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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夜对视着聂云,眸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聂云看着他,神情淡漠:“这位兄弟,你我素不相识,不知为何会有此言?”
陈明夜忽而一笑:“聂城主是紧张了?”
聂云扫了他一眼,眸中寒意渐升:“如若你只是玩笑之言,我可以一笑置之,若是再敢放肆,便休怪聂某无礼了。”
陈明夜对于聂云的威胁充耳不闻,反倒是提起手中的剑气虚影轻舞着指向了聂云,淡淡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聂城主的父亲曾是南楚的御龙班值大将。”
聂云看着陈明夜,面无表情。
“聂城主休要介意,陈某直言直语,只是记得早些年曾经听过的消息,”陈明夜坦然与对面的黑衣男子对视,嘴里的话语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南楚皇帝身边有最为忠心的一班亲卫,人称御龙班值,其中的领头大将更曾是南楚一等一的武道高手,更巧在我的消息里,他也是姓聂,聂城主,你说巧不巧?”
聂云看了他一眼,眼中并没有多少波澜:“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看来你也不是一般人。”
陈明夜笑了笑道:“这个其实并不是什么绝密的消息,我能知道那么那些应该知道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们既然愿意让你坐上这个位置,想来并不担忧你的身份问题。”
聂云冷笑一声:“这荆州,若非我守着这道门户,那京都的皇帝能那般高枕无忧?”
“看来咱们的皇帝陛下对于那位楚湘王果然还是有所提防的,”陈明夜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道,“聂城主软硬不吃,从来不给那位楚湘王面子,在整个荆州地界都是独树一帜的存在,果然还是有些底气的。”
聂云看着他,语气愈发冷淡:“我的底气从来都是靠自己的实力,这位兄弟,如果真有什么想要说的,还请直言。”
“你既然有着南楚的底子,想要也是明白此剑的意义,怎么,不是应该你想问我些什么吗?”陈明夜耸了耸肩,顺手敲了敲有些冰凉的桌面,“聂城主这待客之道实在是差了些,好歹我们远来是客,聂城主连区区的茶水都舍不得吗?”
聂云巍然伫立,身子挺拔,并没有因为陈明夜的话语有丝毫的动作。
倒是那间不远处的木屋“咯吱”一声打了开来,一个身着这轻纱丝袍的丫头跑了出来,匆匆地端着一个托盘来到他们面前,手臂微微有些颤抖地倒了些茶水,顺便偷瞄了陈明夜几眼。
陈明夜似笑非笑地看着这突然走出来的小丫头,并不说话。
那小丫头注意到了陈明夜的眼神,身子一颤,当下连忙转过头去,将手中的杯子放好,匆匆忙忙地又跑回了小木屋当中。
陈明夜笑了笑:“原来聂城主来此是为了这个小姑娘?”
聂云面色依旧冷漠,并没有丝毫的波动。
“聂城主实在不必太过防备,我们今日的确是兴起而至,并非有什么特定的目的。”陈明夜笑了笑,看着聂云道,“不过,在下既然有缘在此相见,倒是有心和聂城主做个约定。”
一边的老头扫了一眼陈明夜,眼神有些古怪,却也不说话,端起桌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聂云终于是复又转过头来:“你若是肯将此剑的相关消息说给我听,真要做什么约定也不是不可以。”
陈明夜笑着摇了摇头:“聂城主弄错了,我所谓的约定并不是想要你帮我做什么,顶多只能算是一个等价的互助交换罢了。至于聂城主在意的镇国剑的消息,在下倒是可以作为诚意的表现,直接告诉城主。”
聂云微微一愣,陈明夜却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了起来。
“南楚镇国剑,可以说是浩浩南楚的镇国之器,历来都是一朝最为巅峰的权利象征,历代皇帝登基告祭太庙必配此剑,执此剑者,便象征执有一国权杖。然而自从南楚灭亡后就再也没有了此剑的消息,随着时间流逝,这把曾将象征了最高权利的镇国之剑也就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陈明夜缓缓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微微润了润嗓子,“不过,我倒是确实有幸得到了此剑的确切消息。”
聂云看着他,继续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陈明夜嘴角微微勾起,笑了笑道:“我若说此剑在我手中,聂城主信不信?”
