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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部安顿了下来,看样子中国人并不准备冲到第一线,在与许多军官的谈话中卡列尼了解到,他们中间许多人倾向于保守中立,即不想帮顿河军,也不想帮苏维埃方面。
走了两天的路,终于能停下来吃顿热饭了。卡列尼惊奇地发现这些华工士兵在开饭前,要排好队由军官带头要先唱一遍军歌:“于斯万年,东亚大民国!山岳纵横帜,江河漫延文明波;四百兆民神明胄,地大物产博。扬我五色民国徽,唱我民国歌!”
“他们唱的是什么?”卡列尼对身边的张副官说。
“军歌,中国的军歌。”张副官说道。
“可你们现在打得却是乌克兰民族军的旗帜,应该唱乌克兰军歌才对。”卡列尼说道。
“哈哈,你说得有道理,可惜我们只会这个!”张副官大笑起来。
科尔尼洛夫现在手上有了6万人,比苏维埃南方军区的赤卫军兵力要多。他现在希望攻占察里津,打通与奥伦堡方面的杜托夫集团之间的联系。为了保卫察里京,莫斯科方面派出最高人民委员朱亚什维利担任西南军区主席,负责整个西南方向与科尔尼洛夫和纳扎罗夫集团之间的作战。
双方现在还没有形成欧洲战争时那种漫长而坚固的阵线,克拉斯诺夫所指挥的白军主力在齐姆良斯克与赤卫军进行了一场大战,其后由于科尔尼洛夫的增援到达,赤卫军不得不放弃齐姆良斯卡亚,把兵力集中于察里津一带。
白军还在继续向察里津方向推进,只有偶尔会发生一些小规模的骑兵侦察部队之间的冲突和战斗。拉乌罗夫将军率领的顿河哥萨克军团从西北也开始逐渐逼近察里津,在渡过顿河,夺取了察里津以北的叶尔佐夫卡镇和皮丘任斯卡亚镇之后,就停了下来。因为赤卫军方面的抵抗越来越激烈,而且得到了新的增援。
他需要等待克拉斯诺夫的部队到来,然后一起向察里津发动进攻。
萧万山指挥的华工军团第9师跟在拉乌罗夫的部队后面进军,顿河平原如同遭受过严重的冰雹灾害似的,大地上千疮百孔,凡是发生过战斗的地方,田野里布满了累累弹痕和草木燃烧之后的焦痕。骑兵队伍在已经成熟的庄稼地里发起冲锋,田野里遍地都是践踏过后的马蹄印和倒伏的庄稼。
顿河下游成了各种“反动分子”的聚集地,许多俄罗斯帝国时代的高级将领、高官和地主、资本家为了反对苏维埃政权实行的公有化革命,都逃到了这里,妄图以这块土地作为根据地,来实现他们推翻社会民工党政权的梦想。从北方逃来的军官、士官生、突击队员、学生和士兵中的反动分子以及反对土地革命的哥萨克分子组成了整个顿河军团和科尔尼洛夫的志愿军团中的骨干。
奥匈方面向纳扎罗夫和科尔尼洛夫释放和移交的15万哥萨克战俘成了“白卫军”的主要兵力来源,使得他们顶住了赤卫军的进攻,在顿河下游和顿涅茨克地区站稳了脚跟。前俄军总参谋长阿列克谢耶夫对从战场上自动解散的“杂牌”哥萨克军队的收编工作也卓有成效,现在已经组建了两个师,这些人现在也加入到了科尔尼洛夫的志愿军队伍之中。
随着《布列斯特条约》的签署,“帝国主义之间的战争”已经结束了,但“西风”却把战火从乌克兰吹到了顿涅茨和顿河地区,吹到了哥萨克人的家乡。
几大团淡黄的云团在叶尔佐夫卡镇上空静静地飘动着,数量更多的华工军团跟着拉乌罗夫大军后面驻进了镇子外面。黄错时分黯淡的阳光照在农庄的窗户上,发着刺目的金光。卡列尼跟着第25步兵旅进入到了叶尔佐夫卡镇,骑兵们杂乱的马蹄声斜穿过小镇,在小镇外面西南大约有3俄里远的一座庄园前停了下来。
“干什么的?”拉乌罗夫属下第8顿涅茨步兵团的一个连队已经占据了这座庄园,几个端着步枪的哨兵在庄园外面拦住了他们。
