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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剑未出鞘,然而,剑身崩裂空气,发出一阵阵绞杀的声响。
岑阳耀当日被凌卿羽在众人面前惩处,当众丢了面子,今时今日,易地而处,却是在炎城的地界。
面对凌卿羽,他既害怕又紧张,心里的惶恐惧怕忍不住一阵阵上涌,然而,更大的欲望涌上心头。
如果,他能将凌卿羽斩于马下……那炎城、乃至九州!都再也没有人可以看清他半分!!
炎城弟子、他的爹娘、诸位长老此刻都在,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岑阳耀越想越激动,膨胀的欲望与念头让他血脉膨胀,他双眼赤红,当机立断挥出了手中的赤焰剑,与凌卿羽手中的剑鞘铿然相撞,发出一道巨响。
“嘭!”
两剑相撞,灵力勃发,顿时高下毕现,岑阳耀手腕抖了又抖,面色倏忽苍白,咬牙坚持了几息,终于,他再也扛不住,赤焰剑骤然自岑阳耀手中脱手,飞出了数丈之外。
“我就不信!!!”
岑阳耀怒气与恨意暴涨,周身灵力疯狂翻腾,他手中无剑,慌乱之下,凌卿羽握着剑身刺向了他的面前,避无可避,凌卿羽手中的剑鞘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噌!!”
他毫不犹豫,立即出手,拔出了面前的这把剑。
“铛——”
凌卿羽手持剑鞘,鞘身距离岑阳耀眉心,只有一寸之遥。
他却不再寸进,冷冷收手,霜侵雪染的双眸扫过岑阳耀,后者浑身冰寒,如坠冰山,即便长剑在手,却再也无法向前一步。
那一眼,比那一剑,更让他觉得,与死亡擦肩而过。
凌卿羽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毫不犹豫,抽身回去。
岑阳耀握着剑,惊惧忐忑,无比惶恐,冯雅见他九死一生,自凌卿羽手下逃脱,哭嚎着扑了上来,摸着他的脸和手,声音颤抖,“阳耀,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里?”
岑阳耀咽了咽口水,两眼发直,缓缓摇了摇头,“没事……”
“娘,我没事。”
岑靖面色不善,望向凌卿羽,冷冷道:“凌小剑尊,此举……何意?”
凌卿羽置若罔闻,手持剑鞘,缓缓立于云墨生身侧,后者朝他投去一抹浅笑,继而扭头,对上了岑阳耀,只是此时,眼中的笑意,已经化作了讥诮。
“岑公子,你手中的剑,用的可还稳当。”云墨生神色平静,轻声道。
岑阳耀一愣,后知后觉,他终于发现不对。
真定有灵,只认凌卿羽一人,他、他怎么可能从凌卿羽手里拔出真定?!!
他这才回神,看向手中陌生的剑。
云墨生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下巴微微扬起些许,道,“不必看了,岑公子,你手中的剑,不是真定。”
“不过,他的主人,倒是和你……颇有渊源呢。”
云墨生理了理袖口,慢条斯理地细细说来,“不过,倒也奇怪,此剑主人当年受伤,灵力尽毁,此剑从那时便封存,自此就再也无一人将它拔出……”
“今时今日,倒是叫云某开了眼,”云墨生扫过岑阳耀手中的长剑,道,“岑公子,不知您与这柄剑的主人有何渊源,竟能在他死后,将这柄封存了数年的剑,又重启了。”
“你、你胡说什么!!”
岑阳耀一愣,看向手中的剑,却全然陌生,然而一边的冯雅却忽地一僵,一把夺过岑阳耀手里的剑,狠狠地丢到了一边。
“什么剑!什么封存!!你不要胡说八道!!”
云墨生一见冯雅的神情,心内便有数了,“看来夫人对这柄剑,比岑公子更熟悉些。”
岑靖双眸眯到了一起,有些不耐,“这位小友不必在此顾左右而言他吧!什么剑什么渊源!何必故意岔开话题!”
“岔开话题?”云墨生笑了一声,十分讥诮,“岑城主您可说错了,这件事,才是今天,最重要的话题之一。”
“不想岑公子小小年纪,记性就有些不好了,”云墨生不等岑靖反应,便立刻开口,“不过也是,这些人对你来说,不过是工具而已,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住,又何况是他们的剑。”
岑阳耀忽地,脸色一变,死死地看向了说话的人,喉头不断滚动,眼神闪烁,“你、你胡说什么!!”
云墨生唇角抿直,望着岑阳耀那张脸,声音平静,“岑公子,这柄剑名为‘修竹’,它的主人,便是当年名动一时,天资惊艳,青峰门的弟子——”
“魏双。”
岑阳耀听到这个名字,面色骤然一变,牙关紧咬,腮边的肌肉一点一点颤抖。
炎城的弟子已经彻底忍不住,一阵一阵议论声接踵而至。
“青峰门魏双?你们听说过这个人吗?”
“当然了!你年纪还小不知道!当年这魏双可是凭空出世,天资出众,只怕和现如今的卜韶仪、裴怀楠相差无几!生生拖着几乎没了希望的青峰门,又苟延残喘了下去!”
“他的佩剑名为修竹,他本人少年时期也是谦谦君子,与松竹一般皎然。”
“这么厉害!那、那怎么这些年没听说过他啊?!”
“唉!只能说天妒英才,当年魏双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在外历练之时却遭受妖兽迫害,伤及灵丹……”说话的人摇了摇头,很是感慨,“从那之后,便沉寂下去了。”
“那这么说,修竹封剑是真的了!!”
“可、可修竹认主,明明封剑了,怎么、怎么少城主还、还拔出了那柄剑……”
疑惑的声音愈来愈多,无数人盯着岑阳耀刚刚丢出去的那柄剑,又是不解又是怀疑。
灵剑若认主,那此一生,就只有一个主人。
譬如真定,若凌卿羽愿意,真定剑灵不排斥,在个别情况下,旁人也是可以运用真定的,但封剑,却截然不同。
剑毁人亡,人亡,剑也会自毁祭主。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旁人有怎样的实力和修为,都无法使用那柄剑。
九州之内,从无例外。
“怎么,很奇怪吗?”云墨生弹了弹袖口,闻得炎城弟子交头议论,抬眸,缓缓开口。
“你们奇怪的,不就是为何魏双死后修竹封剑,然而刚才,你们的少城主却能轻而易举地拔出修竹,运用自如。”
“是不是?”
没有人敢回答,然而那些弟子脸上的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确实都想知道。
岑阳耀却已经疯狂起来,朝着云墨生的方向撕扯而来,癫狂至极,“你敢!你敢!!”
云墨生岿然不动,神色平静,缓缓道。
“那是因为,你们少城主身体里的这颗灵丹,是魏双、魏公子的。”
“你胡说!!!”岑阳耀目眦欲裂。
云墨生的视线扫过面色惊骇的炎城弟子,道,“当年岑公子资质平平,任凭城主与夫人用了多少灵丹妙药都没有半分作用,却忽然,一夜之间觉醒了天赋,成为内城翘楚。”
“你们之中,也有亲历当年之人,不妨想想,那一年,是否正是魏双魏公子伤重不治,灵力尽毁的时候。”
“别说灵丹,便是你们少城主此时此刻顶在面上的这根鼻子,它的主人,也是魏双。”
“你、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