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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们只看到楚翊执沈言的手入殿，可眨眼间，坐在楚翊身边的，就换了一个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沈巧儿身上，有些意味不明。
而沈巧儿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她起身来，盈盈一拜，“回公主，臣妾是殿下的侧妃，与殿下一道入宫，陪伴殿下左右。”
“噢，那太子妃娘娘呢？”
安和公主并不关心沈巧儿，目光搜寻着。
沈言微笑道，“公主不必记挂，臣妾喜欢喜欢一个人清静，总腻在一起，也不自在，再说殿下对侧妃情深义重，臣妾不妨成全他二人。”
她虽然说得颇为委婉，可怎么都让人觉得，这其中有楚翊宠妾灭妻的意味。
难道入宫的时候，只和太子妃做做样子，入座享受歌舞美食，却换成侧妃了？
所有人都记得，沈言和楚翊是携手经历了战场的杀伐才走到一起的，大业既成，却经历了变故，这其中的缘由，在座的多少有些耳闻。
虽然太子妃大难不死回太子府，可二人的关系，再也回不到在站场的时候。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大概便是如此。
沈言端庄绝色，言语之间平静大度，没有一丝的嫌隙，眉宇之间透着一抹说不出的英姿飒爽，让人觉得，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太子妃的身份。
相反沈巧儿，衣着扮相浮夸招摇，像是要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在她身上，占尽风头似的，一眼就让人不喜欢。
也不知道太子是识人有问题，还是审美有问题，竟然偏袒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小妾，冷落沈言那般的发妻。
对比之后，宾客们心中都有了计较。
安和公主道，“太子妃倒是仁厚宽容，不过自古以来，带妾入宫，还是头一例，皇兄违背礼制，也要将侧妃带来参加宴会，足可见皇兄对侧妃感情之深。”
楚翊何尝听不出其中的讥讽，脸微微抽了一下，道，“皇妹见笑，本宫是想带侧妃来见见世面，免得她今后什么也不懂。”
楚翊虽然是无心之言，可也是真感情的流露。
他这样一说，在座的都恍然大悟。
噢，原来太子早就准备宠妾灭妻啊，就等着废了沈言，扶沈巧儿为太子妃……
沈言唇角带着一丝淡笑，杯盏在玉葱般的手指间摇曳，眸中泛着清冷的光芒。
楚翊才意识到，他说错了话，可是他并不打算纠正。
沈巧儿才是他今后的太子妃，沈言占着沈巧儿的位置，迟早有一天得让出来，他不喜沈言，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就是要在这样盛大的宴会上，让沈言的面子无处搁置。
宾客们听闻，个个神情各异，一些朝臣甚至在心里打鼓，太子如此胆大，不守礼制，将来能担得起一国之君的重任吗？
有人同情，有人嘲讽，有人揣摩地看向沈言，却见她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从容稳沉中，似乎蕴藏着掌控一切的力量，让人感到，属于她的东西，谁也夺不走。
锦华国赫赫有名的女将军，从来不是善茬，今后，怕有好戏看了。
安和公主皱了一下眉头，沈巧儿和沈言一对比，无论哪一个方面都逊色，尤其是秉性让人不喜，还敢在她的驸马宴上招摇，不过她并没有将情绪流露出来，勾唇道，“大好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来，安和敬在座的各位一杯。”
沈巧儿脸微僵，她本来想出风头，在安和公主眼里，却成了不值一提的事儿。
不过，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楚翊真正爱的人是她，沈言不过是一个弃妇罢了。
她得意地看向沈言，却见沈言在怡然自得地享用美食，像是丝毫没有把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沈巧儿眸子一冷，哼，她沈言就装吧，说不定心里头多么失望痛苦呢。
沈言观察了一下宝座上的人，皇帝华发已生，五官依旧窥得出年轻时的俊美，双眼细长，却隐隐透着精明，皇后身体抱恙，没有来参加安和公主的招驸马宴会，只有安和公主的生母王皇贵妃在。
沈言搜索了一下记忆，皇后在各大场合很不常出现，据说是个不喜欢凑热闹的人，看来抱恙，也不过是一个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