“我们奉命接管这座庄园,把你们的长官叫出来。”卡列尼骑着一匹铁青色的顿河马跑到前面,对那几个哨兵说道。
“凭什么?长官,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住的地方。”那位连长慢慢腾腾地出了庄园,听了卡列尼的介绍,极不情愿地说道。
“不为什么,老兄,他们的军衔比我们要高。”卡列尼说道。
“这些黄猴子?”那个叫勃列尼科夫的连长说道。
“你说什么?妈了个巴子的。”但这句话第25旅旅长黄翼升听懂了,他是本身在黑龙江带兵,别的可能不会,但毛子的骂人话总是会说几句,况且不论那种语言,骂人的话总是最容易学会的。于是他抡起马鞭子,照着勃列尼科夫的脸上就是一下。
这下立刻炸了锅,哥萨克们拉动枪栓,把枪口对准了黄翼升,而那位旅长的卫兵们又把哥萨克们围了起来。
“他奶奶的,这是要造反啊,你们是不是想当赤卫军?”黄翼升拔出贴在腰里的手枪,对准了勃列尼科夫的脑袋。最终由于中国人多得多,这个哥萨克连被缴了械,被撵出了庄园,而且还有几个人挨了揍。
挨了打的勃列尼科夫跑到叶尔佐夫卡镇上,去找拉乌罗夫的参谋长评理,结果又被参谋长骂了一顿,并警告他不许再惹中国人。并把勃列尼科夫的连队安全到了镇外的森林边上去休整,并在那里安营扎寨。
“天哪,我们现在反过来成了黄种人的奴隶!”勃列尼科夫在新扎的帐篷里大骂,由于受了气,又没有人为他申冤,于是,当天夜里,他就带着他的一连人逃出了营地,去投奔了赤卫军。
“看吧,我就看着这小子不顺眼,整么看也象赤色分子。”黄翼升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不但没有为自己的冲动使得白卫军遭受了重大的损失而感到丝毫的懊丧,反而沾沾自喜,仿佛是他替拉乌罗夫清除了部队里的“败类”似的。“哎,你给我说说,那些赤色分子是怎么一回事。”他对卡列尼说道。
“怎么说呢……”卡列尼反而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就简单地把布尔什维克的一些主张说了一些,比如是工人阶级的代表啦,无产阶级的政权啦,主张消灭剥削,没收地主的土地分给穷人啦这些东西。
“这么说他们很不错啊!”黄翼升说道,“我其实也是穷苦人出身,小时家里穷啊,爹娘也死得早,只能四处讨饭,我们五兄弟给饿死了两个。后来袁大帅……哦,就是袁大总统招兵,当时我正在德县要饭,饿得两眼发昏,一咬牙就跑去报名,可是当时我岁数也小,长得也瘦弱,人家招兵的不收。我就哭啊,正好被大帅……哦,袁大总统给看见啦,就问我是哪的人,为啥哭啊。咱说就想当兵,也不为啥。其实是实在饿的慌。大帅直夸我实诚,就叫招兵的破格将俺收下了,还当了大帅的亲兵。后来慢慢熬着,就慢慢升到了营长。”
“啊,没想到黄旅长从前也是穷人。”卡列尼说道。
“是啊,是啊,后来民国啦,蒙地闹动乱,大帅就叫我带了个骑兵团进了察哈尔平叛,后来又调到了呼伦淖尔和海拉尔驻防。”黄翼升说道,“其实我们国家有个‘孙大炮’,也主张平分地权,我觉得他说得不错。那时他到北京,我带大总统的卫队营给他站岗。不过,后来他反对袁大总统,搞暴乱,又成了咱们的敌人啦。”
“黄旅长也希望平分地主的土地?”卡列尼说道。
“是啊,是啊,那些财主抠门着呐,咱当初要饭时,可没少受那些土财主的气。”黄翼升说道,“做人最忌的一件事就是为富不仁,哪天你给我仔细说说赤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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