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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初上盘龙山,发现山上原本就有一些破落房屋,魏胥请来工匠就势建起来,十余日便完工了。因为目前山寨人数并不多,魏家家资又丰厚,故而月余时间过去,他们并没有去侵扰过路行商与山下居民,说不定官府至今还不知道他在这盘龙山上建了山寨。但魏胥并非是等闲度日,毕竟严格来说,他的时间并不多。
只是他手下无人,所以一切都急不来。如今,王大狗掌管着山寨的钱粮一事,王二狗则做着巡视盘龙山,以及打探各路消息的小头目。前些日子,王二狗传来消息,说是有官差押着一名犯人不日经过盘龙山。他们既然做了山贼,自然是和朝廷对着干的,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王二狗当即就将那犯人的身份打探清楚了。
打探他的身份倒也不怎么费力气,此人是京卫指挥同知,在金陵城天子之都自然不怎么起眼,但是对付他的那个人名气却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大家都知道了此人的名字。对付他的那个人是当今王太师王敬德之子。皇帝沉溺炼丹修仙之道,最宠幸的就是太师王敬德。
这王敬德也是朝中最大的毒瘤,大家心照不宣的奸佞。
这得罪了王敬德之子的指挥同知名唤严刀锋,巡逻的时候正巧撞见王敬德之子强抢一名女子,光天化日地就做一些极为猥亵的举动。严刀锋对他好色之名多有耳闻,当时同行的部下哪个不劝他少管闲事?可最后,严刀锋还是没忍住出手救下了那女子。也因此,严刀锋自此就被惦记上了。这不,人家随意寻了个由头,便削了严刀锋的官职,还将他判了个永久发配西北边陲。
听了王二狗的禀报,魏胥立即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笑道:“随我前去会一会这位严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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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府鄂州渠县。
正是饭点,客栈内往来迎送,好不热闹。
张家客栈临窗的桌子坐着两名官差,与一个戴着枷项的犯人。
两名官差兀自放开吃喝,犯人的跟前只放着一碗清水。
犯人是个年级在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男子,他左脸有一道狰狞的刀伤从眼角一直蔓延到下巴,很是可怖。若是在金陵城中,京卫中人一看就能知道他是鼎鼎有名的指挥同知严刀锋。听说他是大名府人,小时候村里遭了鞑子,他跟着他爹杀了十几个鞑子,脸上的刀伤也是那个时候落下的。那之后,他爹就给他改了名字,取了“刀锋”,让他谨记那天,以后上战场杀鞑子,保卫家园。
魏胥进入客栈后,就看到闭目不语的严刀锋,他根本没有去碰面前的那碗水,自然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他戴着枷项,根本无法拿起瓷碗,要喝这碗水,除非像畜生饮水一般。这很明显,就是那两个官差想看严刀锋的笑话。看他脸色苍白,双唇皲裂,这一路也不知受过多少类似的折磨。
魏胥坐到他们边上的位置上。
严刀锋
文值:65
武值:85
人品:75
忠诚度:0
魏胥身边的人才不多,严格来说根本就没有。王大狗的文值和武值连及格水品都没有达到,好在人品很好,魏胥便让他管理山寨中的钱粮。王二狗的武值起初有50,后来经过山寨的伙食改善与一些锻炼,涨到了52,这些数值明显涨的比忠诚度要慢很多。他们兄弟二人人品虽好,但对于魏胥、对于山寨来说,实在是远远不够。
这个严刀锋可谓是文武双全,人品也算不错,如果能将他招揽到山寨里,便能解决山寨无一员大将的尴尬处境。
“兀那书生,你盯着我们看什么?!”面色赤红的官差将佩剑往桌上狠狠一放,双目凌厉地看着魏胥。魏胥从容起身,笑着作揖道:“二位官爷息怒。小生见这位相公很是面善,不知可是金陵城中的严同知?”
