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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家门,一股葱油饼夹杂着红薯粥的味道扑面而来。
萧山回身反锁了门,跟在大哥后面钻进了厨房。
厨房案板桌上,大大小小的碗碟里放满了食物,什么酥饼、糖油酪、糖三角、包子、馒头之类的。
这小五,下午没了管束,彻底放飞自我,用昨天采购的米面油做了好多的吃食。
萧云看了看,反正是冬天,也不会那么快坏,就没苛责他。
本来萧枫看见大哥回来,还在心里敲了一面小鼓,结果大哥只是皱了一下眉,木讷的脸上竟然让他看出一抹喜意。
小家伙开心了。
招呼大家洗手后坐下,挨个给他们盛了粥和饼,一脸“慈祥”的看着兄弟们享受他做的美食,心里很是满足。
吃罢晚饭,兄弟几个洗漱后躺到了炕上,天南海北的聊了会儿天,萧云萧山看弟弟们睡了,把妹妹晃起来。
萧瑾迷迷糊糊的点着头,坐都坐不稳。
“小瑾,小瑾,你快带我们去找爹。”萧山语气温柔的哄着她。
萧瑾摇摇晃晃,使劲儿抬抬眼皮,挣扎出几个微笑。
萧云萧山看的又好笑又心疼。
她终于抬起手来,集中精神,“嗖”,把哥哥们甩进仓库。
他们刚一进来,萧振洲就出现了。
他急匆匆的问:“东西找到了吗?”
萧云答道:“找到了,还给你买了副棺材,重新祭奠了一番。”
“不要整那虚的,我收不着。”萧振洲摆摆手。
他欣慰的说道:“那些银票,让你妹妹收起来,最是安全不过!”
“你们尽早去把户口落上。外城的宅子自住,内城的宅子,或卖或租,随你们心意。”
“赶紧想办法做善事,再多一点儿,我就可以显化。你们兄弟就可以看见我了。”
话刚说到这儿,“嘣”,萧振洲再次崩溃,散去了。
萧云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小妹,果然已经睡着了。
他和萧山一起点数了银票:五十万两!!
但银票面额巨大,凭他们年少力弱,无论如何是取不出来的!说不定还会带来祸患。
果然,只能存到小妹这儿,以后有能力了,再取出来。
萧云又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萧瑾醒后就被大哥催着展示了一把“凭空消失”幻术。
堆在桌子上的银票、地契、文书、印章,被萧瑾一抹,全都不见了。
再一抹,又都出现了。
萧云说道:“留下地契,其他收起来。”
萧瑾立即照办,收完了,神气的拍拍小胸脯。
除了萧云萧山,其他兄弟全程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感觉脑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那个,小妹啊,你这是啥时候练的?”小五羡慕了。
萧瑾拍拍小胸脯,奶声奶气的说:“爹给的!”
“什么爹给的?”老三老四迷茫的看看大哥二哥。
“带你们看!”萧瑾说着,一手拉了一个,“唰”,老三老四被扔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这俩回过神来,抱在一起兴奋的“啊啊啊”叫起来。
萧瑾把他们依次丢一遍,累的呼呼大睡。
四个小哥哥托着腮,趴在炕沿儿像看稀世珍宝一样,看着熟睡的萧瑾。
吃罢午饭,萧瑾也睡足了。
萧云和萧山去租了一辆牛车,拉着他们直奔地契上的第一套宅院。
这套宅院在南门大街上,靠近主路。
宅院的大门倒是低调,就是一个普通的如意门。
推门进去,迎面一扇普通的一字影壁,嵌着一枚福字雕砖。
影壁后面是一间明厅。
转过影壁,就进了外院,外院南侧是一溜儿倒座。
倒座正对着一个雕梁画栋、色彩缤纷鲜艳的垂花门。
进了垂花门,只见门两侧连着抄手游廊,包抄过去连着正房。
顺着抄手游廊进去,东西两侧各连着东西厢房,下雨降雪不影响出来看院内风景。
正房宽敞明亮,左右各挂了一个耳房。
从东侧耳房边儿上进去,就到了第三进。
跟别人家狭窄的第三进院子不一样,这个院子几乎跟正院的一般大,修了一个小花园,还挂了一架秋千。
萧云和萧山带着弟弟妹妹到处转了转。
转完了,几个孩子也选定了心仪的房子。
宅院里的家具非常齐全,几乎是全新的。
离开这个宅院,他们又去了下一座。
下一座,在内城。
他们交了一百个钱的进城费,换了牌牌,这才进了内城。
内城住的都是达官显贵与富商。
他们这一套宅院,在内城靠近皇宫的位置,这儿叫做柳荫街。
据传,此街上可都是大姓望族在京城的分家。
要说这大姓,他们萧家还算不上,根底儿浅。
王朝版图自北向南,有天间府王家,天中府崔家,天南府林家、江陵府杨家、扬州府张家、有穗林家。
每家要么是权势熏天,要么是富可敌国。
那是连皇族都看不在眼里的存在。
所以,萧云对于自家在柳荫街有套宅子这事儿,深感不可置信。
这是一座五进五出带着两个大跨院的豪宅。
在门口一站,只见门楼、院墙、大门,无不是崭新的,很明显粉刷过不久。
他们开了侧门,一进去就被震撼了一下。
一个磨砖对缝的八字影壁,上面雕刻着福禄寿喜的繁复吉祥图案,雕工精致。
影壁后面是三间敞亮的明厅,很明显被布置为塾学之处。
进了第一道垂花门,只见一个假山垒石,亭台楼榭、水渠弯弯的花园。
花园的抄手游廊东西两侧,各连着一个规整的三进的大跨院。
沿着抄手游廊往里走,到了中线终点,又是一道垂花门,这才是二门。
进了二门,十字交叉的青石院路,直通正房,两侧通东西厢房。
从东侧耳房边的小门进去,是第四进院落。
这一进只是比第三进的主园稍窄了一点儿,但长,依然套个花园,曲榭游廊,东西厢房,一样不少。
第五进是罩房,一间一间的小房间,采光不错,是给仆妇住的,有个角门通向外面。
参观了一番,萧家兄弟这才找到在老家居住时候的敞亮感。
但在京城这个地方,几个稚子,是万万不可住着的。
萧云满心惆怅,刚刚舒展点儿的眉头再次蹙上。
他们悄悄儿的出去,锁了门,又坐上牛车,在内城稍微逛了逛,买了一些外城没有的吃食。
回到租的院子,锁紧院门,七兄妹简单烧点热水,洗漱一下,早早上炕躺下。
孩子们明显很兴奋,翻来覆去,叽叽喳喳很多话说。
萧山还能跟弟弟们聊几句。萧云搂着妹妹,一言不发。
看妹妹睡了,他把胳膊抽出来,给她整好被窝,头发捋顺。这才躺平了,两眼盯着房顶发呆。
自己四岁启蒙,八岁中童生,十三岁中秀才,身为举人的爹爹决定带全家来京,参加秋闱,看能不能再进一步,然后在京城谋个职位。
谁知道……
唉!
他翻个身,背对着弟弟妹妹,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