”
“那他们为什么可以进去?”长青还是不明白。
“他们能进去自然有自己的办法,这是他们的秘密和生路,不可能轻易透露给外人。”
“也是。”长青听了顾安清的话,将心比心,要是自己也不可能将关乎生死的秘密让别人知晓,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另一边林秋儿小心翼翼地跟随着林南月的步伐,一步都不敢踏错。
周围的树林高耸不见顶,投下一片片阴影。而脚下的路面上,无数的毒虫在草丛间攒动,蜈蚣、蝎子、蝮蛇……它们扭扭曲曲地爬行,密密麻麻地蠕动纠缠着,让林秋儿浑身起了一身又一身的鸡皮疙瘩,心跳也随之快了好几拍。
“这么多毒虫毒蛇,真是有点恶心啊。”林秋儿强忍着胃中的翻涌,艰难道。
林南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在前面,仿佛这片恐怖的毒虫毒蛇路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走过这段恐怖的路之后,他们又踏上了一段漫长的盘旋山路。
山路如龙蛇般蜿蜒,盘旋而上。抬头望去,山顶上的寨子大门巍峨壮观,屹立在蓝天白云之间,仿佛默默守护着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