聂云看着他,深邃双眸微微眯起,转而却是一声轻笑:“说了这么多,尚不知道这位兄弟的名字,能有此番际遇,想来也不会是无名之辈。”
陈明夜坦然对视:“在下陈夜,今日有幸见到武林里的英豪人物,实在欣喜。”
聂云缓缓走到陈明夜的对面,竟也是坐了下来,看着他说道:“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耳熟。”
陈明夜微微一愣道:“聂城主说笑了,在下的名字,您怎么可能听说过。”
“哦,是了,”聂云却是做出恍然大悟的姿态,“是我记错了,我记得的,是浩浩南楚一国仇敌的名字,陈明夜,这三个字和兄弟的名字,倒是实在太相似了些。”
老头“噗嗤”一声没忍住,哈哈大笑了出来。
“前辈?”陈明夜有些无奈。
“你们两个小子,”老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依旧是捧腹开怀的模样,“你们不去唱戏,是在是屈才了些。”
陈明夜也不恼,又是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轻叹一句:“好茶。”
“好个屁,你显摆够了没,我这可是有借有还的,”老头骂了一句,伸手就将他手里的剑气虚影虚抓了过去。
陈明夜自觉闭嘴不说话。
老头双手一撮:“去吧。”那道剑气便飞入了无垠虚空之中,在夜空划过一道惊鸿,便再也不见了踪迹。
聂云在一旁默默看着,并不插话。
老头手一摊,将视线从远去的剑影处收回来,又是落在了陈明夜的身上。陈明夜心里突然觉得不妙,便见老头开口道:“你小子承诺的好酒呢,我可听闻这妙玉轩的碧水春好的很,要不给老头子来一壶尝尝?”
陈明夜无奈地耸了耸肩,干脆装聋作哑。
老头刚要开口怒骂,那边聂云竟是突然开口道:“前老人家若是真的想喝,在下倒是有点办法,也算是与您相识一番。”
“废话,我不是真的想喝还能是假的想喝啊?”老头丝毫没有客气,头转过去扫了他一眼,连带嘴里的话都没有半点饶人的地方。
聂云丝毫不恼,冷峻的面庞竟是微微露出一丝笑意道:“不知道老人家的名讳?”
老头扫了他一眼:“我姓李,你叫我李大爷就好了。”
“……”聂云和陈明夜一时间都有些噎在了那里。
聂云默了片刻,转而便是轻笑了笑,冲着两人微微一点头:“两位稍等片刻。”言罢却是起身,径直朝着那个小木屋走了过去。
陈明夜摸了摸下巴,看着聂云的背影:“有点意思。”
自称姓李的老头嘿嘿一笑道:“何止有点意思,这里面的意思多了去了,你小子啊,毕竟还是年轻。”
陈明夜给老头倒了壶茶,语带询问:“那还请前辈指点一番?”
老头美滋滋地喝了口茶道:“这才算懂点礼貌,我问你,你今天是不是听闻了那什么玉笙姑娘登上花阁顶楼的消息,一大批人跟疯子一样往这妙玉轩冲?你想想咱们这会在哪呢?你再想想这玉笙姑娘在哪呢?再看看那位城主大人轻车熟路的架势,嘿嘿……”
陈明夜笑道:“前辈慧眼如炬。”
“慧眼个屁,”老头扫了他一眼,“我提醒你小子,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那姓聂的可不好对付。”
陈明夜失笑:“前辈多虑了。”
老头撇了撇嘴:“就你这小白脸的模样,谁知道你肚子里整天是个些什么心思。”
陈明夜干脆闭嘴不接话,仰头看看星空,倒也自在畅快。
而那边聂云缓步上前,敲响了木屋的木门。屋内很快就响起了一个有些紧张的娇俏声音:“聂大哥,是你么?”