这时,一直闭目养神的严刀锋才睁开眼,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盯着魏胥。
魏胥对他一笑。
官差们对视一眼,另一人说道:“你是他的旧故?”他们这些人押着犯人流放边陲之地,最大的油水就来自不忍这些犯人吃苦的家属们。这个严刀锋孤家寡人,平时为人太耿直,连一个交好的同僚都没有,押着他流放,根本没一点油水可捞,他们也因此费着心思折腾严刀锋。这书生是严刀锋的旧故也好,是他的仰慕者也好,若能在他这里捞上一笔也总算不亏本。
“岂敢?小生不过一介草民,哪能认得严同知这样的大人物?”魏胥看着严刀锋道,“严同知高义,乡野小民亦是有所耳闻。”
却见严刀锋轻声嗤笑起来,颇有嘲讽的味道。魏胥不再看他,对两个官差道:“还请二位大人行个方便。”他看了王二狗一眼,王二狗立即会意,取出一百两银子悄悄递给这两个官差。
两个官差本以为这书生是来捣乱的,没想到现在真能拿到钱!两人眉开眼笑,伸手就去拿,偏那王二狗乞丐出身,虽然魏胥早就吩咐过,但此刻真的把白花花的银子交出去,他还是有些心疼。官差拿了一下没拿来,最后用力一抢,总算把抢了来。恶狠狠地瞪了王二狗一眼,才对魏胥道:“小相公识趣,我们兄弟二人省得了,一路上不会亏了严同知的。”
说着,其中一人便将严刀锋脖子上的枷项取了下来。严刀锋的双手双脚都拷着锁链,就算取了枷项,也不会对有威胁。严刀锋冷笑一声,等魏胥早就点好的饭菜端上来,他拿起筷子就吃,根本没有向魏胥道谢的意思。
魏胥等他吃饱了,又悄悄塞了一百两银子给两个官差,说道:“小生想与这位严同知说些话,还请两位官爷行个方便。”
两个官差看魏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再看他手里白花花的银子,略思忖了番就答应了,说:“咱们哥俩也吃饱了,有什么话,你快点说,说完我们还要赶路!”
魏胥又起身作揖,等两个官差走出了客栈,他才问:“严同知甘心被永久流放边陲之地?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将来的子孙后代?”
“这事不是你能管的。”严刀锋低沉的声音响起,总算是和魏胥说了第一句话。
“严同知只要告诉我甘心不甘心便可。”看着严刀锋的忠诚度从0变成了10,魏胥就知道自己有戏了!其实在魏胥看来,这个忠诚度从某种意义上就类似于好感度。现在的严刀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算不上是忠诚自己。他认为,这个数值达到一定程度,比如到了60之后才算是从好感度变成忠诚度。
“不甘心。”严刀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魏胥说:“严同知英雄好汉,自然不能老死在边陲之地。和鞑子对战的战场才是你应该在的地方。”
说完,看着严刀锋的忠诚度变成了40,魏胥对他点点头,然后带着王二狗出了客栈。
“哥哥,这是啥意思?咱还干不干?”
“干!当然干!”魏胥勾着唇,“咱们还有两百两银子在那起子官差手里。”
“妈的!我就说从来都是山贼抢人的份,哪有山贼把钱送人的道理!”王二狗提起钱比谁都兴奋。魏胥看了他一眼,正色道:“让兄弟们都仔细些。虽然对方只有两个官差,但咱们的兄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切不可毛躁,让人负伤了。”
“是!哥哥!”
鄂州城外,王二狗看着身边的魏胥,苦着脸道:“哥哥,这种事情,你交给兄弟几个就好了,干嘛非要亲自来?我都听您的话了,难道您还不信我了?”
“都说了这是咱们山寨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我身为一寨之主怎么能龟缩在后?”魏胥摇头失笑,“二狗,你是我兄弟,我永远都不会不信任你。”
王二狗一听,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觉得鼻尖有点泛酸,好在这时鹞子声响起两声,顿了片刻又响起三声、两声、一声!紧接着,便响起了两声哀嚎。王二狗顿时把自己要冒出来的一腔酸水化为动力,提着大刀走到陷阱处查看,将严刀锋放出来后,又将大刀抵着两个官差的脖子。
“他妈的,我魏哥哥的钱你们也敢收?!胆子不小啊!”
两个入了陷阱的官差这才知道自己是遇上山贼了!定睛一看,山贼头子可不就是前头在客栈里遇见的那个书生?!红脸官差大叫道:“好你个书生!我们兄弟二人可是奉了王太师的命令押严刀锋流放的!你难道敢和王太师作对吗?!”
魏胥还没回答,王二狗和他身后的那些小喽喽已经开始破口大骂王敬德。
魏胥笑看了他一眼,说道:“阁下似乎对我的身份了解的还不够透彻。”随即对王二狗说,“处理的干净点。”
两个官差这才明白这个文文弱弱的书生根本不是看起来这样的!
——他骨子里就是个狠角!
王二狗手起刀落,第一次杀人虽然有点紧张,但早在落草的那天他就有杀人的觉悟了——他要杀尽朝廷的走狗,陷害忠良的奸佞!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现代的魏胥曾在部队服役,手上沾过好几条人命,严刀锋更不必提了。其余的小喽喽有害怕、有激动,即便因为魏胥在场而压抑自己的情绪,但都有些表露。唯有魏胥和严刀锋两人面不改色,严刀锋失笑:“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山贼头子。”
“不知道我这个山贼头子有没有面子请严同知到山上坐一把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