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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潇然听到这话一把拔出挂在床头的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公主请自重!”
师折月见过他动手的样子,杀气凛凛,可是在这一刻,她却没能感觉到他身上半点杀气。
相反,她只感觉到了他的窘迫和尴尬。
师折月原本怕他认出她来,惹出没必要的麻烦。
在她发现,她破除早夭命格的事情着落在他的身上后,她就知道,往后她是绕不开他的。
哪怕她今夜用不入流的法子睡了他,以他的机敏,终究会有所察觉,到时候一定会横生事端。
既然如此,她倒不如换一换和他相处的方式。
她抿着唇轻轻一笑:“三弟这是想要杀我?”
燕潇然握着剑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师折月伸出两根手指夹着剑尖,斜斜地看着他道:“三弟,刀剑无眼。”
“你若不想杀我的话,就把剑收起来。”
燕潇然没有收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握着剑的手比方才要稳了些。
师折月见他不收剑也不勉强,径直往后一躺,睡在他的枕头和锦被之间。
她的皮肤很白,身形纤瘦,五官明媚娇妍。
白日里看她十分正经,而床榻之间,原本就是极为隐密私人的空间。
她这般躺在那里,整个人便如志怪话本里能夺人心魂的妖精。
燕潇然的眼皮子跳了跳,他从没想过,他那床极简的被褥里有朝一日会有一个女子这般躺在上面。
他熟悉的床枕上,被她这么一躺,便有了几分活色生香的味道。
再配着昏暗的油灯,屋子里还未完全散尽的水汽,整间屋子里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暧昧了起来。
燕潇然突然就觉得有些躁热,紧闭的房间里透出了几分无法言说的压抑和魅惑。
他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再加上他原本对师折月就心存怀疑,有几分别样的心思。
此时她这么带着挑衅的一躺,反倒激起了他心里压抑着的欲望。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强行压下心里的妄念,冷声着:“起来!”
师折月单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燕三公子,方才分明是你把我塞进你的床上。”
“让我上来的是你,凶巴巴赶我下来的也是你,你还要不要讲点道理?”
燕潇然:“……”
他沉着眸看向她。
她又道:“我来找你是坦荡荡地从大门进的,虽然时间不算好,便是却并没有大的问题。”
“反倒是燕三公子你,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她说到这里冲他眨了眨眼:“你该不会对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吧?”
燕潇然听到她这句话,只觉得心中绷着的那根弦“铮”的一声,被人拨了一下。
他沉着脸问:“问溪小镇,寻柳桥头,长水客栈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他这一句,让师折月心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果然早就对她心存怀疑。
她知道那种事情,对男人而言,多少都是侮辱。
当年他能拎着一把刀满小镇地找她,那么今夜她要敢认下,以他的性子,怕是会一剑把她削了。
她才不会承认!
她用疑惑的语气问:“问溪小镇在哪里?那里发生过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她在身影看在燕潇然的眼里,和两年前那个女子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了。
燕潇然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出端倪。
只是屋子里的灯被他灭得差不多了,如今只余屋角的一盏油灯幽幽亮着。
那盏灯的光华不足以照亮整间屋子,更不要说床上还罩了一层蚊帐。
她的脸笼在阴影之中,根本就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他只能看得见她那双清亮中透着好奇的眼睛。
他原本对这事是笃定的,在对上她的这双眼睛后,又变得有些不太确定。
燕潇然的目光定定地锁着她,她轻掀了一下眉:“难不成燕三公子在那里发生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收回目光,将剑撤下:“没有,我随口问问。”
他收剑回鞘,冷声道:“公主请回吧!”
师折月看到他的这副样子只是一笑:“你方才不是问我来找你做什么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燕潇然自和她相识以来,她对他而言就一直像是团迷雾,让他看不真切。
他回头看着她,她端坐在他的床上,一双雪白的玉足垂在床沿,不太规矩的前后晃着。
那抹莹白在昏暗的环境里,似乎成了唯一的颜色,他的心尖一跳,再次别开目光。
她一边晃着脚一边道:“上次为你驱完煞后,没过几天,你身上的煞气就又重新凝聚,这事十分反常。”
“我之前觉得你可能是体质有些特殊,可是后面你被在王陵被人刺杀,回来后全身煞气重到溢了出来。”
“我帮你化解之后,这几日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如今终于有了眉目。”
燕潇然看不到煞气,但是他却能感觉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每次她帮他驱完煞之后,他都会觉得身体格外的轻快。
只是这种轻快没过几日便全消失,慢慢的身体就会变得十分沉重。
除此之外,还会伴随着各种不适。
他问道:“是什么原因。”
师折月回答:“有人设下极为阴毒的阵法夺走你的气运,然后再用煞气来填你的气运。”
“时间一长,你会被霉运缠身,一点小小的变故,都会要了你的命。”
“看你目前的情况,气运已经吸走了大半,离死已经不远了。”
她今夜过来的目的并不是这个,在他把她塞进被窝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
他的房间她之前来过,并没有发现异常。
之前她对他满身煞气的事情,是百思不得其解。
方才她躺到他床上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阴寒之气,她才算是算明白真正的原因。
燕潇然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今夜过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件事情?”
师折月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根本就不信她的话。
她也没有多加解释,只是一把拉开他的床褥,露出里面一块黑色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