“是我。”聂云答道,语气不自觉地就柔和了下来。
屋内传来一个轻轻的脚步声,木门“咯吱”一声很快就被打开了。身着宫装的女子俏生生地站在屋内,看着门口那个高大的身影。
“聂大哥,你回来了。”她开口,如夜莺啼鸣,宛转悠扬,曼妙的话音似乎可以沁润人心,带来最平和的慰藉。
“嗯,”聂云犹豫了片刻,“玉笙,刚刚在外面的一些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女子看着他,黛眉微微蹙起:“聂大哥,那个人,我们不知道他的深浅,还是不要轻易相信的好。”
“他好像真的有镇国剑的消息,这对我们来说,是难得的机会。”聂云看着女子,眼神坚定。
“聂大哥,算了吧,我们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最普通的日子,好不好?”女子轻声叹息,轻微浅淡,却是那般深刻地蕴人心神,教人生出无限怜惜。
“玉笙,你在说什么傻话,”聂云伸手,想要去碰触女子的娇颜,转而却如有一道无形的隔阂横亘在两人之间,逼得他又不得不默默地缩回了手,只是说道,“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放弃,我们委屈了多少载,等的不就是今天吗?”
“可是……”女子眉宇间升起一丝焦急,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是被聂云打断了。
“放心,今日不过是和他们浅谈,多了解些信息,总归是好的。”聂云宽慰一句,却是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聂大哥,是我拖累了你……”女子面带凄然,语意自怨。
“傻丫头,你又有什么错。”聂云淡淡一笑,“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女子看着眼前的身影,轻轻点头,眸中却是微微升起一丝恍惚。好温柔的感觉啊,似乎从记事起,这句话就是他放在嘴边最常安慰自己的话。
聂云抬起头,看了眼星空,然后复又将目光落回到了眼前那个娇小的人儿身上:“今日是不是还要去应付下面的那些人?”
女子闻言忽然有些忐忑:“聂大哥你生气了?”
没有回音。
她抬头,却是对上了一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眸,以及一句轻飘飘如从天边飘来的话语:“怎么会生气呢,只是有些心疼罢了。”
面颊顿时如火烧,她连忙低头,声若蚊蝇:“聂大哥,你还是快去吧,省的他们不耐烦了。”
“嘻嘻,聂大哥,我们姑娘是有害羞了呢。”一边的小侍女突然跳出来补充了一句。
“小翠!”一向性子温和如水的她终于是羞恼地狠狠瞪向自己身旁的小丫头,满脸的红霞在屋内幽幽烛光的照耀下,映衬得愈发动人。
“若是真的非去不可,小心些,如果真有闹事的,让影子他们帮忙解决掉就好了。”聂云看着她娇俏的小脸,微微叹息一声。
“嗯,”女子轻轻点头,转头看向身旁的小侍女,“小翠,拿两壶碧水春给聂大哥。”
小侍女连忙听话地拿酒坛去了。
聂云站着看向她,知道她有话说。
“聂大哥,笙儿希望你记得,在笙儿的心中,第一位的永远不是什么国家大业,笙儿只希望,聂大哥能一直平安开心就好。”女子抬头看着他,双眸如水,宛若一曲秋酿,飘飘荡荡地流进了他的心中。
聂云无言,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子,再忍不住,伸手将她轻轻地拥入了怀中。
一边原本已经捧着酒壶过来的小侍女看到这一幕,嘻嘻一笑,又是放轻脚步悄悄退了回去。
小小的木屋之内,一时无声,只有灯花火烛轻微的一声裂响偶有传来。
须臾片刻,女子轻轻一推聂云的胸膛,连带羞怯:“聂大哥,你该去了,别让他们等急了。”
聂云却是伸展双臂,将她再度紧紧抱住,语带霸道:“由着他们等去,今日我也该放任一回。”
女子抬眸看着他,轻声一笑,竟是没有再拒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好。”
那边,撑着下巴的陈明夜看着透出些许烛光出来的小屋,无聊地敲了敲桌子。
“怎么,忍不住了?”老头看着他怪异一笑。
“哼,殊不知红粉骷髅,这武评榜的高手,也就这点出息。”陈明夜故作愤愤。
“你可拉倒吧,老夫说这话还差不多,你小子就是吃不倒葡萄说葡萄酸。”老头撇了撇嘴,哂笑道。
陈明夜仰头喝了杯水,咂了咂嘴:“真他娘的没味道。”
老头嘿嘿一笑:“是吧。”
陈明夜转头就冲着木屋那边喊了一声:“聂老哥,酒来了吗?”
木屋前,聂云的身子猛然一僵。(未完待续)